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的還未完成,接下來她企圖將剩余的湯水全部都灌給鳳寒。
鳳寒此刻已經明白的的意圖,她沒有選擇武力反抗,也沒有選擇耍聰明擺月兌這湯水。她只是輕緩的制止了的動作,先是滿面黯然的瞧了她一陣,而後一仰脖頸將那一盅湯都灌了下去。
鳳寒確信,這一番舉止定能為自己刻意營造的形象多增幾分深情苦意。
人物越是立體,事件越是豐富,那就越是容易在這北都傳播開。她想要達成的目的也就會越具效果。
因而鳳寒牟足了力氣,將這一場戲做的認真,雖然,唯一的那位觀眾並沒有表示關注。
湯盅空了下來,低頭將口中的那些湯水吐回到湯盅里,然後扣好蓋子原樣的放回到食盒中。絲毫不覺自己這行為會引起旁人的不適,尤其是此刻本就覺得胃中有些翻滾之意的鳳寒。
被這味道難以言喻的湯水一沖擊,此刻更加的沒了胃口。她沒有折回四門府衙去用朝食,而是轉身往街角處行去。鳳寒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夜遠朝也如平日一樣,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
轉過了街角,來到的這條街上有著幾家早食鋪攤,這個時辰已經有了些食客。再走一陣便是一條較為繁華的街道,兩旁的鋪面正在開門灑掃。隨著朝陽的微露,來往的行人漸多。
能明確的感受到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注目。這種情況並不意外,帶著這麼一對黑白無常出來,不招人注目那才奇了怪。
最開始是帶著那麼一股不情願的。然而當她無意中一轉頭,心中的念頭就變了變。
這兩個人,一個陰冷俊美,一個仙姿出塵。單拎任何一個來都能引得幾條街的小娘子茶飯不想,更何況這是兩個湊在一處。且,這兩個人還都跟在她的身後。
這可真是有面子!
頓時的就找到了幾分趣味,招招搖搖的在街市之上晃悠了那麼一大圈。
此刻的還沒有想到,她這等暗搓搓的趣味兒會引發出一番久久不息的風傳。短短幾日間,整個北都都在傳著令使大人的風流韻事。
對,風流韻事。
風流!
想不明白,她這般堅定不移的吊在一棵樹上晃蕩著,怎麼就風流了。她也沒有左擁右抱的享受過別的樹啊。
傳言總是會在傳播中扭曲掉本來的面目,越是傳越是離譜的厲害。
四門以為這傳言已然損害到了自家大人的官聲,即刻嚴查起來。經過一番順藤模瓜的梳理,傳言的源頭被尋了出來。很是意外,這其中並沒有哪位朝臣、哪方勢力的影子。
傳言的源頭都是些尋常的百姓還有四門自家的人。
最初的傳言也都是復述事實。不過是說令使大人同那白衣美男之間的種種;不過是說瞧見了令使大人與一黑衣、一白衣的兩名美男子一同在街市上晃悠,那白衣美男子格外殷勤,打眼一瞧就知關系不一般。
對于這個結果,錦衣捕快們甚感羞愧。不知是出于一種什麼心理,他們覺得這等結果是定然不能呈于大人看的。于是他們暫且的按下了這個結果,再次的進行了一番細排查、深挖掘。
如此一番重復的折騰,居然叫他們尋出了一條之前沒有察覺的線索,順著那線索捋過去,便挖出了從中推波助瀾的人。
這推波助瀾的不是旁個,正是那日日于門前痴等大人的白衣美男,那曾與大人有過婚約的江湖客。
不管如何,一眾錦衣捕快覺的這結果終于是能看了,這才直著腰板兒的呈遞給澹台靈。
澹台靈粗略的看了一遍,立即將這些資料收攏整齊,抬腳便去尋。她走了一段路,忽然覺的有些別扭自己為什麼要把腰桿挺的這樣直?
她停住腳步調整了一下姿態,這才又繼續的去尋。
當她尋到時,正在擦刀。
澹台靈下意識的看了看那雪亮的刀身,而後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過去。默默的做好了閃身退避的準備。
意外的,對方看完那些後並沒有提刀出去,而是繼續的擦刀。
澹台靈忍不住想道︰這是不在意,還是準備擦干淨刀再拿出去使?又或者是舍不得?
飛快的,澹台靈晃了晃頭,將腦袋里那些不著調的想法統統的都晃了出去,正經問道︰「大人準備如何處理此事?」
收刀入鞘,看向她道︰「不處理。」
鳳寒那貨這樣推波助瀾也好,弄了這麼個風流名聲,朝里再沒有哪個跑去趙子暄面前,建議他迎她入宮。
澹台靈意外了那麼會兒,也沒有繼續的災這個問題上糾結。她轉而說起了追查遁四門的進度。
討論起遁四門的事情,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了過去。當澹台靈離開,時已近午。重新撿起棉帕來,擦好刀鞘,將明月刀重新掛在腰間,往府衙門外去尋鳳寒。
鳳寒每日都在門外等她,便是深更半夜也不離去。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抽了空,四處去添油加醋滾大傳言的。
幾天的功夫下來,鳳寒倒是與守門的幾位混的熟了。也不知是誰搬了一條長凳出來給她坐著。
出門來時,鳳寒正坐在那條凳上,抱著碩大的一筐甜杏悠哉哉的啃著。見到出來,她即刻起身揚起一抹驚喜的笑意,喚道︰「阿妹妹。」
走過來坐在條凳之上,沒等她伸手去拿那杏子,鳳寒便已經挑了其中最大最熟的那只遞到她臉前,「阿妹妹,這只最甜。」
看她這意思是要喂到她嘴里了。也沒推辭,直接就著她的手叼過了那只甜杏。
鳳寒面上笑意頓時更加的燦爛起來。
雖然這條凳夠長,但兩人這般並肩坐著也還是很招眼的。尤其是在這府衙的大門前、人來人往的街道旁。幾乎一整條街的視線都暗搓搓的投了過來。
吃了兩枚甜杏便沒了多少興趣,取出手帕子來擦了擦手,問道︰「壞我官聲,有什麼目的?」
鳳寒笑著反問道︰「你說呢?」
她要表達的意思很是明顯,壞了的官聲,趙子暄便難能迎娶她入宮。
一踏進北都,鳳寒便聞听到了些風聲。她並不知道趙子暄與明從前的過往,但她能看出眼前的局勢對于趙子暄來說,迎娶是樁有利無弊的好事。
這怎麼行!
攪合!
必須攪合!
鳳寒攪合的順利無比,只想想就覺得自己聰明絕倫,幸運的如同獨得上天恩寵。
按捺著這股小得意,鳳寒認真的演繹著一位痴情人。
想來她從中推波助瀾的事情被翻了出來,故而才有此一問。既是被翻出來了,那知曉此事的必不會只有一人。
此刻她這般一句反問、這般的一副神態皆是順勢而為。落在稍微明白些的人耳目中,便會認為是她痴情于,不願意她嫁予旁人,故才有意如此。
此一舉既能令自己的行為合理化,免去一部分人的猜疑,又能加深眾人對于她跟有一腿的印象。鳳寒滿心以為會配合,奈何她在眼中已然被劃歸到不被信任的那一掛。
于是鳳寒听到的是這樣一句回應︰「我說的出來還用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