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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魔鬼吃醋

第46章︰魔鬼吃醋

高陽王一品飛鷹大將軍拓跋,得報有人買奴隸殺手,他暫時不知奴隸殺手是否沖他而來。

所以他一早就起來,處理了一些公務,趁格斗場早場還沒那麼多人的時候,想來查個究竟。

一到格斗場,他那善于狩獵的眼眸,一眼就看到格斗場的看台上,居然有位笑靨如花的小仙女。

是他的小女人張秀蓮。不,準確說,是顧傾城。

她白衣飄飄,凌風綻放,站在看台上,宛若仙子降臨塵埃。

笑得勾魂攝魄,美得不像話!

他邪魅的笑瞬間出現在唇畔。

然而這樣的笑只短促的如曇花一現,頓時化作冰寒。

那可人兒偏偏靠在一小白臉的懷里,而且還對著那小白臉笑。

拓跋的臉一下子就冷凝了。

好個小東西,前幾天才警告過她,不許她亂跟男人勾搭。

轉眼就勾搭個小白臉,完全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她害怕他,還怕得不夠!

拓跋薄唇微抿,透出蝕骨寒意。

「走吧。」顧卿伸出一只手,正想挽起顧傾城離開。

顧傾城見自己掃了大哥的興,盡量的展顏歡笑。

如此大哥也不會為帶自己來看這麼殘酷的格斗而愧疚。

「好。」顧傾城微笑道。

將雪白修長的玉手伸出,落向顧卿的掌心。

剛落未落,突然掌心一緊,一只堅硬如鐵的寬大手掌,越過顧卿頎長身軀,握緊了顧傾城的手。

顧傾城微愣。

她揚起眼簾,陡然便瞧見了面沉如水的魔鬼。

「是他!那個活剝人皮的魔鬼?!」顧傾城心里駭然驚叫。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剛才在天上人間還慶幸沒遇到他,這狀元坊和玲瓏閣也逛了,也沒遇到他。

沒想到終究還是在格斗場遇到!

惡魔的羽翼在拓跋絕美容顏的身後肆意綻放,他狠狠將顧傾城帶進自己懷里。

再斜睨著顧卿︰

「小白臉,滾一邊去!老子的女人你都敢踫?你活膩了?!」

顧卿見那人輕薄顧傾城,竟將她擁進懷里。

顧卿先是一愣,頓時滿臉怒氣︰

「你誰啊,如此無禮!」

說畢,出拳成爪,去奪顧傾城的手。

顧卿一爪落下,還沒靠近,魔鬼突然抬起胳膊肘,重重一下打在顧卿面門上。

顧卿開始只道那人輕薄無禮,只想拉回顧傾城。

並沒想到他竟出其不意的對自己襲擊,而且還是沖著自己的面門揍了一拳。

一擊即中,快!準!狠!

鼻血如傾,顧卿又驚又怒。

立刻拔出佩劍,刺向那惡徒。

「小白臉,還會武功?」拓跋冷笑。

他輕輕一閃,手依然緊箍著顧傾城。

一轉身,顧傾城仍然緊緊在他懷里。

顧卿的劍順勢變劈,向他切去……

拓跋微一矮身再一抬胳膊肘,長拳擊向顧卿的腋窩。

顧卿頓感一陣痛楚,比鼻梁吃痛更甚,手中劍已到了對方手里。

顧卿更氣紅了眼,沒想到自己只兩三招已失了兵器,而對方卻是赤手空拳。

一手還要抱著顧傾城。

準確說是單手空拳。

要不是尚武堂的師傅太差勁,就是平時自己根本沒上心練武,得過且過。

他卻沒想是那人的武功太厲害,因為他不知那就是大魏的戰神。

鼻子的血還在流,染紅了他氣得煞白的臉。

他迅速出掌變刃,劈向拓跋。

也不見拓跋怎麼轉,便閃到顧卿身後。

一掌擊向顧卿後頸,顧卿立刻昏死過去。

他們僅幾個回合,不到十招,顧卿便被擊倒。

本來顧傾城反應是何等靈敏,可是每次魔鬼的出現,都令她震驚。

心中莫名的恐懼,束手無策,手腳發軟,才會那麼被動。

顧傾城一直低頭掩臉躲著,怕有男人因她打架斗毆傳到陛下或者閭左昭儀那里。

她在閭左昭儀那里,畢竟還掛著南安王女圭女圭親的名頭。

雖然沒公開,一旦讓皇家知道,天威難測,不知會如何對付自己。

而且她答應閭左昭儀,不會給南安王抹黑的。

她希望自己是個守信用之人。

格斗場上激烈的生死廝殺,觀眾座上的小小斗毆,根本引不起賭紅了眼的人們的注意。

「帶走,丟到天牢去!」

拓跋的話,顯然是對身後環手抱胸,根本不把顧卿這個小子放在眼里的戰英吩咐。

「諾!大將軍。」戰英躬身道。

拓跋說罷,微一用力,把顧傾城扛上肩膀,闊步走出格斗場。

「老子才警告你,你是老子的女人,不可以再勾搭別的男人,你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了?!」

