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漫漫,荒野茫茫。
的手臂已然有些發麻。這個困境她走不月兌,對方亦奈何不得她,然而再這樣繼續的僵持下去,對她大為不利。這許久的僵持里,看出來了,對方是兩撥人,車輪布陣輪番休息的來對付她一個。
對方這陣法布局顯然是專門針對她來的,還如此貼心的準備了兩撥人來。擺出這等陣仗,可見自己在對方眼中是有多難對付。
此刻的很是後悔。她悔的不是素日里刻意營造出那難對付的形象,而是悔著出門前沒有將那一碗飯吃完。早知道要如此的消耗體力,她該好生的吃上半鍋才是。
大雪天里本就極耗體力,的內力、體力再是好也禁不住這樣的消耗。的動作稍稍的一遲緩,力量便微呈衰竭之勢,然而她發現對方竟沒有趁機打破這僵持的局面。
心覺不對,卻是不敢過于分神去推測內里原因。
漆黑的夜幕之上忽然亮起幾道焰火,刺目的光芒劃破了遠處的那片天穹那地方是汴梁城的所在。
隨著那幾道焰火的亮起、消失,將困住的這個陣法也生了變化。那些鮫絲白練的攻勢變得洶涌猛烈起來,眼眸一緊,全神貫注的對付著那些風暴一樣纏來的鮫絲白練。
一條又一條的鮫絲白練被她甩月兌開。失的勁力的白練皆都軟綿綿的落了下去。不想變故忽生,其中一條軟軟垂落的白練在落至她身後背著的行囊上時,忽又生了勁力,輕易的就拽去了那只不大的行囊。
而後那得了行囊的白衣人便逃竄而去,留在原處的繼續困住的人們亦是呈現出欲要撤退之勢。
的腦袋很是發懵怎麼個意思?這些人難道不是晉王派來對付她的,而是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劫財團伙!
那這劫財的陣仗也著實大了點兒。
的腦袋發懵,手腳可沒有絲毫的停頓。這忽生的變故令她手中的刀再次的有了幾分凌厲之相。
眼看著那個奪了她行囊的白衣人便要逃沒了影子,一道猶若鬼魅的身影倏忽入局,眨眼間就令這陣法出現了破綻。
立刻飄身而出,向著那抱著行囊遠逃的白衣人追去。
行囊里有什麼其實她並不知道,但那是鳳卿城為她準備的,一定不能丟。先前那匹馬就驚走了,她好險才從馬身上抓下了這包裹。
這白衣人包的渾身雪白,在這夜色大雪中,一個錯眼就會追丟了。的高手屬性在月兌離了那個陣後又顯現了出來,她很快的追到那白衣人,兩招便搶回了行囊。
重新將那不大的行囊系牢在身上,正欲繼續的去抓那白衣人,那白衣人卻是一個滾身就扎進了雪中。
破冰之聲與清晰的流水聲同時傳來。
早就听到了附近的雪層之下有流水之聲隱隱傳來,那白衣人倒是又機靈又有魄力。撇撇嘴,挽袖子就要下水去追。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一陣細微的疾風。便知是有人追來了,听著這輕功路數與方才助自己破陣的是同一個人。
轉回身來,卻見來人是夜遠朝。
夜遠朝追至跟前便拉住了的手臂。他一開口沒有解釋他為何出現,也沒有與她分析眼前的局勢,說明他們該要怎麼做,而是陰不陰陽不陽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也叛了官家。」
先前想要下水去追那白衣人,是要弄個活口來問問的。被夜遠朝這麼一耽擱,她再下水去還能不能捉到人且先不論,便是能捉到那也太過耗費時間。
果斷的放棄了去捉活口的想法。
她上下看了看夜遠朝,道︰「看不出來,你還會破解陣法。」
夜遠朝冷哼一聲,道︰「我不會。你難道看不出,那個陣法是特意為你而設,能被困住的怕也只有你。」
他說這句話時,語調中似是夾裹著怒意,但表達的方式卻是與平素不同。
「嘖嘖」兩聲,問道︰「你吃了火藥了?」
夜遠朝一陣的語噎,他不由分說拽著便走。
掙月兌開,疾言道︰「我還有事要辦。」
夜遠朝道︰「不必辦了。定北侯的好謀算,亂了官家所有的布局。我們現在只能重新謀劃。」
心中一沉,沖口說道︰「關我家恆之什麼事?」
夜遠朝斜睨了她一眼,欲要開口嘲諷上幾句忽又默默的咽了回去。
他頓了頓,盡量簡短明晰的說道︰「官家早已安排好,若你這邊出了岔子,便由我去召令四門。但無論我們做什麼,都無法依照計劃行事。到最後我才發覺,背後執棋的不是晉王的人而是定北侯。他這一盤連環局做下來,要的不是掌控四門,而是徹底的毀掉四門。」
的心越發的沉了下去。便是展笑風還活著,也不一定能弄出方才那麼個陣法來。可若是鳳卿城,以他的聰明,以他對她的了解,他是有能力做到如此程度的。
若真的是鳳卿城,也就不難解釋方才那些人的出現。馬匹是鳳卿城準備的,卻不是他送給她的那一匹奔霄。許是那匹馬身上有著什麼蹊蹺,所以那些人會堵在她返回的路上,所以那馬會莫名的驚了。
的手攥緊了身上背著的那只小行囊。行囊也是鳳卿城親手準備、親手掛到馬上的。可方才那白衣人卻要搶奪這行囊
的腦子亂的很,她勒令自己停下來。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讓寒冷的空氣灌入腔子,逼出了心間的混亂。
眼下不是想那些的時候。與其胡思亂想,不偌等事情過去親自去問他。
的松開了緊握著行囊的手,向夜遠朝道︰「方才你說‘也叛了官家’是什麼意思?」
夜遠朝的眼眸越發的陰沉起來,「許煥生投了秦王。」
許大官!
那是延聖帝最為信任的人,也是對最了解延聖帝、最關懷延聖帝的人。
月兌口道︰「怎麼可能?」
夜遠朝冷笑道︰「似那等閹人最會審時度勢。他去了左相處,言稱自己手中有官家的聖旨。聖旨上寫的是要秦王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