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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牢獄之災

第318章︰牢獄之災

老太太模樣甚為恐怖,聲音雖然微弱,但室內安靜,大家還是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覺得,老太太剛才是看著顧傾城所說。

起碼是看著她的方向。

連顧卿都不由得心頭一顫,難道傾城,竟真的殺了女乃女乃?

「顧傾城,你個畜生!真的是你!」顧仲年失去理智的厲聲大吼。

顧傾城陡然覺得不對,她霍然轉身。

靠著她身後側身站著的,赫然是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的顧新瑤。

顧傾城再回看女乃女乃的位置。

老太太躺在顧仲年懷里,那個角度,能夠看到顧新瑤就站在顧傾城的身後邊。

「果然是你!」顧傾城一把揪住顧新瑤,狠狠就扇了她一記耳光,「是你殺了女乃女乃!」

顧初瑤和柳如霜走過,聯合顧新瑤一起廝打顧傾城,母女三個,幾乎和顧傾城扭打成一團。

顧傾城奮力一掙,月兌出她們的包圍,並順勢給了她們三人每人一個大嘴巴。

隨即騰身飛起,姿勢優美的將她們三個踢飛。

被踢翻地上的柳如霜,痛哭著爬向楊大人求救。

「楊大人,您方才也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老太太就是看著顧傾城說的。

顧傾城就是殺人凶手,現在不僅想耍賴!當著大人的面,還要繼續行凶啊!」

顧仲年也怒斥︰「孽障,殺了女乃女乃,還敢如此猖狂!」

楊大人的位置,沒怎麼看清楚顧傾城的身後,他確實是看到老太太瞪著顧傾城說的。

起碼是看著顧傾城的方向。

經顧傾城揪著她身後的顧新瑤,眾人才留意,顧傾城身後是顧新瑤。

但是老太太畢竟沒有說是顧新瑤,所有人都認為,老太太所指,便是顧傾城。

包括楊大人。

雖然顧傾城是打了柳如霜母女幾個耳光,又踢飛她們。

這也怪柳氏母女上前與她廝打。

那是她們技不如人,怨不得顧傾城。

顧傾城畢竟是陛下面前的大紅人,是老祖宗的救命恩人,又是老百姓贊不絕口的活觀音。

憑楊文龍自己的感覺,顧傾城淡定從容,不似有殺人可能。

「這個……大家都先別急著指證,誰就是殺人凶手,辦案講求的是證據!」楊文龍對眾人道。

他方才與捕快進來,還來不及詢問案發經過呢。

如今也得問問究竟是什麼情況。

顧仲年就把半夜和五姨娘起來上茅房,看見飛鴻飛雁提劍往老太太這邊走。

覺得不對勁,便和姨娘趕來。

結果進來,便看見飛鴻飛雁手持血劍跑出小佛堂。

他再沖進老太太房間,便看見顧傾城往老太太身上扎針,老太太當時已經氣絕。

另一邊,捕快也詢問了府里僕役,證實顧傾城與女乃女乃確實是有罅隙。

顧傾城有殺人動機。

「顧大人,你親眼看見顧傾城往老太太胸口上扎針麼?」

楊大人問顧仲年,而後又問大家︰

「你們有誰,親眼目睹飛鴻飛雁殺了老太太那倆個丫頭麼?」

顧仲年頗為不滿的看著楊文龍,又悲又憤的跺腳道︰

「楊大人,本官是沒有親眼看見顧傾城往老太太胸口扎針。

可本官進來,老太太胸口已經插滿了一大把銀針,用寢衣掩蓋著。

顧傾城許是擔心這麼多銀針還插不死老太太,又往老太太頭頂扎針,卻是本官親眼看見的。

這些銀針都是她的,明擺著她就是殺人凶手啊!