拓跋寒霜覆蓋,狠戾霸道的語氣在顧傾城耳畔炸起。

又在她**拍了一下,力道倒是很輕,像打情罵俏。

話畢,毫不留情的將她丟上他奢華的馬車,自己也輕松的躍上馬車。

這時顧傾城才發怒︰「你瘋了?那是我哥哥!」

魔鬼的臉色更加鐵青,似裹挾著風暴︰

「哥哥?那不堪一擊的小白臉,是你那門子哥哥?!」

顧傾城更怒。

氣得喘息都痛。

這個魔鬼打傷了她的哥哥,同時侮辱他,還要把他丟進吃人不吐骨頭的天牢,說不定還會剝他哥哥的皮。

讓顧傾城怒不可遏!

他伸手來抱她時,顧傾城揚手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臉上︰

「你這個魔鬼!」

巴掌清脆,在馬車上回蕩,馬車外立即有拔劍的聲音。

顧傾城只對他出掌而不是出飛針,已經是極大的客氣了。

顧傾城的手勁挺足,再卯足勁打下去,拓跋的臉上,也是被她打得火燒火燎的。

他揉著火辣辣的臉,齜牙咧嘴,驚愕的瞪著顧傾城。

拓跋被她打懵了,一時間沒抱緊她,她掀開簾幔就要跑。

旋即,拓跋自後面撈住了她的腰,強行將她逮回車廂。

拓跋怒視一眼拔劍目瞪口呆的戰英和一臉發懵的駕車侍衛,喝一聲︰

「走!」

駕車的侍衛不知往哪走,戰英也蹙眉,只得隨意的往前一指。

侍衛便漫無目的的駕車,竟不覺往城外那個高陽王殿下常去的路上飛馳。

拓跋將顧傾城緊緊壓在後車廂,兩人都像氣紅了眼的豹子,喘著粗氣。

顧傾城頭一回這麼憤怒,一步不讓的盯著姓奠的魔鬼。

這個魔鬼第一次見面,就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而後撕開她的上衣。

對于一個妙齡少女,那是何等的輕浮!

生死攸關,顧傾城當時懵了,事後越想越難堪。

再遇到他,他竟帶她去看剝人皮。

逼迫她看那血淋淋的酷刑,在她祥和的人生里留下如此徹骨心痛的一幕。

令她噩夢三天!

而現在,他又打傷自己的哥哥,還要將哥哥丟進天牢。

這個魔鬼跟她到底有什麼十冤九仇!

委屈憤怒一下子涌上心頭,她的眼眶不爭氣的紅了。

拓跋的憤怒,也慢慢散去。

顧傾城的手雖然柔軟,但畢竟練過一些防身武功,力氣可不小。

拓跋半邊臉發麻,留下清晰的巴掌印子。

敢掌摑他的女人,從小到大,顧傾城還是第一個。

他咧嘴吸了口冷氣︰「你竟敢打我?」

顧傾城腦子慢慢清醒,後怕也涌了上來。

她當時太生氣了,他會不會一怒之下剝了哥哥的皮?

這會心里顫抖,卻強自鎮定道︰

「你打傷我哥哥,還要丟他進天牢,更辱罵他是不堪一擊的小白臉,我只是以牙還牙!」

「好個以牙還牙。」拓跋這時候不怒反笑。

輕輕啄了下她的唇︰

「哈哈哈……我的女人性子這麼烈,不但是炸毛的小野貓,簡直就是匹小野馬!」

顧傾城看著他那迷死人的笑臉,腦子里飛速的轉,想象他下一步會怎麼樣。

「爺偏就喜歡烈的女人,夠辣!」他湊在她耳邊輕喃。

語氣曖昧,熱氣呼入了她的耳朵,在她耳廓上撩撥。

顧傾城只覺一股寒流,從後背涌入,傳達四肢百骸。

她完蛋了!

她要為這一巴掌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該沖動的!

顧傾城面對所有人都很冷靜,獨獨在這魔鬼面前失控。

他總能觸及她靈魂的弱處,令她的聰明睿智潰不成軍。

拓跋與顧傾城耳鬢廝磨,眼眸忽然被她發髻上的一枚玉簪吸引。

他的心陡然一緊,臉色驟變。

他拿出那玉簪,再細細的端詳一眼,玉簪上次第綻放著兩朵夕顏花。

他凝視著顧傾城,臉色變幻,良久方道︰

「這枚夕顏夜光簪,晚上如夜明珠般閃爍光芒,極其罕有。你是從哪里得來的?」

顧傾城怒而不語。

「情人送的?」拓跋再問,眸光帶著驚喜。

世間上會有一模一樣的首飾嗎?拓跋自問。

「撿的,與你何干!」顧傾城怒道。

顧傾城與他第一次見面,路上是男裝裝扮,她也沒飾這玉簪。

而且晚上青絲未綰,她更沒戴著這玉簪。

上次見面,也是男裝,因而拓跋一直未見此玉簪。

「撿的?」

拓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重新將夕顏夜光簪插回她的發髻。

眼眸瞬間又發現顧傾城的裙擺上那抹折枝海棠,他嘴角笑意更盛。

忽然對車廂外的戰英道︰

「去一攬芳華!」

外面的戰英和侍衛互相看了一眼,嘴角噙笑︰

這回他們倒與大將軍心有靈犀了。

什麼一攬芳華,是妓院嗎?

