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沈維白身子一激靈,忙看向雲霞,她低著頭,嬌小的身子似乎在顫抖,好似很憤怒。
當然沈維白完全會錯意了,其實雲霞現在心情好得很,內心敞亮鮮活。
不知內情的沈維白不禁心窩發涼,頭皮微麻,臉色也跟著黯然了下來,雲霞該不會認為我還在裝怪吧?
「雲霞,你真的生氣了嗎?我,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道歉,沒有玩笑成分的。不信你可以看著我的眼楮,我連眨都不帶眨的。」
沈維白誠懇無比的為自己正名,語氣很急切。
「誰要看你的眼楮?」雲霞總算開了口,是聲音很小的嘟囔了一句。
不知道你的眼楮會放電啊…雲霞在心里加了一句。
焦急等待的沈維白,在雲霞說完之後楞了一息,馬上就開心雀躍起來,原來雲霞並沒有生氣,這就好,這就好。
他重新換上屬于他的沈氏招牌笑容,然後蹲子,從下面望向雲霞。
乍然被他的舉動驚了一下,雲霞退了一步,不解的問他「你干什麼?」
沈維白蹲在地上,像個萌萌的小女乃狗一樣,語調輕快的對雲霞說︰「讓你看我的眼楮啊,你不願意抬頭看,只好我屈尊蹲下來讓你看嘛。」
笑容那麼高冷,動作卻那麼幼稚,雲霞在心里嗔他神經病,面上卻莞爾一笑,然後故意跺著腳吼他︰「沈維白,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趕緊的站起來。」
沈維白這才站起身,繼續走高冷萌路線,一本正經地說︰「不看可別後悔,我的眼楮好看不說,還是會說話的。」
「你,真是馬不知臉長,有這麼自賣自夸的麼?」
這個活寶,真是的,雲霞忍不住想笑,全靠強自憋著才沒笑出聲。
不過想想,沈維白還是個花季少年,跟自己比起來能不幼稚嗎?盡管他已經比同齡人顯得成熟高冷了不少。
所以她便把視線移到了他臉上,直直的盯上了沈維白的眼楮。
然後他那雙狹長的桃花眼撞入了雲霞眼中,此刻正睜得很大,眸子中就跟落入了星子一般,熠熠生輝。雖然還是如常的攝人心魄,但也確實流露出小孩子做了錯事,乞求原諒的那種,可憐兮兮的眼神。
這樣的沈維白,一下就讓她心軟了。
索性對他揮揮手說︰「算了,鑒于你認錯態度良好,我就不跟你計較,原諒你了。」
她的話音剛落,沈維白立刻就眉舒目展。
接下來便開始大夸雲霞,甜言蜜語張嘴就來。
「我就說雲霞是最通情達理的,心地善良、端方嫻淑、溫柔優雅……」
停停停,雲霞叫了暫停。
「沈維白,你莫不是要給我追加封號?用了這麼多溢美之詞,我可當不起。」
她故意板著臉訓沈維白。
沈維白難得發急,這次卻發急了︰「怎麼當不起?你是有過之而不無及。還有,亂說什麼追加封號?多不吉利。」
這里只有給去世的人才會說追加封號,所以沈維白急了。
看他那表情,雲霞腦海里便浮現沈維白呸呸呸往地上吐唾沫,大喊烏鴉嘴的形象,貌似與他的炫酷高冷範很不搭啊…
于是雲霞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結果笑得一發不可收拾,肚子都笑疼了,順勢蹲了下來。
高冷的沈維白也被雲霞的笑聲給帶偏了去,終于也跟著她笑了起來,而且他清朗的笑聲很快就大過了雲霞的笑聲。
少年的笑聲清越明快,姑娘的笑聲如銀鈴搖響,合在一起宛如天籟之音。
在前面等著的明光和雲霄自然也听到了。
兩個人對听到這笑聲的態度卻截然不同,明光依然滿面春風,雲霄則有些不開心。
本來他們就等得無聊,正蹲在地上扯草玩。此刻雲霄一把揪斷了手中的草,把視線放到了明光兄臉上。
明光兄竟然還那麼開心,這讓他有些著急了。
轉了轉眼珠,他用手肘踫了踫葦杭︰「明光兄,我們去看看姐姐他們在笑什麼如何?」
「不用,他們說完自會追上來的。」明光連頭都沒抬的,很淡定的回答了他。
小雲霄就郁悶了,早知道不問明光兄,自己直接過去就好,等探听清楚姐姐他們笑什麼再回來告訴明光兄便是。如今明光兄說了不用,自己反而不好違了明光兄的意思再過去了。
哎呀呀,雲霄小朋友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這不連小臉都憋紅了,一時又想不出辦法來破解。
只得豎起耳朵听,然後再次被姐姐和沈維白的笑聲灌滿了兩耳朵。
葦杭的心內其實也不如剛才對雲霄說話那般平靜。
可是雲霞的笑聲太好听了,她的心內應該是非常高興的,葦杭也跟著開心。
雖然他也清楚,雲霞這開心是沈維白帶來的,而且雲霞已經原諒了沈維白剛才的舉動,可他就是執意不想去打擾她,不想中斷她的快樂,就想讓她多笑一會兒。
只要心愛的姑娘笑若春風,他還有什麼遺憾的呢?
想到這里,他的內心一片柔情,甚至都不再去抓扯那些雜草,只是用手在草上輕撫而過。
雲霄也發現了明光兄扯草的動作停了,看來明光兄也是受了影響的,不知道為什麼,小家伙就覺得明光兄撫模小草的動作很孤單,讓他升起很想幫明光兄的念頭。
他便悄然朝明光兄挪近了些。
然後很小聲的對葦杭說︰「明光兄,我和我爹娘都喜歡你的。」
雲霄就是要告訴明光兄,我們都是支持你的。
葦杭被小家伙貼心的話語感動了,他伸手揉揉雲霄的頭發,笑著說︰「我知道的,謝謝你們都喜歡我,尤其要謝謝雲霄你呢。」
雲霄的眼楮刷的一下亮了,小胖臉露出笑容,很認真的對葦杭說︰「明光兄,你是雲霄佩服的人,無論怎樣雲霄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葦杭沒有說話,朝小家伙遞去一個明朗的笑容。
雲霄看著自己尊敬的明光兄,小腦袋瓜里他最想說的那句話順勢滾到了舌尖上。
那句他很想說的話是︰明光兄,你加把勁,找人來提親,把我姐給娶了吧。
但轉念一想,那天他答應姐姐的話還言猶在耳。
再說他作為弟弟,也不敢貿然妄議姐姐的親事,所以不得不緊緊咬住嘴唇,沒有讓那句話月兌口而出,而是咽回了肚子中。
他也學著明光兄,拿手輕輕的拂過草叢,沉默的等著後面還在說笑的兩人。
姐姐怎麼還沒說完?要等到什麼時候啊?都怪維白兄,也不知道他哪有那麼多廢話說。
過了一會,百無聊賴的雲霄有開始新一輪的埋怨。
其實他姐姐和沈維白已經停了笑,在圍繞著他學泅水的問題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