而且飛鴻飛雁那倆丫頭,手上的劍已經沾滿血跡,在小佛堂走出來。

不是她們殺死那兩個丫頭,難道還有其他人麼?!」

柳如霜指著顧傾城悲憤的罵︰

「楊大人,顧傾城有殺人動機,老太太一直不待見顧傾城,上次顧傾城回來老太太就又打又罰她跪祠堂。

這次一回來,老太太又對她打罵,當時她的兩個侍女就想拔劍把老太太殺了。

老太太還說顧傾城假借看病,其實是想把她殺了。

闔府人等都听得真真切切,證據確鑿,她就是殺人凶手!」

「……從種種跡象看起來,安平郡主與兩名侍女,確實有重大嫌疑。」楊大人頷首道。

旋即,他也微微搖頭︰「若說她殺人,但她又急救老太太,似乎說不過去。」

顧仲年痛心疾首道︰

「楊大人,那畜生哪里是急救老太太,她是擔心老太太沒死透,想再扎死她啊。

只是蒼天有眼,老太太回光返照,指證那畜生!」

顧傾城看著愚昧無知的顧仲年,除了冷笑,簡直是無語了。

顧傾城畢竟有重大嫌疑。

楊文龍只得對顧傾城道︰

「安平郡主,你就跟本府回京畿府衙走一趟吧。」

顧仲年卻不放心︰

「楊大人,顧傾城一進京畿府衙,說不定立即就被釋放了。

本官要告到刑部,讓刑部當著天下人,親自裁決這個孽障。

看看這個弒祖的畜生,還能不能逃月兌法網!」

「顧大人,如今安平郡主只是有重大嫌疑,也不能立刻就斷定她是殺人凶手,你也不要過于激動。」

楊文龍看看淡定從容的顧傾城,對顧仲年道。

他雖然覺得以安平郡主對老百姓的為人,不可能弒祖。

但是辦案講求證據。

如今人證物證,所有證據都指向顧傾城,她和兩個丫頭就是殺人凶手。

他也只能帶她回去。

「……老太太確實是看著顧傾城的方向說的。

但是老太太畢竟沒有點名說是顧傾城所殺。

所以目前,顧傾城還是最大的嫌疑之人。」

楊文龍斟酌著道。

「都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了,楊大人還偏幫這個畜生麼?!」顧仲年已憤怒到了極點。

「楊大人,父親,你們請細心想想,我若真是殺女乃女乃的凶手,為何又想方設法救她起來指證我就是凶手。」

顧傾城淡定從容道。

「安平郡主說的,也不無道理。」楊文龍點頭道。

楊大人考慮了一瞬。

又道︰

「安平郡主乃陛下親封,此案又牽涉弒祖大罪。

既然顧大人想將此案移交刑部,那下官就和大家一起,去刑部,交由刑部尚書大人審理此案吧。」

顧傾城冷靜道︰

「楊大人,請你現在馬上封鎖顧府所有現場,不得讓任何人破壞。

而且我們顧府所有人都必須同去刑部。

雖然我顧傾城是最大嫌疑,但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

「顧傾城言之有理,她的嫌疑雖然最大,但沒真正定罪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楊大人點頭道。

並吩咐衙役把所有死者和行凶利器也帶走。

顧傾城和兩名侍女,作為最大嫌疑人,父親又言之鑿鑿的指證其女兒。

雖然顧傾城是皇帝親封的安平郡主,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顧傾城這個最大的嫌疑人也落入天牢,只待審判……

