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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三章腳踩鋼絲

當日夜里,煙香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無法平靜下來,如同踩在鋼絲繩上,又似站在懸崖邊,害怕什麼時候一腳踏空,就會摔下去,一命嗚呼,粉身碎骨。

現在跟紀正呆在一起,她有種莫名的恐慌。原先以為,這樣穩住紀正,能幫到大師兄。現在看來,她早已深陷泥潭之中,自身難保了。

她不得不期盼著大師兄來救她。她暗嘆自己的軟弱,一有危難,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師兄。

她自責起來,她為什麼要如此惹是生非?她本不該不管不顧就跑了出來。她這樣賭氣,只不過是逞了一時之快。而後,吃了更多的苦頭。

之前賭氣要跟陸浩成親,吃虧的還不是她自己。

大師兄總說她孩子心性,說得一點也沒錯。她太任性妄為了。

其實,她本有機會逃離紀正魔爪,可那機會被她的自尊與倔強弄丟了。如果,初四那日在街上,她大聲呼喊大師兄,說不定大師兄已經救了她。

就算大師兄當時救了她,又怎麼樣?救得了人,救不了心。

當听到大師兄親口說出‘他要娶水脈‘的話,她的心真的很疼。讓她繼續留在長風鏢局,眼睜睜看著大師兄成親,那將會是多麼痛苦的煎熬。

此刻,跟紀正呆在一起,她有種受制于人,被囚禁了的感受。

生活就算這樣喜歡跟她開玩笑。她以為掙月兌了牢籠,卻發現外面其實是更大的牢籠。

她想起了小時候,跟大師兄在武南山的日子。那是多麼無憂無慮的時光。

可是,時光一去不復返。回不到過去了。

如果,她可以不那麼沖動任性地離家出走。可以讓大師兄派人送她會武南山。那麼,她不會遇到夏豪,被他逼著跳崖。更不會遇上紀正,被他逼著拜堂成親。

想到紀正三番五次在她面前提起拜堂成親,她心里發毛。

她怎麼可能同意嫁給紀正呢?然而,她不同意,又該怎麼辦?

她不免有些悲哀。大師兄把她保護得風雨不透,像溫室里的花朵。離開了大師兄,她竟無所適從。

或許,這是上天故意考驗她,給她磨煉,讓她成長。

成長都是必經痛苦的。人生路上,會有許多彎路,人在大部分時候,經歷了挫折,才能變得成熟,長能成長。成長過程中,經歷痛苦,磨煉心智,教會了人什麼是彎路,如何避免彎路。

只是,這痛苦的代價,有些讓人難以承受。

成長必經苦難,沒人能替她承受。總得吃虧了,踫壁了,才看得清原來自己曾經那麼幸福。

不知自己何時能再見到大師兄,真的好想他啊。

她的思緒紛飛,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思緒就像山路之中的小溪,伸延得無限遙遠。直到夜很深了,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鋪灑在被角床沿,留下朦朧的印跡。

煙香起床後,屋里屋外找遍了,就是不見紀正人影。莫不是紀正下山去找大師兄了?這麼想的時候,她有些焦急。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再冷靜。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下山的路,貌似只有一條。萬一她走那條路,再遇上紀正呢?她覺得此刻還是先找個藏身之處最為妥當。

原來,紀正在天還沒亮時,就背著煙香下山去了。他模仿著煙香的筆跡,給楚天闊寫了一封信,單獨約他到山上茅草屋來。

等紀正回到茅草屋,煙香早躲起來了。他把手里提著的,特地為煙香買的一些糕點膳食,外帶一張字條,擱在桌上。出門找煙香去了。

字條上寫著︰懸崖邊見。

長風鏢局里,楚天闊剛吃過早膳,就有人給他送來了一封信。他拆開信一看,好似煙香的筆跡。他欣喜萬分,眼楮亮了,放光了,睜大了。

信上寫著︰大師兄,我在曇花山的茅草屋,你快點來接我。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盼來的煙香的消息。一股狂喜的巨浪向他撲來。

他看到信的內容,一時欣喜,竟沒有細致去辨別真偽,並未發現,那是別人模仿煙香的筆跡。

他把信往懷里一揣,就出門去了。

路上遇到了陸采兒,他眉飛色舞地跟陸采兒打了一聲招呼,便急匆匆奔出門。

陸采兒看楚天闊有些反常。昨日,他還愁眉不展,今日眉目舒朗。她心里一陣狐疑,快步追上楚天闊。

楚天闊的輕功數一數二,常人難以跟得上他。好在陸采兒也是習武之人,輕功雖不及楚天闊,但也算得上乘。況且上曇花山也就一條路,所以她勉強跟得上楚天闊。

只不過,當她跟到曇花山下時,便被沈梅攔住了去路。

陸采兒只顧著跟蹤楚天闊,卻不知沈梅也在跟蹤她。

沈梅把帶著劍鞘的劍身,往陸采兒面前一橫,嘴角帶著一抹冷笑︰「陸姑娘。一個姑娘家,整天纏著楚天闊,成何體統。」

「你……」陸采兒受到了沈梅的無情取笑,心中十分不快。她有些惱怒,不過很快鎮定下來︰「讓開!我現在有重要的事要辦,沒時間跟你多費口舌。」

沈梅盯著她,眉峰微皺,直奔主題︰「你跟蹤楚天闊做什麼?」

陸采兒怕她繼續糾纏下去,實話實說︰「我看他有些不對勁,怕他出什麼事,所以跟來看看。」

「分明就是狡辯。楚天闊有什麼不對勁?」沈梅不以為然的朝她翻了個白眼︰「他武功了得,能有什麼危險?」

陸采兒心里泛起了一種說不清的煩躁情緒,冷聲說︰「跟你這種從小嬌生慣養,一帆風順的人,真是無法溝通。你知不知道,有句話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經過陸采兒這麼一點醒,沈梅,她把劍收起,慌亂地說︰「走。我陪你去找他。」

陸采兒神色復雜望了沈梅一眼。陸采兒本以為,沈梅刁蠻任性,只會爭風吃醋。沒成想,沈梅,還是蠻有義氣的。她心里對沈梅的偏見,少了幾分。

兩人當下往山上走。

楚天闊很快到達半山腰的茅草屋。看到茅草屋張貼的那大紅喜字,明晃晃的刺眼。他的心惴惴不安起來,沒來由地心跳快了幾拍。腳像踩空一樣,大腦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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