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心銘心里是有些疑惑的。
她看向王亨,不會是這位惹的桃花吧?這位郡主見自己很受王亨看重,便想走捷徑。
王亨被她看得心虛,因為悠悠郡主的確痴迷他,雖然他沒回應,可是她居然找到梁心銘這來了,他怎能不慌呢?萬一悠悠郡主將對他的一腔愛戀訴說給梁心銘听……哎呀,這萬萬不行!他才不信悠悠郡主有關于林子程的消息呢。真有,恐怕早獻寶似得跑來告訴他了,輪不到梁心銘。
他便擰眉道︰「你別去!她能有什麼事?」
梁心銘瞅他道︰「人家是郡主,托人遞了信,不去太失禮。再者,萬一她說的是真的,本官卻置之不理,回頭誤了大事,豈不是本官的過失了。」
王亨見阻不住她,便想陪她一起去,又恐他去了,悠悠郡主會做出什麼意外舉動,到時反而不便;若他不去,又怕悠悠郡主在她面前亂說,十分糾結。
梁心銘見他這樣,更要去了。她並非懷疑王亨和那郡主有什麼**,然對方既書信相約,若不弄清其意圖,終究被動,知彼知己方才百戰不殆,也許去了有意外收獲呢。于是寬慰他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她對流年吩咐道︰「你替本官去那酒樓赴約,就說反賊猖獗不可不防,請郡主移步往在水一方,本官在那等她。」
流年道︰「是,大人。」
王亨道︰「為師也去吧。」既然不能阻止,便跟著去,盯著才能放心,到那可見機行事。
梁心銘問︰「恩師想見郡主?」
王亨猛搖頭,「我怎會想見她!」
梁心銘道︰「既如此,恩師不必去了,學生一人前往。再者,咱們都去了,下午的三司會審怎麼辦呢?」
王亨︰「……」
梁心銘換上了一身常服,扮作一個俊秀的書生,趙子儀也扮作一個常隨,兩人從後衙出去了。
到德政路,梁心銘放慢腳步打量街市兩邊,一派繁榮氣象,心情也好得很,目光從身邊往前一溜,沿街酒樓、茶樓、珠寶鋪子、筆墨齋、美味齋、綢緞莊、錢莊……在過去就是在水一方。店鋪門口客人進進出出的,其中有不乏乘馬車、身穿錦衣華服的官宦世家女子,借著斗篷或大氅的遮掩,在丫鬟僕婦們簇擁下步入大堂。
梁心銘愉悅地笑了。
在水一方堅持面向市井百姓,不提供上門服務,權貴世家女眷們想要送貨上門供她們挑選是行不通了,得親自上鋪子里挑選,在水一方有雅間,也很方便。
市井生活是百姓安居樂業的縮影。
在德政路,哪怕家境一般的小戶人家女眷,也可以咬咬牙,來在水一方置辦一身行頭,將自己裝扮得像富貴人家的姑娘女乃女乃似得,出去走親訪友倍有臉面,就好比他們花不多的錢就可以吃美味的羊肉、精美的點心,不用像朱門豪宅配備專門的廚子和專門的針線繡娘。
太平盛世,莫過如此。
身處這樣的氛圍,會讓人覺得安心。
在水一方內院東書房。
梁心銘乍見悠悠郡主,覺得莫名熟悉,那忽閃的眼神和小翹鼻子使她想起一個人林千梓!
梁心銘很疑惑,一面招呼她喝茶,一面暗自打量她,細看又不像了,這位要高貴、端莊些。
一盞茶喝完,她問︰「郡主有何事對本官說?」
悠悠郡主眼神有些飄,「听說梁大人對妻子情深不悔?」
梁心銘淡定地問︰「這事對郡主很重要嗎?」
悠悠郡主仿佛才意識到自己說什麼,輕呼一聲羞紅了臉,尷尬低頭,不知該怎麼轉圜。
梁心銘等了一會,見她還不開口,又道︰「本官衙門里還有一堆人等著過堂呢,郡主若無事,本官便要告辭了。」
悠悠郡主急忙道︰「有事,有事!」不放她走。
梁心銘不出聲了,只含笑望著她,等她說事。
悠悠郡主噘嘴嘀咕道「這麼忙!」說罷生恐梁心銘見怪,飛快瞥了她一眼,見她依然含笑,才松了口氣,道︰「梁大人果然是謙謙君子,人如玉。」
梁心銘道︰「郡主謬贊了。那林世子有什麼事?」唯恐她忘了前事,幫她起個頭提醒一聲。
悠悠郡主才下定決心般說道︰「本郡主有次同表哥就是林世子說閑話,因說到他們家白虎身上,我便道︰‘我肩上也有個虎頭紋章呢。是胎記。’表哥听了不信。我便叫人拿紙筆來畫給他瞧。大人猜,他瞧了怎樣?」
梁心銘心一動,忙問︰「怎樣?」
悠悠郡主道︰「他很吃驚,連說‘不可能!不可能!’那表情活像見了鬼一樣。」
梁心銘鄭重道︰「可否請郡主再說仔細、具體些?」
悠悠郡主見勾起她的興趣,忙用力點頭,仿佛很害怕似得,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道︰「我瞧他那模樣,仿佛嚇著了,不相信我身上會有這個印記。大人說怪不怪?」
梁心銘很肯定道︰「很怪!」
悠悠郡主激動不已,道︰「大人也覺得怪?那你可知這是怎麼回事?我父王和母親都沒說什麼呢。」
梁心銘定定地看著她不語。
悠悠郡主困惑道︰「怎麼了?」
梁心銘道︰「郡主若想要本官斷案,必須說出實情,說一半藏一半,本官可怎麼判斷呢?」
悠悠郡主臉一下白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梁心銘按捺住心頭異樣,微笑道︰「本官是想問︰關于這個胎記,王爺和王妃真的沒說什麼?那林子程說不可能,然後呢?他就沒去問王爺和王妃?」
悠悠郡主悄悄松了口氣,道︰「他沒法問了。當時他被皇上叫進宮去了,當晚就從宮里跑掉了,就再也沒回來了。」說到最後,仿佛很沮喪。
梁心銘道︰「原來是那天的事。」
悠悠郡主應和道︰「是啊。」
梁心銘又問︰「關于這印記,王爺和王妃真的什麼都沒說過?郡主怎不去問他們呢?」
悠悠郡主嗔了她一眼,道︰「不過是個胎記,好端端的誰說這個?那天若不是表哥」說到這她頓了下,才接著往下道「若非他說起白虎印章如何如何,我也不會告訴他這個。這是能隨便亂說的嗎!」
梁心銘忙垂眸道︰「是本官孟浪了。」
轉而又問︰「林世子為何說起白虎印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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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喲朋友們,眼看就要過年了……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