幾個月前,她隨拓跋來過天牢,後來又來天牢問過乙渾話。

沒想到,這次,居然是自己坐進天牢。

冰冷的地板,堅硬的鐵欄,牢房特有的霉臭酸腐,和鬼氣森森的陰冷,都毫不留情的撲面而來。

所幸,她特殊的身份,刑部尚書陸麗,沒讓人給她戴枷鎖。

 當一聲。

幾名獄卒,看著美得令人垂涎的美人兒,就連隔壁那兩個丫頭,也長得相當的標致。

他們很不忍心的鎖上鐵欄。

他們健碩的身子,卻是往里擠。

男人們的眼里,浮起邪念……

「……什麼?傾城弒祖,殺了她女乃女乃?」

「不可能!……」

當拓跋燾,拓跋,拓跋余,拓跋靈,馮左昭儀,幾乎所有人。

听說顧傾城殺害了她的女乃女乃,幾乎人人都瞪大眼楮,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

萬壽宮其實也收到消息,但顧傾城之前交代容嬤嬤,不能讓老祖宗受任何刺激。

所以容嬤嬤就讓闔宮人都不能透露半句,否則老祖宗一受刺激,後果就不堪設想。

拓跋和拓跋余當然是第一時間就趕到刑部,看望顧傾城。

拓跋風馳電掣到天牢,一劍劈開牢門。

見到並未受任何刑責,也未戴枷鎖,安然無損的顧傾城,他才稍為松了一口氣。

一把將顧傾城拉進懷里,抱得緊緊的。

聲音都緊張得嘶啞︰「臭丫頭,你可擔心死我了!」

緊張的責備,卻帶著暖到極致的溫柔。

「看你緊張的,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顧傾城反倒安慰起他來。

又查看他臉上和拓跋打架時留下的傷,見已無礙,才放心。

其實拓跋與拓跋余臉上的傷,在顧傾城的調理下也很快好轉。

沒有明顯的淤血腫脹,但若細心一看,還是看出他們曾經受傷。

「傾城,你可不知道,男人通常一進天牢,不管有罪沒罪,還未過堂,便要先嘗嘗天牢的刑具滋味,給犯人一個下馬威。

而女人嘛……別說是我的傾城了,但凡是個年輕的女人,都會被獄卒輕薄甚至凌辱。

你竟能安然無恙,可真是擔心死我了!」

拓跋長吁一口氣。

「是啊,早听說刑部獄卒如狼似虎,不管你身份何等嬌貴,打入天牢,都在所難免要受辱。」顧傾城點頭道。

拓跋蹙眉,語氣冷冽︰「告訴我,哪個不要命的敢踫過你,我先把他們的爪子給剁了!」

顧傾城看著拓跋,從容微笑。

「開始,確實有幾個不知死活,想動手輕薄。

可是我跟他們說了幾句話,他們就不敢對我有非分之想了。」

拓跋摩挲著下巴,琢磨道︰

「在這里,你喊冤叫屈是沒用的,說你朝上有人嘛,會有一點點用。

但要看到實際的,比如給他們大把的錢,他們才肯放過你。」

他看著傾城,頗感興趣道︰「說來听听,你對他們說什麼了?」

「我跟他們說,幾個月前,我和高陽王在這里活剝了一個人皮。

後來,高陽王又剝了幾個,還親自剝了獨孤西風。

你們誰想試試,等一下高陽王來到,我可以讓高陽王先伺候他。」

稍頓,顧傾城再微笑道︰「他們听完我說這話,都嚇得飛一樣跑了。」

幾月前高陽王確實帶了一個女人進來,剝了一個囚犯的皮,還親自把那人釘在木樁上。

獄卒們一直以為自己狠,沒想到那個高陽王比他們狠上千倍。

此事皇帝禁止對外宣揚,但所有獄卒卻是知道的。

後來高陽王捉到刺客,又活剝了幾個人皮。

還親自出手剝了獨孤西風。

听說那手藝,比削地瓜還利索。

利索倒好,犯人受的罪會少些。

最怕就是鈍刀慢慢的據,慢慢的剝,那才叫生不如死。

獨孤西風還算不幸中的萬幸,能得到高陽王的伺候。

獄卒們一听高陽王飛鷹大將軍的名字,就如聞閻王爺的名字。

而面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安平郡主,既如此說。

那和高陽王一起進來觀看剝人皮的女人,自然是非她莫屬了。

所以獄卒一听顧傾城如此說,皆嚇得一溜煙的跑了。

「好!……不愧是我的女人!」

拓跋忍不住嘉許的朗笑。

獸性大發,狠狠親了口顧傾城,算是嘉獎。

而後,頭也不回的對牢房外侍立的戰英道︰

「告訴天牢所有獄卒,有敢對安平郡主無禮者,活剝。敢對安平郡主動刑者,滅族。」

「諾,殿下。」戰英下去傳令去了。

拓跋的聲音淡然,就像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是那分量,卻像閻王的催命符。

「你其實不用再嚇唬他們了,我已經嚇過他們一次,相信他們不敢造次了。」顧傾城笑道。

「看看你,都被打入天牢了,還笑得出!」拓跋擰著她的鼻子。

嘴里罵得凶狠,卻裹挾著無邊溺愛。

