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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令人敬畏

「……」郝連憂憂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但此時心里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難過了。因為自己知道,他心里有自己,這就足夠了。她知道,想要皇帝收回成命談何容易,但不管結果怎麼樣,只要他心里有自己,郝連憂憂就早已滿足。如果能重來一次,郝連憂憂還是會毅然決然的選擇追隨他到西部邊陲去,因為那個地方,是他給自己承諾的地方,那里有著自己與他的回憶與希望,盡管到最後,這種承諾會輕易被一紙聖旨撕破,鮮血淋灕,但郝連憂憂從來就不曾後悔過。

「陵楓,我相信你。」……

陵楓和郝連憂憂一直在花園內靜靜地站著,直到近晌午才回府,心里卻是盤算著該怎麼樣讓皇帝答應自己取消賜婚。卻不知宮內的皇帝早已做好了讓他非答應不可的舉措……

勤政殿。

皇帝正側臥在龍榻上,殿內依然焚著淡淡的龍涎香卻撫不平皇帝現在煩悶的心情。陵家世代對社稷有功,軍功赫赫,陵楓更是少年才俊,深受明月國百姓的愛戴與擁護。要說皇帝全然信任他恐怕滿朝上下誰都不回信。畢竟功高震主,所以皇帝平日里必定是有所提防,如今陵楓竟敢公然抗旨,這樣把聖旨視若無物,叫他怎麼能不大怒?只是如今國家各地戰亂未平,他也不敢拿陵楓怎麼樣,但是也絕不能讓他達到目的。

「你說……朕現在該怎辦?」手指輕敲案桌,聲音不怒而威的問著身旁的太監。這人跟著自己多年,所以皇帝習慣性遇到棘手的事情總會問他這句話。

「額……皇上可是在為長寧公主和陵將軍的婚事而煩悶?」那太監能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也不是蓋的,皇帝的心思他一猜就能才對。

「你說,這陵楓既處置不得又縱容不得,朕該怎麼辦?」

「額……皇上,依奴才愚見,這陵楓將軍是萬萬縱容不得的。」太監也是個明眼人,最能揣摩皇帝的心意,自然能看出來這皇帝對陵楓有不滿。

「朕自然知道。可是現在能怎麼辦?」皇帝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額……皇上。這陵楓將軍是何人?硬來的當然不行,我們卻可以利用他的弱點逼他不得不乖乖的迎娶長寧公主。」

「哦?你有辦法?」太監走近皇帝,悄然道,「皇上說,這讀書之人又是天下人皆知的忠孝義大將,那麼他最看重的什麼?」

皇帝瞥了太監一眼,心里卻覺得他說得的確不假,于是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以奴才冷眼看著,這陵大將軍最看重的無非是一個情字。而這情字他又最看重兩樣,一樣是親情,只是這陵昆將軍如今雖然已不大理政事軍務,但皇上您還是不能動。那麼還有一樣,就是……」

太監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見他听完後並沒有什麼不悅,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你是說……郝連憂憂?」皇帝念叨著,還一邊輕輕點了點頭,似乎認為太監說的很有道理。陵楓向來沒有朋友,自然也就沒有友情可言。那麼還有一樣,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那個為了她而寧願抗旨拒婚的人,他口中的郝連憂憂。

「郝連丞相家的小姐……這個朕倒是沒想到。」皇帝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卻有著不難看出的陰冷。

「來人,研磨擬旨。」

「皇上可是要下聖旨了?」那太監也不敢耽擱,忙一邊踱步走過去研磨一邊問道。

皇帝低頭看了太監一眼,一只手還舉著停在半空的筆,沒有說話。那太監一下就知道了自己多了嘴,頓時心下一涼,暗叫不好。這君心難測,自己怎麼就忘了呢。

「奴才該死,奴才多嘴,請皇上饒命。」太監連忙跪下,一把丟下手里的拂塵掌嘴。要知道他們這位皇上脾氣可是出了名的古怪,有時要是有誰不會看氣氛形式而觸了他的火氣,那可就倒大霉了。

「起身吧,看在你獻計有功就不知你得罪,但你最好把你這張老嘴給閉嚴實了。」

皇帝看似是因為想到了應對陵楓的方法而心情大好,但其實心里卻是另有所思。他知道,這太監是個有心計的主,雖說這深宮里所有人都不簡單,但能真正在自己面前為自己解憂的卻寥寥無幾,所以這個人對自己來說,還有利用價值。

「……謝,謝皇上。」太監似乎有些疑惑,但還是千恩萬謝的站起來小心翼翼的研著磨,再不敢說半句話……

片刻後,皇帝放下手里的筆,滿意的看著眼前的聖旨,然後眸光一冷,交給了身邊的人,「立即到陵將軍府上宣旨。」

「奴才領命。」宮人雙手接過聖旨,見皇帝一臉的冷峻,更是大氣也不敢喘,連忙行了個禮後出了宮,帶了一隊人直奔將軍府——

陵楓從郝連家出來,見路邊的小攤上正賣著文房四寶,便饒有興趣的停下來把弄。正看得起興時,卻被一個聲音打斷了,俊眉不著痕跡的皺了皺,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家的管家來尋自己了。

「你怎麼來了?」

「哎喲我的少爺,您還在怎麼還在這里?李公公在府里等候多時了。」管家從小看著陵楓長大,自然不像別人一樣對他那麼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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