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沐清吟和皇甫曜之間詭異浮動的氣氛里平靜地過著,近來沐清吟總是感覺皇甫曜和自己之間的氣氛怪里怪氣的,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莫不是皇甫曜真的太年輕,血氣方剛?所以才會對自己這樣?
沐清吟越想越覺得自己心煩意亂,她在心里告訴自己,自己和皇甫曜是不可能的,兩個人有著年齡,性格和層次上的差距,用現代話說,就是典型的三觀不合,這樣的兩個人怎麼在一起?
更何況,將來等皇甫長安年紀大點,她可是要在這個古代到處旅游的,如果能著書立說,寫個《資本論》《君主論》《國富論》什麼的,保準就能成為這個時代的先驅者。
不過這些書,當年自己也比不過是作為經濟學科學生必讀的課外書來看,能記得得七七八八已經是很不錯了,何況還得復述出來,且不論她現代的口語化,就是這古代書面的文言文,就可以直接秒掉她的理想。
所以,沐清吟也不過就是閑著無聊隨意亂想罷了,倒是紫衫等人近來因為安泠然的事情,為她奔走的更是勤快了。
「王妃,青翼傳了消息回來,說是打探到了,皇上下了朝堂,親自批評了安丞相,說他教女無方。」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才想著這些事情,紫衫就帶回了青翼的消息。
「王妃,皇上只是這樣不痛不癢的批評了一下安丞相,似乎與王妃的初衷,相差甚遠。」紫衫有點疑慮,「照這樣下去,何時我們才能扳倒安丞相?」
「這安丞相,就是個讀書人,凡是讀書人,大多都是喜歡清名的人。」沐清吟笑得眉眼彎彎,露出一種狐狸一般的表情,「只是有些人是真的負有清名,有些人呢,只是沽名釣譽!」
「王妃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也知道安丞相是後者,根本就是和那個安二小姐,是一丘之貉,都是沽名釣譽之輩!」紫衫認同地點了點頭,但是又帶著愁悶說道︰「可是奴婢知道,並沒有用啊!」
「一家之言自然沒用,所以我派青翼出去,搜集人證物證了!」沐清吟笑了笑,「我再順帶,替大慶鏟除個毒瘤好了。」
「紫衫一直都很佩服王妃的心性,總是如此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的樣子,好似從來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倒王妃。」紫衫一臉崇拜地說道,原來她們就被沐勝*成了沐清吟的腦殘粉,對沐清吟盲目的崇拜!
尤其是見過了她以後,確實便感覺,沐清吟樣樣都出色,與她來說,幾乎天下無難事!
每個人都有慕強的心理,現代人都避不了,更何況是自我意識還不是很獨立的古代人。所以強者總是不會缺乏追隨者,紫衫等人也不例外,若是沐清吟只是尋常女子,她們也不可能如此崇拜。
但是對于一群什麼都不懂的古代人,沐清吟所展示出來的各種技能,現代的思維,都是如同神一般的智慧,這也許就是皇甫玨和皇甫曜都被她吸引的緣故。
她本身並非是閨閣女子,又樣樣精通,事事在行,不由得讓人想探究她身上的秘密,不僅皇甫曜想知道,沐清吟還會些什麼,皇甫玨也是非常好奇。
「你看我每次都成竹在胸,淡定從容的運籌帷幄,那是正好,這些事情都難不倒我!」沐清吟平淡地一笑,並不會因為紫衫的話,而覺得飄飄然,找不到北,「如果我遇到了我解決不了的問題,我也是會頭疼,會愁悶,會無奈的!」
「王妃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紫衫有點不解地問,在她的感覺里,王妃就沒有遇到過這種問題。
沐清吟微微皺了皺眉,想起了皇甫曜,然後抬頭看了看紫衫,欲言又止,應該怎麼開口呢?難道說自己遇到了感情問題?可是她自己都不確定,她對皇甫曜只是一時的依賴,還是真的有了感情,萬一,自己隨口說出來了,可以後發現自己根本不喜歡他,豈不是徒惹人笑。
打定了主意,沐清吟從容的一笑,道︰「現在還沒有,以後也許會有的,到時候我一定也會煩惱的!」
皇甫曜在書房里,查看著暗衛遞來的記錄本,眉頭緊鎖,「這記載的,是李常臥床期間,所有前往探望的人,其中的人,你們有什麼想法?」
暗衛首領微微一拱手,向皇甫曜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主子,屬下以為,這個奸細,既然能對王妃生產的時間,掐的如此準確,要麼就是有同伙,同伙就是王妃身邊的,要麼就是他自己就是王妃身邊的。」
「你分析的很對,所以,這幾個人里,嫌疑比較大的是,月兒,朱雀,還有林旭,可對?」皇甫曜丟下了暗衛首領的記錄本,了然地問道。
「也不能這麼說,也可能是王妃身邊的人,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暗衛首領保守地說道。
皇甫曜點了點頭,認同地說道︰「你說的很對。」
待到暗衛消失,皇甫曜靜靜地發了一會呆,才派人去傳沐清吟來書房。
沐清吟心下疑惑,深怕自己對付安泠然的那些小手段被皇甫曜看穿了,怕皇甫曜是想找自己算賬。但是想想,她好歹也是皇甫曜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為何要害怕呢?
