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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軒墨丞是不是看到我眼里的不滿,他微微地抿了口茶,然後蹙起眉梢,「這茶太熱,小月去要些冰塊來消暑!」

我看著軒墨丞笑眯眯的臉,感覺自己看見了一只笑得得意的狐狸,牙齒不禁咬的咯吱咯吱響,怒氣沖沖地瞪了眼在給慕容宮晨倒茶的丫鬟,那位無辜的丫鬟手一抖,茶水偏出茶杯,灑在圓木桌上「奴婢去拿好了」那丫鬟還算識相,將桌子整理一番,轉身便急匆匆的出去了害怕軒墨丞再找我麻煩,我急匆匆的向凌晨告別,當然沒有漏掉葉落安眼里閃過的戲虐神色「師父,你公私不分」經過軒墨丞身邊時,我用嘴型對他控訴一番,被我拿眼瞪著,軒墨丞卻笑的開懷,拿起雙色合意餅吃得愈發得愉快「林姑娘」剛欲抬腳跨出去,身後傳來陌生的聲調,我轉過身去,見葉落安神色安然地看著我「我明天就得走」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白瓷茶杯,葉落安一直嬉笑著的臉上忽然變得正經,目光在我身上聚集,沉重且帶著不安我詫異的看著他,你走就走,干我啥事?

「你要與我一起回京嗎?」

我一愣,半響沒有反應,習慣性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軒墨丞,卻見他低著頭,似乎沒有听見我們地談話一般,只是自顧自得低頭啃著糕點這個人,平時不是最討厭吃甜食嗎?

回京?什麼意思?我猜不透這其中的用意,目光淡淡,輕柔地落在軒墨丞的身上,他卻始終沒有抬起頭來是了,軒墨丞必須呆到凌晨當上城主的那天,明天又怎麼可能回去呢?當下便有些氣惱,明明有一個陌生人說要我隨他回去,你卻不聞不問嗎?

「她為什麼要跟你走?」我尚未回答,慕容盈盈卻質疑著開口,目光堅定地看著我,帶著幾絲淺淺的安慰「為什麼嘛……」葉落安再次現出嘴角的燕渦,目光卻一直看著我,「我只是受人所托,必須要問你一句,願不願意跟我走?」

「那人是誰?」赫連雲齊?赫連yin?或者是那個簫太子?似乎無論哪個,都沒有需要我回去的必要,何況除了軒墨丞應該沒人知道我的身份才是?

「無可奉告」燕渦淺淺,神色之間顯得愈發的可愛這一個一個,都有事情在瞞著我,連一個陌生人都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這個當事人可真是夠窩囊的看著默不作聲的軒墨丞,我笑的無比堅決,「那你回去問那個人,他憑什麼要我跟一個陌生人走?」

「等他回答,你再來問我」說完這句話,我甩甩衣袖,踮起腳尖原地轉度,瀟灑的走出門去鬼才要知道你們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抬頭看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我走的飛快這就是不讓我來的原因?他事先便已經知道葉落安會這樣問我?為什麼不告訴我?

一個一個都在這里擅自決定著別人的事情,耍我來著?我憑什麼要听你們的?我為什麼得听你們的?

最可恨的就是軒墨丞,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告訴我,擺出一臉任我選擇的表情,以為這樣是為我好嗎?你跟他是熟識,倒是放心把我交給他,可我與他卻是不熟,憑什麼要跟他走?

你到底是想要我跟他走,還是不得不放我走?你難道不知道,你在哪,我便會在哪嗎?

&nb煌福虜煌福餛渲械降子惺裁叢滌桑?

初見軒墨丞時,他隱約透露過我還有另外的身份?那麼到底是什麼身份,堂堂御史台竟然紆尊降貴來問我是否與他一起走就算我是左相的女兒,身份不簡單,可御史台至少也該是個從二品的官吧?到底是何等人物,有權利指使從二品的官員?而這個人,與我有什麼樣的關系?

赫連雲齊應該排除在外,他若是知道我沒死,絕對不會繼續放任我在外游玩,恐怕立時就會派人把我抓回去監禁那麼是那個未曾見過的母親嗎?她又有什麼樣的身份?軒墨丞從未跟我說過母親的事情,我對她的事情完全是一無所知,是她給我留了後路嗎?

還是有其他人在幕後主導著?

