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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家的味道

第240章︰家的味道

他掀開簾幔,顧傾城便看見了漫山遍野的蟠桃花。

多日不回一攬芳華,她可想念這里的蟠桃花了!

他們穿越花林,飽覽一攬芳華的美景。

邀月亭後面,遠山波瀾壯闊的瀑布長盛不衰,霧氣氤氳,如夢如幻。

依山而建的一攬芳華,滿牆的凌霄花依然蔥蘢,晚霞灑落在金黃色的凌霄花上,更顯得金燦燦一片。

他們下了馬車,進入一攬芳華的時候,只見幾名護衛拎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進別院。

有兩個白色的小東西向他們走來,一看,竟是泰山和暮雪迎接他們來了。

「哇,泰山,暮雪,你們怎麼也來這里了。」

顧傾城抱著它們,模模它們的頭,而泰山和暮雪更是像見到娘親一樣和顧傾城親熱。

畢竟是顧傾城撿它們回來,並最先開始喂養它們的。

「是我讓侍衛先接泰山暮雪過來陪你。」拓跋道。

顧傾城抱著泰山暮雪蹭了一下拓跋,笑道︰「你真乖,跟泰山暮雪一樣。」

「你當我是狼啊?」拓跋捉住她的手輕吻一下。

「泰山暮雪是狼崽子,你可不就是老狼嗎?」顧傾城逗弄著泰山暮雪。

拓跋溫柔的看著她笑。

和兩只小狼崽玩了一會,顧傾城又興高采烈的跑去那棵巨大的蟠桃樹,緊緊抱著那樹,便恍然抱著蟠桃姥姥。

顧傾城的臉貼在大樹上,心神迷離,像夢囈︰「蟠桃姥姥,你知道嗎,小蝶可想你了。」

虯枝崢嶸的蟠桃樹,那些老紋便像裂開嘴巴在笑,枝丫搖動,彎下來輕拍著顧傾城的被,像個老人家在輕撫自己的孩子。

拓跋在一旁嘴角微翹,靜靜的看著,便如同看著蟠桃姥姥在**他的傾城。

與蟠桃姥姥小聚後,拓跋又與她欣賞著漫山遍野的蟠桃花,蟠桃花依然多情熱烈,次第綻放。

遠處的湖光山色,村莊屋舍的裊裊吹煙,皇宮琉璃瓦頂的金碧輝煌,全部盡收眼底。

顧傾城于桃花樹上采集桃花淚,拓跋眼前又浮現顧傾城飛舞起來殺人的絕美畫面。

拓跋擁著著顧傾城,那股清冽馨香縈繞著。

「娘子,」他在她耳畔呢喃︰「你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最美嗎?」

「……跳舞?」

顧傾城想到他們的天作之合,想到自己跳驚鴻舞,他駕馭金雕吹笛的畫面,心里微醉。

「不,你飛起來殺人的那一瞬。」拓跋看著前面,「就在這里,你于花間飛舞,落英繽紛,你飛身奪箭,將那殺手,一箭射殺。」

「嘻嘻嘻……」顧傾城不禁失笑,「變態!也就是你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才認為女人殺人最美。」

「不是女人殺人最美,而是我的娘子,飛起來殺人最美。」拓跋輕咬她的耳垂,柔情似水,「小東西,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總之,我會殺人,也是被你逼的。我討厭殺人,討厭一切殺戮。」顧傾城埋怨道。

因為他,她第一次看殘忍的刑訊逼供。

她並非膽小,只是她的大膽是光明磊落,不怕任何陰謀詭計。

可是自從他在她面前剝了一個人皮,她像在地獄里走了一遭,被逼著接受殘酷,逼著壯起膽子。

因為他,她第一次殺人。

她一直只希望救人,沒想過自己親手殺人。

雖然那殺手死不足惜,可那人死不瞑目,多次走進她的噩夢。

因為他,她第一次全身**,毫無羞恥落在這個男人面前,最後成了他的女人。

「傾城,」他把她轉過來,面容肅然看著她,認真道︰「你討厭殺人,其實,我比任何人都討厭殺人,你沒有見過真正的戰爭吧?」

「我確實沒見過真正的戰爭。」顧傾城微微頷首。

拓跋看著遠空,回想著那一場場戰役,也不由得喟嘆︰

「我五歲上戰場,身經百戰,看盡太多殺戮。你覺得這些刺殺中,殺一兩個人是殘忍?傾城,你若上戰場,見到尸骨成山,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顧傾城啞口無言。