天上人間就是個聲色玩樂之地,莫非那一攬芳華,有過之而無不及?

難道這魔鬼竟想……

顧傾城害怕得不敢往後想。

「我要回家!」顧傾城怒喝,聲音卻毫無底氣。

拓跋微笑。

他的笑容,帶著幾分痞氣和篤定,還有志在必得,更洋溢著美夢成真。

眾里尋她千百度!

這麼可愛的女人,他怎可能輕易放她回家?

男人打女人是孬種,女人打男人是潑婦。

可拓跋卻一點都不覺得他的傾城是潑婦,只覺得她堅貞可愛。

「那是我親哥哥……」顧傾城又委屈道。

「傾城,你的親哥哥?嗯……那就是顧仲年唯一的兒子了。那個小白臉,原來就是顧卿。」

拓跋對外面又喊了句︰

「把那小白臉放了,既是傾城的親哥哥,好生安撫!」

「諾!」戰英在外面恭敬回答,向尾隨保護的護衛打手勢。

護衛飛馬折返回天牢放人,否則再在天牢待上多一刻,便要受皮肉之苦。

顧傾城心里猛然一顫!

這個魔鬼果然知道一切,知道她用假名字騙她,他要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慢玩死她,再美滋滋的吃她。

既然已被他知道了,死就死吧。

她挺腰,迎向他那深邃無底的眼眸︰

「你調查我,知道了我的名字,知道了我的家人?」

「本將軍壓根就不相信張秀蓮是我女人的名字。」魔鬼摩挲著她滑如凝脂的臉。

「你以前並不相信?」顧傾城錯愕。

魔鬼笑道︰

「那麼普通的名字,怎配得上我的傾城。」

顧傾城不置可否的冷哼,向她翻白眼。

魔鬼沉吟一瞬,又道︰

「傾城,說來听听,你當時怎麼就沖口而出,毫不猶豫就說你叫張秀蓮?」

「那……那是我女乃娘的名字。」

顧傾城見他發話放了她的大哥,怒氣也就慢慢消減。

畢竟自己是騙了他,還真的偷了他的腰牌。

御林軍的腰牌非比尋常,也許他還為丟失腰牌受了重罰,他不殺掉自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吧?

「哦,原來如此。我就說那小丫頭說起謊話,不用打月復稿呢。」

拓跋又笑,笑得顛倒眾生。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顧傾城問。

感覺馬車往郊外飛馳,她不知魔鬼下一步還將如何懲罰自己,有些心顫的問。

「放心,帶你去個好地方,包你喜歡,說不定就流連忘返了呢。」

拓跋依然笑得迷死人不償命。

「……一攬芳華,流連忘返?你……」顧傾城大驚失色,「你莫不是要把我賣到妓院?」

他這次居然比帶她去看活剝人皮還要殘忍!

「……哈哈哈,妓院?我的傾城果然可愛,一猜就對!」

拓跋開始失笑,繼而又拍掌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翻。

馬車外的人也跟著笑了,他們的笑聲人,笑得顧傾城毛骨悚然。

顧傾城心道完了,若被這魔鬼賣到妓院,她這一輩子可就完了。

怒瞪著魔鬼,尋思著如何月兌身。

拓跋一手托著腮幫,笑意盎然的看著顧傾城,看著她惱怒而又全神戒備的小樣子。

不管她是怒是嗔,一顰一笑,都是如此的可愛。

他從第一次看到那丫頭身上的折枝海棠,就知道她肯定很喜歡海棠花。

他那一攬芳華的山上,就種了滿山海棠。

那是他十年前就種上去的。

自從看見那小丫頭襟擺上繡綴的海棠,他就戀上了海棠花。

顧傾城不知魔鬼嘴里的一攬芳華是哪里,車廂擋著簾幔,只覺往郊外走去。

顧傾城思量著魔鬼會把她帶去一攬芳華怎樣蹂躪,又或者蹂躪後再賣掉?

那時她肯定要與他同歸于盡。

即便不能同歸于盡,也要讓他嘗嘗自己銀針的厲害。

她緊了緊袖子,暗暗模了下袖子里的銀針。

睫羽輕覆,長長的睫毛,掩蓋著她眸眼里的思忖和冷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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