在這其中,軒墨丞在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我又在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一切的一切,讓謎團越積越多,眼前的道路都被其掩蓋,看不到未來

月明星稀的夜晚,萬籟俱寂,四處燈火昏暗,可視度極低︰皎潔的銀月掛在半空,淺白色的雲朵點綴在其周圍,朦朧了月光,輕飄飄在地上灑上一層光斑人人都已經入睡的時辰,負責守夜的侍衛依然盡忠職守的巡邏著,手中提著的燈籠昏暗,只照亮了極小的一方角落眼前一陣風過,侍衛甲猛然揉了揉眼楮,瞪大眼楮看著前方年紀較大的侍衛乙提起精神來,安慰這個新來的年輕小伙子,「困了吧,最開始都會這樣,慢慢就會習慣了」

侍衛甲收回視線,身音有些顫抖,「剛才好像有影子飄過去了」

侍衛乙一驚,停下腳步高高的舉起燈籠,定楮看去,除了蔥蘢的樹木與雜草,再無其他安下心來,重重的在侍衛甲的背上拍了一記,「你小子眼花了,這不是什麼都沒有嗎?」

「可是……」,話只說了一半便沒有下文,侍衛甲估計是想說我確實看見了,想來卻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便不再爭論侍衛乙將四周打量一番,終于綻放笑顏,「放心,這里是御史台葉大人的院落,守衛森嚴連蒼蠅都別想飛進去」

「我大概是困得糊涂了」侍衛甲憨厚的笑,終于不再糾結,搖搖頭趕跑腦海里的瞌睡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繼續巡視而侍衛口中連蒼蠅都飛不進去的院落,樹影婆娑下突然多了一個黑影,下一刻,正對著黑影的一個窗戶被輕輕從外拉開,一個火紅的身影極快的閃身而入正倚著chuang頭假寐的葉落安听見聲響猛然睜開眼楮,借著月色看清來人後無奈的看向那個氣定神閑的身影,「我正好在等你」

「哦?」慵懶如風的聲音,飄忽不定

「不過,我不認為我房間沒有門」

「是嗎?我沒有看到」平和潤澤的聲線,笑意明媚的俊朗臉龐,自在在桌旁坐下的身影,都讓人特想往他臉上揍上一拳「你輕功又進步了不少」在窗戶被打開之前,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別樣的氣息,葉落安暗暗的心驚,他的武功又超越了自己一大截從認識那一天開始,自己便一直敗在他的手下,從未贏過,他頗為惱火也因為如此,呆在小姐身邊的,才會是他吧!

「士別三日,自當刮目相待」軒墨丞的聲音里帶上暖意,臉上的神色跟著柔和了幾分,腦海里回想起當年的情景記得那時自己有事離開幾天,回來時發現她武功精進不少,心情一好便夸了她幾句那個幼小的女童卻一臉理所當然的涅,明明身材矮鞋卻努力地踮起腳尖,一板一眼的對著他念叨︰士別三日,自當刮目相待想來,他雖是她的師父,卻從她那里學了不少的東西,新奇古怪什麼都有,譬如那個像大餅的生日蛋糕,便是她在自己生日前許久,就逼著自己學的虧他一向自詡廚藝精湛,在試做無數次之後,卻還是將這個所謂的生日蛋糕做得不成涅以至于她歲的生日那天,自己將一個沒有形狀的蛋糕送給她做禮物,從此讓他引為自己人生的一大敗筆為此,他還真想劈開她的小腦袋,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麼?她怎麼就知道這麼多自己從未听過的東西呢?

她的思想行為做法,全都與常人不太一樣,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完全就不似一個從小就被與囚禁的閨閣小姐明明才歲,卻已經知道男女之事,實在怪異;明明不曾習字,卻知道如何去理解書中的含義;明明不曾用心學習,卻出口成章……這一切,都讓他無法理解!