「皇爺爺多年御駕親征,橫掃北邊各國,北方終于一統,百姓暫時安居。

可大魏依然夾在中間,北有柔然虎視眈眈,南有劉宋死心不息,滋擾邊疆,欲吞並大魏。

現在唯有以殺止殺,以暴止暴。天下一統,才能停止幾百年來的戰亂屠殺,老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拓跋說的是事實,幾百年來,戰爭不斷,就是天下沒有一統。

「可是,戰爭真正的受害者,依然是老百姓。」顧傾城喟嘆,「即便一統,像秦始皇統一六國,屠戮了那麼多人,又能維持多少年的安寧。最終,還是戰禍四起。」

「傾城,我們生逢亂世,我帶著你見識了殺戮,見識了丑陋,你也許會恨我。

可是我們躲不開戰爭,躲不開殺戮,就像那些要取你性命的殺手,你能乖乖受死嗎?

現在,也只能讓我們的手,沾滿鮮血,平定亂世,讓後世子孫,後世百姓,安享太平盛世。」

顧傾城的心又肅然起敬,拓跋的身影在她心里更加英武高大,恍如神。

「傾城,要想天下一統,談何容易。不但戰場上刀劍無眼,權力更是**的溝壑。

哪怕是皇族,也會爾虞我詐,波譎雲詭。不知哪一天,我就會身首異處。

我希望你能在殘酷中成長,在殺戮中堅強。即便哪一天我死了,你真正無畏,真正強大,才能在這亂世好好生存。而我,才能含笑九泉!」

拓跋緩緩說罷,轉眸看顧傾城。

才發覺,那張臉,早已淚流滿面。

「拓跋,我不準你說死!」顧傾城緊緊抱著他,「我不準你離開我!」

顧傾城內心震撼,早已柔腸百結,任由拓跋的唇齒,輾轉纏綿。

他們于落英繽紛中熱吻,夕陽的余暉落在他們身上,歲月如此靜好,此刻他們淡笑安然。

「傾城,待到你我暮年,就這般靜坐庭前,賞花落,觀瀑布,笑談浮生流年。」拓跋的的容色溫潤如玉。

一如夢境中淡定從容的白無瑕。

顧傾城做桃花姬,桃花羹,而拓跋又親自下廚做飯,兩人夫唱婦隨,恩愛溢滿整個一攬芳華。

顧傾城做了大量的桃花姬和桃花羹,除了這些,她的廚藝別無所長。

做了那麼多,自然也是請侍衛們品嘗。

還交代侍衛送泰山和暮雪回一心堂的時候,帶那些桃花姬回去請一心堂所有人吃。

顧傾城一邊品嘗拓跋做得色香味美的菜肴,又嘖嘖稱贊︰

「拓跋,你真厲害,做的菜比御廚做的更好,有家的味道和溫馨。」

「你做這桃花姬和桃花羹,也是令我回味無窮。這味道,仿佛吃了千萬年。」

拓跋津津有味的吃著顧傾城做的桃花姬和桃花羹。

「可是,還是你的廚藝好啊。堂堂世嫡皇長孫高陽王飛鷹大將軍,你身上怎麼有那麼多的本領?」顧傾城又夸贊道。

「我這人天生聰明,很多事情不用教,一看就會!」拓跋一點都不謙虛。

「唔!一點都不謙虛!」顧傾城做了一個嫌棄他的表情,「夸你一句就得意忘形!」

「我怎麼得意忘形了?」拓跋哈哈笑道,「戰場上有時伙食難以下咽,我就會做幾頓犒勞將士們。他們一個個都夸我廚藝了得呢!」

「拓跋,打仗真的很艱苦吧?」顧傾城看著他,又柔聲道,「你跟我說說?」

「當然了,在戰場上,死傷受累自不必說,將士們甚至十天半月不洗澡,還坐在死人堆里啃饅頭。」拓跋道。

顧傾城默默看著他,眼里是無盡的心疼。

拓跋繼續道︰「有一年我們被困陰山,糧盡水枯,將士們又渴又餓,都喝起自己的尿了,餓得厲害的時候,都恨不得吃死人肉!」

顧傾城的腦海里出現拓跋他們當時如何艱苦,嘴唇干裂得出現血逢的畫面……

那些畫面,她能感受到戰爭的殘酷。

她眼里噙著淚,胸口發堵,頓時就吃不下飯了。

顧傾城臉上的表情沒逃過拓跋的眸光,他伸手模模顧傾城的頭,知道她對他的體諒。

「……你們後來,吃了嗎?」顧傾城夾一個蝦仁到拓跋嘴里。

「你說死人肉?」拓跋看著她,搖頭笑道︰「沒有,援軍在我們餓了五天後就到了。」

也就是說,那些一餐能啃幾個大饅頭的鐵漢子,足足餓了五天,連一滴水都沒有。

所以說,若有可能,她一定要阻止戰爭!

