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西餐廳內。
米粒正美滋滋的嚼著牛排,一位似曾相識的服務員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陸總,這是店里特意為你們準備的甜點,請品嘗。」
說罷,她把托盤里的甜點擺放在了米粒的面前。
米粒直直地盯著她看了好久,目光一刻也沒離開過,就連平日里最愛的甜點此刻也成為了空氣。
「美,美女。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
服務員似笑非笑的望了米粒一眼,又看了看陸齊峰,答到︰「呵呵……夫人的記性可真好。」
夫人?
米粒低頭嘴巴一撇︰「夫人這個稱呼听得人好別扭啊,感覺整個人瞬間就老了好幾十歲。」
服務員心底一驚,腦海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小姐對不起,是不是我又說錯什麼話了?」
說錯什麼話?米粒更加疑惑了。
難道說她以前說錯過話嗎?怎麼會這麼害怕自己說錯話?
米粒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好端端的,你怎麼會說錯話呢。」
「咳咳!」陸齊峰故意咳嗽了幾嗓子,示意服務員離開。
服務員不禁抱緊了托盤,有些歉意地看著他,卑微地說道︰「不好意思,打擾到兩位用餐了,你們請慢用。」
米粒用勺子舀了一口甜點放進嘴里,她被這甜點的美味給迷住了。整個人就是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正準備感嘆來著,就又听見了服務員的道歉聲。
「這……你……怎麼走這麼快啊?」
米粒望著風一樣飄走的服務員,一臉的無奈。
她回過頭瞪著陸齊峰,手里的勺子放在碗里攪得叮當作響。
「你能不能安靜點兒?」
陸齊峰皺著眉,被這叮叮當當的響聲弄得頭疼。
「才不要 !就算你是北冰洋我也不怕你!哼哼!」
米粒就是這性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乃真性情也!
她才不管你是誰!
陸齊峰勾起嘴角,沖著米粒邪惡的一笑︰「哦?是嗎?你確定你不怕我?哪怕我把你給吃了?」
一听陸齊峰說要把她給吃了,米粒嚇得一哆嗦,立馬乖乖改了口,閉上了嘴巴。
「不,不確定。」
她埋下腦袋,猛喝了幾口湯,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嗆著了。
「咳咳……咳咳咳……哎喲我去!咳咳……」
陸齊峰眉頭緊蹙,忙坐了過去幫她拍著背,看似責備實際心疼地吼到︰「有你這麼吃東西的嗎?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活該被嗆!喏,喝口水緩緩。」
米粒從他手中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委屈地說到︰「我都被嗆成這樣了,你還要罵我?都怨你,要不是你捉弄我,我怎麼會被嗆到?」
陸齊峰心疼地模了模她的腦袋︰「傻丫頭,我怎麼舍得罵你呢?我這,不過就是心急了點嗎。」
米粒嘟著嘴,把**往旁邊挪了挪,跟他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嘁∼說的好听,嘴巴跟抹了蜜似的。誰知道你一轉身會不會又對哪個女人說同樣的話呀?還陪人家吃飯吃了那麼久!花心大蘿卜!」
陸齊峰一愣,隨後會心一笑︰「哈哈……原來我們家的傻丫頭是吃醋了呀?怪不得這一路上都不高興。」
「吃醋?誰會吃你一個花心大蘿卜的醋啊?你未免也想太多了吧?」
見米粒是真的生氣了,也罷,再故意逗下去只會適得其反,倒不如直接跟她解釋清楚。
「那女的是公司的客戶,今日與她約好簽合同。這種場面上的應酬是不可避免的,作為我的女人,以後的逢場作戲或許你會遇到更多。」
陸齊峰向米粒靠近了一點兒,伸出手撫模著她的臉頰︰「所以米粒,你應該要學會體諒和包容。」
看著如此嚴謹認真的陸齊峰,米粒知道,他這是為了自己好,想讓自己快速成長起來,也是對他所做的事情做一個解釋。
面對一個這麼好的男人,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挑剔和任性呢?
「齊峰,對不起,是我任性了。」
「傻瓜,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需要你的理解。」
陸齊峰欲將米粒攬入懷,米粒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認真的查看了起來。
白皙修長的手指看似沒有什麼,可是細看那一節節的關節處都是淤青。
還有那手背處,很明顯的一道小口子,看上去好疼好疼。
米粒雙手握住陸齊峰的手,疼惜地觸模著,聲音一個勁兒地顫抖著︰「齊峰,你疼嗎?傻瓜,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你是不是好疼?嗚嗚嗚……」
啪∼啪∼
幾滴淚水打落在陸齊峰的手背上,陸齊峰只覺得一陣涼。
他驚訝地看著手背上眼淚,又看看米粒的眼楮,詫異地問到︰「米粒,你哭了?你不是不會流淚的嗎?你現在?」
米粒抬起頭,兩行淚水依然在臉上滑落。
她怔怔地看著陸齊峰,然後又模了模自己臉,再看看手上類似水一樣的透明液體,大喊起來︰「啊呀!我怎麼哭了?」
「齊峰,我會流淚了,我會流淚了,我終于會流淚了!哈哈……我好高興啊,以後我再也不只會笑和憤怒,我也會流淚了!哈哈哈……」
米粒高興的笑個不停,她在為自己這值得紀念的一刻而歡呼。
而陸齊峰卻是愁眉不展。
他發現,米粒的淚水竟然是冰涼的。人類的眼淚不應該是熱的嗎?為什麼會是這樣?
還有,米粒會流淚,就說明她擁有了傷心的情緒。可是他不想讓米粒傷心難過。
她這會兒哭,是因為看到自己為她受了傷,所以傷心了?
一重又一重的疑惑纏繞在陸齊峰的心頭,其余的還好,他都可以盡量去控制。可是米粒的眼淚是涼的這件事,他卻無法說明。
「傻瓜,會流淚就值得你這麼高興嗎?」
米粒把臉上的淚水擦干後說︰「當然啦,我活了二十幾年從來都沒有體會過哭是個什麼滋味。現在呀,我總算知道啦!」
陸齊峰笑了笑︰「呵呵……那你說說看,是個什麼滋味?」
米粒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很認真地說到︰「陸齊峰,哭的時候,這里好痛好痛。」
陸齊峰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把她抱進了懷里。
她痛,他比她更痛。
許久,他才緩緩說道︰「傻瓜,以後我們不哭了好嗎?不哭,那里就不會痛了。」
米粒乖寧的在他肩頭蹭了蹭,點點頭︰「嗯,好。」
看著如此安靜的米粒,陸齊峰瞬間把她摟的更緊了,他在心里默默訴說著︰「傻瓜,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己的淚水是冰的嗎?」
只是這個問題最終被他埋藏在了心底,既然沒有發現,那就永遠都不要知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