她卻說,自己真正的名字,叫赫連艷

然而他卻可以肯定,她叫赫連燕

「咳!」見眼前人少有的走神,葉落安清咳一聲喚回他的思緒,「赫連雲齊已知道小姐假死一事,你須得小心」

「他如何知道?」氣氛剎那冷卻,狹小的房間里充裕沉悶的氣息軒墨丞自知自己做事不可能留下蛛絲馬跡,從最開始給小燕吃下假死藥到設計讓人發現她的「尸體」,再派人裝作好心人埋葬了所有亂葬崗的尸體,偷梁換柱盜取她的「尸體」,喂下解藥讓她蘇醒,這一切都做得滴水不露,絕對不可能留下痕跡赫連雲齊發現的如此之快,著實詭異「赫連yin挖掘了小姐的墓」葉落安起身披衣下chuang,走到敞開的窗戶前背對著月光站定,「小姐的容顏與夫人太過相像,只要是見過夫人的人,都會懷疑她們之間的關系」

「赫連yin?」軒墨丞卻沒有想過,這個懦弱的人,會在這個時候破壞他的計劃「你們見過」

「他準備如何應對」軒墨丞的聲音冷下來,白玉般的臉上換上諱莫如深的神色「按原計劃行事」

「想要拋棄她嗎?」他們,到底把她當做什麼?東西?還是麻煩?

明明,她是如此想要自由自在地活著,卻總是一再地變得困難這一切,他要如何讓她知道?

她若知道了,會恨他嗎?

會從此失去笑容嗎?

「不,恰恰相反」葉落安走到軒墨丞的身前,在*******翻啊翻,翻出一個小巧的瓷瓶,放在軒墨丞的手邊,「他準備利用她」

軒墨丞的身體不受控制的一抖,眼神在一瞬間亮的可怕,像是要灼燒一切一般「他到底是不是人?」

「以前是,現在不是」葉落安想起他,眼神里帶上恐懼地神色,跟在那人身邊十年,他從來都沒有猜透過,他到底在想著什麼?

房間一時陷入沉寂,頃刻,葉落安幽幽的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人能反抗他,你,也不能定會輸的結局,你最好不要去賭」

「我不能……」後半句,軒墨丞沒有再說下去,整個人如喪失所有的氣力一般,滿是疲憊「從夫人死去的那一刻開始,小姐的命運便不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你不該對她……」葉落安有些急切,在看到軒墨丞復又堅定起來的神色後,滿腔的話語悉數吞回肚里,化作愁腸郁結于心「她又豈會任由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眉眼帶笑,軒墨丞調頭看向夜空,神色溫柔,隱隱還有些幾分的驕傲「所以你要助她一臂之力,是嗎?」葉落安蹙起眉梢,愁腸百結,「听人家說你傻,我本是不信,如今你卻自己演繹了一番」

「你見過清陽?」會說他傻的,唯有清陽一個罵他是笨蛋的……那個清晨,她眼淚汪汪地將他一推,聲嘶力竭的大喊︰軒墨丞你個大笨蛋!

從他出世開始,還從來沒有人罵過他笨蛋即使有人罵,也絕對不可能安然無恙,她也算開了個先例可是……

他傻嗎?他不傻!

他笨嗎?他不笨!

只是有些時候,由不得他不傻;有些時候,更是不得不笨!

他只是,必須得這樣做而已!

「見過」葉落安露出嘴角的笑容,真正地笑的開懷‘年之前,你為了她要死要活,自暴自棄‘年過去,你終于,可以心平氣和地說起她的名字忘記一個人,你花了十年卻總算,讓過去真正地成為過去!

明明才跳出一個火坑,卻又是為何,巴巴地往另一個刮著狂風的火坑跳?

你難道不知道,一旦了這趟渾水,便再難以全身而退即使只是站在渾水之外,你現在,都已經遍體鱗傷了,不是嗎?

「她可好」沉默一會,終究是雲淡風輕地談論起她,那個曾在他心里佔據最重要的位置的人「她那樣的人,如何會不好」怕是別人捧著東西給她,還要看她賞不賞臉,又如何會不好?

軒墨丞搖頭,眼中紫氣濃郁,「最好的,卻並不是她想要的」

「即使她不想要,那也是她自己選擇的」葉落安提起這事,心里還是忿忿不平,當年他看著軒墨丞日夜笙歌,只求一醉的涅,又如何會喜歡她呢?

「你不懂!」軒墨丞搖頭,仍不忘替她辯護著

「我只是旁觀者清而已」

「如若有那麼一天,」見軒墨丞要走,葉落安悠然的開口,「如若有一天,你我站在敵對的位置,我不會手下留情」

「多謝」抓起桌上的瓷瓶,如來時一般,軒墨丞悄然地消失在夜空之中「明天,我等你的答案」

對著虛空,葉落安神色復雜地開口,望著軒墨丞消失的方向,良久,輕輕地合上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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