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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眾人聚在一起訴說離情。

有潘鎧這個參照物在,八娘頗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勁兒的解釋著,「耶律狗兒壓根就沒問過我降不降,他要問我,我肯定是不降的!真的!他直接就安排我做雜活了,那個,我也沒必要跑到他跟前強調說我堅決不投降,是吧?…」

小眼楮忙安慰,「八娘,我知道的,你不是忠君愛國的人。」八娘驚,「什麼?」小眼楮忙道,「但是你是堅決不會給楊家添麻煩的,所以,為了楊家,你是絕對不會降的!真的,我相信你!耶律狗兒不問,是他蠢,和你沒關系的!」

潘鎧只覺得好笑,「八娘,我若能瞞著身份,也會瞞的。」

八娘沖潘鎧呵呵笑著,「你這是大實話,呵呵。」

「回去就說八娘一直和我在一起。」潘鎧對小眼楮道,「懶得解釋。」

小眼楮輕輕拍著潘鎧的肩膀,「听你的。」

「瞞得住麼?」八娘表示懷疑,「你這模樣,一看就是受了許多苦的,可我,不像是受了饑寒的啊…再說了,官家怕不好騙吧?」

小眼楮道,「官家肯定是瞞不住的,可大部分人不知情啊,好瞞,這些日子,讓潘鎧好好養養,那啥,就說潘鎧身負重傷,又沒好藥材,身子虛,你沒受傷,身子底子好…」

「阿爹對外說八娘回鄉下了。」九娘忙提醒。

「可還是有部分人知道八娘在戰場上失蹤了。」小眼楮道,「得堵他們的口。」

九娘想了下,點點頭,「明白了。」知道八娘失蹤的人都是朝廷重臣,若知道八娘給耶律狗兒當了三年丫鬟,不知要生多少是非。

八娘此時不想去琢磨回汴京後將面臨的難題,「北伐慘敗,官家沒動怒?」因為潘鎧在,八娘不好直接問潘仁美受罰沒,委婉的問著。

听了官家的處置,八娘癟嘴,還是忍不住沖潘鎧道,「你爹是不是知道我會遇到你,所以故意那麼干的?」

潘鎧沒辦法接話,小眼楮忙轉移話題,「八娘,你當姑姑了呢,有兩個小佷兒了!」

「真的?!」八娘驚喜道。

七郎笑道,「二嫂終于當娘親了,四嫂也當娘了,大嫂和三嫂嘴上不說,心里可急了。」

「真的?佷兒多大了?」八娘很關切。

「相差一個月,都不滿一歲。」八郎道,「我都沒見過呢,听說很可愛。」

「回去的時候正是好玩的時候呢,」八娘開心極了,「太好了,我終于當姑姑了!對了,六郎成親沒?娶的誰?」八娘想,六郎會不會已經娶了郡主了。

「六郎沒說親,」九娘道,「他一直很自責,天天練功,如今,大郎都不是他的對手呢,他說,找不到你,他就不成家。」

八娘唏噓道,「六郎真是的,又不是他的錯,這讓我怎麼好意思見他啊…」

小眼楮在一旁急切道,「八娘,我寫了很多詞呢,全是想你的,要我念一給你听麼?」

八娘笑,「你不是應該說,你在費心的找我麼?」

小眼楮忙表白道,「可是又不會天天操心這事啊,可想你卻是天天都在想呢。」

八娘笑得開心極了,「怎麼三年不見,你嘴巴這麼甜了?」

小眼楮也笑了,道,「我本來就口才好,我念一給你听听。」

八娘阻止了,「不給他們听。」

小眼楮想了下,點點頭,「嗯,免得七郎八郎偷我的。」

七郎八郎齊聲道,「我們是武將,不稀罕寫詞!」

小眼楮嘖嘖,「難說。」

潘鎧看著笑得沒一絲陰郁的小眼楮,問,「家中可還好?」

小眼楮道︰「都還好,只是岳丈身子大不如從前了,不過,太醫說,好好養著,無礙的。」

眾人一聊就聊到了深夜,才去歇息。

七郎在潘鎧房里守著,八郎守著小眼楮,九娘則和八娘一起。

回到房間,八娘和九娘又哭又笑的一直到天快亮才漸漸睡去。

一大早,耶律狗兒就登門了。

耶律信揉著眼楮,「你是專程到我家來吃早飯?提前遞帖子,我和你不熟!」

耶律狗兒徑直找了個椅子坐下,「你家的早飯才不合我胃口呢!」

耶律信哼道,「那你來干嘛?。」

耶律狗兒起身,「見王三!」

耶律信沖耶律狗兒道,「我去見他們,是和人有舊,你去添什麼亂?又想證明八娘是你丫鬟?!你省省吧!」

耶律狗兒譏笑了一下,「只是有舊那麼簡單麼?怪不得相親要瘦的,黑的,你怎麼沒提個子還得高啊,我看楊九娘可都快和你差不多高了!」

耶律信瞪著耶律狗兒,「你別瞎說啊!我倒是沒什麼,九娘可是漢人!漢人最重名節的!我只是仰慕九娘的一身好功夫!」

耶律狗兒吹了聲口哨,「裝,使勁的裝!都要殺人夫婿了,還只是仰慕啊?」

耶律信氣,「你狗耳朵怎麼那麼尖!你一大早的是來打架的麼?」

耶律狗兒嘖嘖道︰「我是來安慰你的,你這一輩子看來都得月圓人不圓!」

耶律信臉都給氣青了,咬牙道,「你心愛的丫鬟是不是早就死了啊!這麼見不得人好!」

耶律狗兒一字一句道,「八娘就是我的丫鬟,我再說一遍,你可以去問守衛潘鎧的人!」

耶律信盯著耶律狗兒,半信半疑︰「真的?」

耶律狗兒道,「昨天你出城是看潘鎧,我出城是追丫鬟!要不那個時候我出什麼城啊?你去問問守衛潘鎧的人,就知真假!」

耶律信怔了半天,「這怎麼可能?」

耶律狗兒道,「千真萬確!」

耶律信想了半天,「說不通啊!」

耶律狗兒攤開雙手,「誰規定真實的事情就必須要說得通呢?我今兒來就是問王三為什麼會上戰場的!」

耶律信看著耶律狗兒,突然笑了,「沒看出來,你比我還狠啊!」

耶律狗兒揚眉,一臉的不解。

耶律信笑道,「如果八娘真的是你的丫鬟,你那麼大張旗鼓的說出來,不就是要壞了八娘的姻緣麼?你夠狠的啊!哈哈,你怎麼不早下手啊?怎麼,被八娘給喝斥了?!也是,八娘功夫雖然不行,可人還是很厲害的,當初皇上和趙恆拌嘴,只有八娘能慫得他們住嘴。」

耶律狗兒嗤笑道,「我最恨人騙我!沒你那麼多花花腸子!」

耶律信嘖嘖道,「八娘當丫鬟?想來和一般的丫鬟也不大一樣啊,呵呵,你真的沒現不對勁麼?」

耶律狗兒理直氣壯道,「我知道不對勁兒啊,就等著她露餡呢!」

耶律信笑道︰「你不是最恨人騙你麼?等什麼啊?直接殺了不就行了,耶律狗兒啊,你當我那麼好騙啊?相親的時候,要圓臉,要皮膚白的,呵呵,遇到一個臉圓皮膚白的,又嫌人家胖,還咒我一輩子月圓人不圓,說得你好像能花好月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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