「清者自清,我沒殺過人,有何畏懼!」顧傾城泰然自若。

拓跋嘉許的點點頭,心有靈犀的看著傾城。

「這次,又是姓柳的鬧ど蛾子?」

顧傾城無奈的點頭道︰

「應該是柳如霜她們幾母女折騰,為了要置我于死地,不惜殺了女乃女乃和兩個丫頭來嫁禍。

女乃女乃與我雖然並不親厚,可那畢竟是女乃女乃,我這次絕對不會放過她們了!」

隔壁牢房僅隔著柵欄的飛鴻飛雁,看著顧傾城,不由得潸然淚下。

姐妹倆跪下去。

飛雁道︰「郡主,是我們大意,連累了郡主。」

飛鴻跪向拓跋,哭道︰「殿下快想想辦法救郡主出去啊,郡主真是無辜的。」

拓跋默默點點頭︰「你們放心。」

顧傾城看著兩個嚇得縮成一團的丫頭,萬分抱歉。

「怎麼是你們大意,連累了我,應該是我,連累了你們。」

她走過去,向她們伸出手,越過柵欄握著她們的手。

愧疚道︰「當初就是我連累了芷若和雲錦,希望這次,不會連累了你們倆。」

「郡主,我們不怕連累的。即便為了郡主死,我們也心甘情願。」飛鴻哭道。

飛雁眼珠子一轉,忽然想起什麼,道︰

「郡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您一定要保全自己。

您有老祖宗的丹書鐵券,可以免死。

真有什麼事,郡主可以拿出丹書鐵券,保住性命。」

顧傾城听了飛雁的話,臉上瞬間莊嚴肅穆。

「我們光明磊落,堂堂正正,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丹書鐵券如此寶貴,絕不能輕易浪費。

老祖宗輕易不用,而一生也僅用一次。

我顧傾城問心無愧,就絕不會擅自拿丹書鐵券出來。

以後,丹書鐵券在我手上,不到萬不得已,也絕不會使用。

除非是真正蒙冤大難之人,我才會拿出來相救。」

飛鴻飛雁一臉慚愧。

「郡主說得對,奴婢謹記……」

「好,我拓跋的女人,就是要有這樣的浩然正氣!」

拓跋看著顧傾城與有榮焉。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那個毒婦,想嫁禍我的傾城,只怕她是不知道自己,正在自掘墳墓!」

「拓跋,你去幫我審問幾個人。」顧傾城在拓跋耳畔道。

隨即又道︰「那日跟你說的,大哥那件事,今日便可行動。」

拓跋听後,默默點頭,正想離去。

這時拓跋余也進了天牢,看到拓跋和顧傾城在一起,心里立即涌起妒忌怒火。

本想轉身就走,腳步又頓了一下,轉回身來。

顧傾城見到拓跋余,他和拓跋不久前才打了一架,現在三人再重聚在一起,畢竟有些尷尬。

大家一瞬的沉默後,拓跋干咳一聲。

對顧傾城道︰「那個,我先去料理外面的事,你安心在這待著。」

說完徑自離開。

現在兩叔佷早已經有罅隙了。

顧傾城自是明白他去做甚。

看著拓跋余,拓跋余臉上的傷也奇跡般的好起來,連疤痕都沒有了。

她心中也欣慰。

卻不知他斷了的肋骨,是否已好轉了。

「殿下,謝謝你來看我。」顧傾城落落大方道,看著他的胸骨處問,「你肋骨的傷,可見好些了?」

「謝謝,我沒事。」

拓跋余依然情深款款的看著他,雖然心酸,傾城只把他當作外人。

但,她還是擔心自己的。

縱然,那是醫者的本分。

「傾城,本王相信,你絕對不會弒殺祖母,我們一定會還你清白的!」

「所有證據都指向傾城,說傾城和兩個侍女就是殺人凶手,殿下就那麼相信傾城?」

顧傾城略為詫異的看著拓跋余。

「不管有多少鐵證,本王都不會相信,你是那樣的人!」

拓跋余雖然心痛顧傾城喜歡拓跋而不喜歡自己,但他卻是從心里相信她。

顧傾城安之若素的看著拓跋余,心道自己如此負他,他還是對自己充滿信心。

這份情,她也只能以治好他的舊疾相報了。

「謝謝你。」顧傾城微笑著向拓跋余點頭致謝。

顧傾城的笑,令他如沐春風。

即便身處污濁的籠牢,她也美得一塵不染。

甚至,她身上的桃花香,令原本是令人作嘔的牢獄,也變成了香閨。

拓跋余怦然心跳,咽喉滾了滾。

「你放心,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我一定不會讓人冤枉你!」

他的臉色,雖然一如既往的深沉。

他的語氣,卻斬釘截鐵。

他雖然很不舍,卻還是要離開天牢,出去找陸麗看看,到底都有什麼不利的證據,指向傾城。

無論如何,他都要想辦法,幫傾城洗月兌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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