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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如不知道,只有不知道你才能活。」夏葉子淡淡的說,附耳對夏荷知說了幾句話。夏荷知點點頭,夏葉子便轉身離開了帳篷。但這一切並非塵埃落定,只是剛剛開始。

卯時三刻,夏荷知坐在帳篷里,雙腿都在發抖。夏葉子說過會找刺客來放火的,只讓她準備好接應。

突地帳外傳來一聲劍嘯,蒼穹中閃出一道寒光,這就是夏葉子說的記號。

「荷知,怎麼了?」夏逸風問,雖然他不知道夏葉子到底跟夏荷知說了什麼,但別的話他听的很清楚。

「啊。」夏荷知驚叫一下,摻入斷腸草的藥碗摔在地上,湯藥撒了一地,火折子鋪天蓋地的撒過來,連著夏逸風住的幾個帳篷都著了火。

夏逸風拉著夏荷知逃出,燃起熊熊烈火的帳篷,帳篷外是一群持劍的黑衣人。

夏荷知心里打著鼓,這些人為什麼要听夏葉子的她猜不透,這個被扔在老家養病的妹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讓她猜不透,她後悔過去做夏葉子的敵人,好在她們畢竟是姐妹,老太太從中撮合了她們的關系,希望就此相安無事。

雖然強敵環視,但夏荷知並不害怕,因為這是一早計劃好的。她隨著夏逸風沖出火場,被利劍劃破了肩膀,鮮血從她的肩膀溢了出來。

她在烈火中狂奔,被利刃追擊著,一邊嘶吼一邊逃往,雖然這只是一場戲,但是夏荷知的心中已經怕到了極點。

當日她教唆荷婷謀害夏葉子的,這次她會不會借機殺了她誰都不知道。

夏逸風的右肩被一只利箭穿過,刺的身體生疼,他知道這些人要殺他其實很容易,之所以要他們受傷而不死,別人就不會懷疑這場刺殺。

烈火依舊燃燒,把整個夜空照的通明,紅色的微光,在漆黑的暗夜下,有一種血色的殘忍。

「救命啊,有刺客。」夏荷知呼喊著,看著侍衛撲過來,只不過不是為了救他們,而是為了殺死他們。

刀光血影中,魅影暗動,就好像妖魔一般隨時吞噬著他們的性命。

兩撥人馬開始械斗,夏荷知拉著父親,巧妙地逃出包圍圈。

就見夜雲陽帶著人馬趕來,他焦急的問夏荷知父女︰「你們怎麼逃出來的,安撫使大人在哪里?」

「下官不知道。方才逃的匆忙。」夏逸風低聲道,他心中一寒,這五殿下並不是來救他的,看來大晉天下沒幾個人在乎他的死活。

夜雲陽是受命來搭救西南安撫使付明陽一家的,付明陽染病之初,德妃反對付明陽進入禁區,因此和父皇發生口角,這付明陽算是徐家的包衣奴才,幾代都是徐家的管家,到了這一代則出了個人物,做了西南安撫使。

徐帆對于付明陽的期望很大,很希望栽培付明陽做大晉國下一個荷無痕,只可惜付明陽雖然善于兵法,卻沒有荷無痕的韜略和霸氣,以至于一直攏不住軍心。

「那本王過去看看,來人保護好夏大人。」夜雲陽說罷,帶人離開了。

夏逸風松了口氣,他這條命暫時性的保住了,可將來呢?誰也不知道。

夏葉子冷眼看著火光中的一切,姜紅輕聲問道︰「姑娘,為什麼救他們,多一個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就多一份危險。」

夏葉子凝眸一笑說道︰「我先不回答你,你且想想。」

她並非找不到理由,她的目的只是好好地活下去,活的有尊嚴,若然她和梅妃一樣是一個沒有外戚的女人,就算寵冠後宮,也左右不了天下大勢,畢竟她的目的不是當皇後,而是為這天下人謀一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海棠如同夜的精靈一般動人,她妖嬈一笑道︰「領主的意思,海棠明白,您是要借助夏家的勢力保住暗流,借助暗流的勢力討個公道,但談何容易。」

「周昭南欠我一杯斷腸酒,我要你替我去做一件事,這是斷腸草和毒美人的混合液體,再加上純陽的千金子,估計這個世上只有我一個人可以救,我要他自己來找我。」夏葉子微微一笑。

「是。」海棠明白了大半,這斷腸草其毒無比,和毒美人混合在一起的話,能救治的只有長在大楚的情人花,若加上千金子,就要在情人花內加一定分量的砒霜和天蠍子,這分量的掌控只怕只有領主一個人可以左右。

听寒梅說過領主的往事,她除了不會武功以外,任何地方都不遜于上一代領主。

但不會武功是個致命的弱點,很容易死在最笨拙的敵人手上。

姜紅見海棠旋身離開,此刻他們已經置身于禁區之外。

爛漫的星子鋪陳在天際間,墨色的天空,依舊如往日一般溫柔。

就好像他,那最後一刻的救贖,到底是虧欠的慈悲,還是對她有意呢。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溫柔,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多無情,但自從他放過她這一次,她的心里就有了多余的念想,那本不該有的念想。

姜紅為她換了一件,粉姜色的金絲軟煙羅,鬢發上插了一支紫水晶珍珠插梳。披上一件月牙色的斗篷。

夏葉子知道姜紅為何要在這里將她打扮一番,因為今天定北侯歸城的日子,剛才海棠已經告訴她,夏明遠的父親,也就是她的大伯已經榮升定北侯,官居正二品,這是非皇族里最大的榮寵,就算是尚書令也只是從一品,在晉國內尚書令和丞相不同,他是武職里最高的品級,因為尚書令掌管兵部,和軍機處,掌握著兵權和政權。

然而丞相則只是掌管內閣,基本上形同虛設,是正一品又怎麼樣?除非兩者歸一,丞相在晉國唯一的權利就是可以任命百官,彈劾百官,但他必須有一個信任他的君主,然而這個月新任的丞相任光年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這也許是德妃縱用群臣彈劾蘇羽的原因。所以他根本無法和徐帆並駕齊驅,這也是德妃日漸囂張的原因之一。

「姑娘,如今投靠明遠少爺是個好方法,但如今定北侯剛剛榮升,會不會冒險收容我們?」姜紅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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