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予薔掛了電話，忍不住雙手捧著臉，想要控制住不要笑出聲來。
「想笑就笑唄，憋著干什麼？你哭也憋，笑也憋，你還真是憋上癮了。」程韻南正郁悶，說話的語氣自然不太好。
明予薔把車前子和涼冰這對小冤家，從認識以來，到今天，尤其是她離開他們之後，他們發生的那些事情簡單講了下，想要逗她一笑。
果然，程韻南笑得捂住了肚皮，「有沒有搞錯，都什麼年代了，快二十歲的姑娘，竟然還以為跟男人接`吻就會懷孕？！我真是服了她！」
兩個人雖然極力忍住，但還是不時地笑出聲來，惹來周圍人好奇的目光。
笑完以後，明予薔又開始感嘆，「這也不能怪她，這個小助理，只能說她父母太寵她了，把她寵得跟個公主一樣，她追星的時候，她父母還陪著她一起追。不管她想做什麼，他們都不會反對，只會舉四只手贊同。所以，她什麼都不懂，因為不用懂。每天除了看那些動漫，追星，她沒別的事情可做了。」
程韻南附和她，「這叫傻人有傻福，你不也一樣？你們家那個宇叔叔，不一樣把你當個小寶貝一樣寵著？我懷疑，以後你們有了小孩，就輪到你這個醋壇子打翻了。」
「現在已經打翻了！」明予薔月兌口而出，「他心里好像有個女人呢，做夢都叫她的名字。你不知道，他家里那些事，都讓他做噩夢了，他還是不太願意跟我講。」
程韻南雙手捧起白色的咖啡杯，喝了一口，靜默了片刻，才接她的話，「他做夢都夢見的女人，也只是在夢里，現實生活中，跟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是你。即使他以前有過喜歡的人，可他的現在和未來屬于你，你跟他的夢和過去吃醋，這是以卵擊石！夢和過去都已經成定局，誰都無法改變。你吃什麼飛醋啊？」
明予薔輕嘆了口氣，「你說的我都知道，但就是心里不舒服。想問，又覺得不禮貌；不問，他自己又不會說。」
她突然咬牙，「不行，今天晚上，一定要問清楚，管他禮不禮貌，不然我會憋死。」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已經沒有精力幫你解決這些問題了。」程韻南把頭埋在雙臂之間，看起來確實很煩躁。
「到底什麼事情，你快跟我說！你是不是也想憋死我？」
「明予薔，你知不知道，《長相思》的原著作者就是我啊！還有，你接下來要拍的《備胎女王》，英文名my n，同樣是我的。我就是霓裳羽衣。」
「……」明予薔十分震驚，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久，她才雙手鼓掌，「太好了，這不是很好嗎？這是好事，你苦惱什麼？我太開心了，原來我身邊埋藏著這麼一個才華橫溢的女人！」
程韻南卻搖頭，「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你不知道在外人眼里，我是寫驚悚懸疑的嗎？跟我現在寫實體書的筆名不同。」
「我知道，我不是宋美齡，那是出版社給你策劃的，你不是很討厭嗎？剛好，現在就做回霓裳羽衣不是很好？」明予薔想不通，這應該是喜事，她苦惱什麼？
「那我會餓死！」程韻南篤定地下了結論。
明予薔第一次知道，原來在程韻南十年寫作生涯中，有七年她都在寫愛情，七年都沒有任何收獲。她也是被生活所迫，才按照出版社的要求，改寫驚悚懸疑，沒想到一書成名，此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我現在已經寫不出那樣的愛情了，你肯定不會相信，這兩部作品是我第七年寫的，之後，就像枯竭的井水，再也榨不出一滴來。」
程韻南像是陷入記憶中，「所以，我確實是寫不了愛情小說了，才去寫驚悚懸疑，這種只要靠技藝和策劃，再加一點運氣就能火的故事。」
明予薔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三年前，不就是你跟費越洵徹底決裂的那一年？別告訴我他離開了你，你就寫不出愛情小說了。你也太差勁了吧，作家不是靠想象力嗎？再說，你寫的也不是你們自己的故事啊？」
程韻南靜默不語。
一個不再相信愛情的人，怎麼還能寫的出動人的愛情故事來？
許久，她才開口，「我也解釋不了為什麼。隱兒和曹錦兒的心情，以前我能體會，她們的喜怒哀樂，我都能有感覺，會跟著一起哭一起笑。這些情緒，確實是費越洵激發的。如果不知道真相，或許一切還能繼續。」
程韻南終于主動跟她講起她和費越洵的過去。
一個初出茅廬的寫作新人，一個文學院的教授，這種組合似乎並不稀奇。
問題在于，教授已經有了教授夫人，她被蒙在鼓里，七年！
「明予薔，你肯定不會相信，比起你，我應該更能了解你媽的心情。這種被做小三的感覺，屈辱，憤怒，絕望，最後以無奈收場。就像水里的悶雷，水面下，已經被炸得皮開肉綻，水面上，卻還要強顏歡笑。梁阿姨應該也是這樣的心情。所以，你不要生氣，我其實非常支持你媽離開你爸。就像我堅決不再回想費越洵這個人。」
程韻南眼淚突然滾落下來，「問題是，不再回想，我所有的敏銳和直覺都消失了。就像上帝曾經賜予你最好的禮物，突然有一天拿走了。我……真的很難過……」她說著說著，就趴在了桌上。
明予薔繞過隔在他們之間的桌子，走到對面，在程韻南旁邊坐下來，拉著她起來，「來，小薔兒再給你一個愛的抱抱！」她還想以前一樣開了句玩笑。
「討厭你！」程韻南趴在她肩膀上，眼淚還沒流完，卻忍不住想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討厭你！」程韻南趴在她肩膀上，眼淚還沒流完，卻忍不住想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是不是擔心，你以霓裳羽衣的名義去華夏星光大典領獎，身份會混亂，還有可能被挖掘出這種不光彩的過去？」
明予薔等著她情緒平穩下來，才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