躍躍欲試,想出軌的人,又不是她沐清吟!想著她凜了凜身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去找皇甫曜去了。
皇甫曜正思索著該怎麼和沐清吟說,就見沐清吟昂著個小頭顱,一副斗勝了的小公雞的模樣,趾高氣揚地朝著書房門口,跨了進來,下巴高高抬起,一張櫻桃小口倔強地上揚著,帶著一絲驕傲的笑容。
這個樣子的沐清吟,他倒是從沒有見過,沐清吟出身商戶,在古達士農工商思想的影響下,即便是原主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低賤的商戶出身,面對皇族出身的皇甫曜,她天然就帶著一絲卑微。
加上皇甫曜氣場強大,原主就愈發的柔柔弱弱,如果皇甫曜對她態度不好,她就會哭哭啼啼地,經常發出,「這里沒法過了,我要回去告訴爹娘」的感慨。
所以皇甫曜覺得,那個沐清吟真是胡攪蠻纏,而且一點也不可愛。反而是現在的沐清吟,有困難自己解決,有什麼不高興的,直接就懟回去,顯得真性情又聰慧伶俐。
「叫你來,是有事情,關于你的。」皇甫曜淡淡地將手里的記錄本,朝書桌上一丟,「本王的暗衛經過幾個月的追查,大致,將範圍縮小了一圈,這個奸細,應該就是在你我二人的貼身侍衛,丫頭身上,尤其是,近期去看過李常的,本王都著人重點關注了。」
「所以,你覺得是哪些人?」沐清吟挑了挑眉,原來是談論奸細的問題,也是這個奸細也是王府的一大禍害,想起他居然假傳皇甫曜的話,在她生孩子的時候,讓穩婆保小,她就覺得十分毛骨茸然。
「你的丫頭月兒,有很大的嫌疑!李常臥病的時候,她去看了很多次,按照李常和她的親密度,學會李常的聲音,應該也不難。」皇甫曜冷冷地補充道,「當然了,也不僅月兒,出了後來進府的紫白金青,其他幾個丫頭,都有很大的嫌疑!所以,本王叫你來,是商量一個良策,針對這些小範圍的人,看看能否把這個奸細抓出來!」
沐清吟眉頭一皺,月兒私下去看了李常很多次?她為什麼從沒有和自己提起過?但是想起過去,月兒對她絕對赤膽忠心!她堅信,月兒絕對不會是奸細!
可是如果月兒不是奸細,她為什麼不像自己提起,自己去看了李常呢?按照她和月兒的感情,她不該瞞著她的呀!
「王爺有什麼好的辦法嗎?這個奸細不除,難消我心頭之恨!」沐清吟憤憤不平地說道。
皇甫曜認同地點了點頭,「這幾個月來,本王發現,似乎不論本王做什麼事情,二皇兄總是能搶先一步,想來就與這個奸細有關!」
沐清吟突然楞了一下,「你懷疑奸細是皇甫玨派來的?」
皇甫玨數次幫助自己,救自己于危難之間,沐清吟心里,實在不願意相信,想讓長安失去母親,想要她性命的人,就是皇甫玨。
「怎麼,沐清吟,你不敢相信?」皇甫曜冷冷地嘲諷道,「如果到時候,查出,這個奸細就是皇甫玨的,你又打算如何?」
「一碼歸一碼!我欠他的,我會還!他欠我的,我也會討回來!」沐清吟瞪了皇甫曜一眼,干嘛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她,她那麼傻麼?
「說的挺好!」皇甫曜微微一笑,「本王希望,王妃能永遠如此理智!」
沐清吟挑了挑眉,不理會皇甫曜的話中之意,只是調轉話題說道,「如果我有良策,可以抓到這個奸細,王爺打算怎麼賞我?」
「你要賞賜?」皇甫曜饒有興趣地看著沐清吟。
作為首富的女兒,沐清吟可沒有缺過錢,一向視錢財如糞土的沐清吟,居然還要起賞賜來了?皇甫曜下意識的惡趣味又來了,于是不要臉的湊合到沐清吟身邊,邪氣地道︰「本王把自己賞給你,要不?」
自己?沐清吟一張俏臉立刻飛滿了紅霞,憤憤地推了皇甫曜一把,低聲罵道︰「神經病啊!」說著就不理會皇甫曜了,皇甫曜狐疑地看著沐清吟臉上的紅霞,心道,「這丫頭原來是會害羞的,害羞的樣子,還挺好看的!只是神經病,又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