她眼眸瀲灩,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愣是忍住,喉嚨有些哽咽︰

「拓跋,如果你答應,到我八十歲,還給我煮這麼美味的菜肴,我就一輩子,好好愛你。」

「好!」拓跋頷首。

明白她的深意,只有好好保重自己,才能活到八十歲,才能給她做菜。

他伸手擁著她︰「豈止八十歲,哪怕一百歲,生生世世,我都會給你做這麼美味的飯菜。」

「不可食言!」顧傾城伸出小指。

拓跋伸指勾上她的小指,篤定道︰「絕不食言!」

「知道嗎娘子,」拓跋又握著顧傾城的手道︰「老祖宗壽宴後,還是這頓飯最香。」

「你這幾日是忙著軍務,還是因為刺客之事,才食不知味?」顧傾城溫柔的撫模他的臉,稍頓又道,「又或者是因為這餐是你自己親自下廚?」

「都不是。」拓跋搖頭道。

「……都不是,還食之無味?」顧傾城模模他的額頭,又趕緊給他把把脈,「難道生病了?」

可是,拓跋身體健康得很呢!

「我沒病,只是一想到你常和皇爺爺單獨吃飯,陪他飲酒彈琴談心,皇爺爺還許你後位,要納你進宮,就食之無味。」拓跋表情苦澀語氣略帶撒嬌。

把顧傾城緊緊摟在懷里,額頭抵著她的頭。

「你這醋壇子,你知道我對陛下只有父女之情。」顧傾城搖頭笑嗔。

「可是皇爺爺卻對我的娘子心懷不軌!」拓跋冷哼。

「拓跋,我與陛下第一天認識,我們就成了忘年之交。

陛下待我如慈父般,我好感動,這份父愛,是我在父親身上從來沒感受到的。

陛下雖對我有心思,我卻跟他打下天意賭約,我一定不會輸的。所以,你不要再吃你皇爺爺的干醋了。」

「他首先是皇帝,才是我皇爺爺!」拓跋眸光冷冽,「皇帝可以為所欲為,可以不守信用!」

拓跋撫模著顧傾城的臉,神情沉重糾結,仿佛一放手,他的傾城就被人搶走。

顧傾城能感覺他內心的矛盾和痛苦。

「皇爺爺是我一生最敬重的人,我可以對任何覬覦我女人的男人痛下殺手,卻不能對皇爺爺忤逆。」拓跋重重喟嘆。

顧傾城眉宇輕顰︰「拓跋,若陛下真的不守信譽,你會怎樣?」

「我斷然帶你遠走高飛,浪跡天涯,永遠離開大魏。」拓跋緊緊擁她入懷。

幾番試探,拓跋依然會帶她遠走高飛。

如此的話,拓跋會放棄大魏所有的一切,他用一身的傷換來的戰功,他的爵位,甚至是皇位。

「你放心,我不會讓這一切發生的。」顧傾城的笑容淡定沉穩。

他是大魏的擎天柱,天下的老百姓也需要一位好皇帝。

飯後,顧傾城拉拓跋到書房,要他畫一幅拓跋翰的畫像。

「……你居然要我給你畫三皇叔的畫像?」拓跋一臉錯愕。

「你的畫工比我好,否則我就自己畫了。」顧傾城淡淡笑道,眸眼別有深意。

拓跋看著顧傾城淡定從容的臉,覺得她有什麼謀劃。

「告訴我,你是否有什麼打算?」拓跋蹙眉問。

「……唔,你只管畫就是。」顧傾城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輕輕的笑,催促他。

于是拓跋也不再多問,他知道顧傾城要他畫三皇叔的畫像,肯定有她的用處。

他的畫工也真的很好,把拓跋翰畫得惟妙惟肖,連見過他的小孩子都能一眼就看出那是拓跋翰。

顧傾城拿起拓跋翰的畫像,看了看,點頭贊許︰「高陽王殿下的琴棋書畫,外加廚藝,還真是名不虛傳!」

而後仔細收起來。

乘著夜色,拓跋與顧傾城回顧府。

路上顧傾城在他的懷里酣然入睡,拓跋看著甜然入睡的傾城,心里頭非常滿足。

這代表她的娘子在他懷里非常有安全感,非常信賴他。

就這樣小憩一會,她便精神抖擻。

午夜時分,平城大部分人進入夢鄉,街上靜悄悄,只有偶爾的更夫打更和一些流浪漢浪蕩閑溜。

他們悄悄回到顧府附近,找到一高塔,躲在暗處看著顧府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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