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匆忙離開商場後,伊玫並沒有回家。
如果說起先還有一絲內疚和擔憂的話,當看到陸齊峰的全部心思都放在米粒身上的那一刻時,她那僅有的一點良心都被自己的妒忌和恨意所吞噬。
等了一晚上都沒有等到琳達的消息,伊玫直接把車開到了築言小屋。
倘若琳達的人沒有得手,那麼這會兒,陸齊峰應該找到了她。
以她對陸齊峰的了解,他只會把她帶回築言小屋去。
房屋的周圍靜悄悄,屋內的燈都暗著。伊玫在院外待了許久,見屋內一直都沒有動靜,想必是他們都沒在家,這才壯了壯膽走了過去。
她深呼吸一口氣,按下了門鎖密碼。
密碼正確,門被打開了。
看來他的習慣一直都沒有變。
伊玫打開燈,第一眼就被門口鞋櫃上整齊擺放的兩雙拖鞋給怔住了。
難道說?
在內心產生懷疑的那一剎那,她馬不停蹄的奔向了樓上的臥室。
臥室的一切依舊如前,干淨整潔,看不出什麼有什麼問題。
伊玫心想,或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尚未關緊門的客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過去,打開房門。
客房居然有人住?而且看這樣子,住的不是一天兩天了。
「會是誰?真的會是米粒嗎?對了,衣帽間!」伊玫自言自語,心如火燒一樣。
站在衣帽間門口,她猶豫了許久,才顫抖著雙手推開了衣帽間的門。
瞬間,癱軟在了地上。
衣帽間里除了陸齊峰的衣服之外,還整齊的掛著一排女裝。這些女裝,不正是平時見米粒穿的那些嗎?
陸齊峰跟米粒,他們真的在一起並同居了!
這個事實如同晴天霹靂,重重的擊在她的心頭。
若以前她還能自欺欺人的給自己留下一點點希望,那麼現在,她連唯獨那一點點的希望都已經完全破滅。
天都塌了,她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何意義?
伊玫像丟了魂一般,關了樓上房間所有的燈,在黑暗中直著雙眼站了許久,才行尸走肉的下了樓。
去到屋外,半夜的冷風吹的呼呼作響。
也不知是麻木的大腦沒有了感覺還是被寒風襲擊冷過了頭,伊玫就這麼傻傻的坐在門口台階上,喃喃自語。
「輸了嗎?我真的輸了嗎?難道一點機會都沒有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怎麼可以,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陸齊峰,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她米粒究竟有什麼好?」
「你們不能在一起,絕對不能在一起。」
伊玫直瞪著眼楮,目光忽然變得凶狠起來。她站了起來像瘋子一樣大聲笑道︰「陸齊峰,米粒!我是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一定不會!我伊玫怎麼可能會輸!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才發現再也掩飾不住的那顆心,早已痛得面目全非。
她冰沉著臉,憑著之前的記憶,順利通過安全系統,改掉了門鎖密碼。
「陸齊峰,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我回到你身邊!」
伊玫躺在床上,睜著眼楮直到天亮。
一晚上無眠,原本美麗的眼楮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看上去無精打采,十分憔悴。
僅僅一個晚上,傷情,竟能讓一個花樣女子頹廢不堪。
當伊玫拖著昏沉的身子走出房門時,伊母才發現自己的女兒回來了。
「孩子,你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看著這麼憔悴呀?」
伊母心疼地看著女兒,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領著她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可能是沒睡好吧。」
伊玫抱著母親的胳膊,撒嬌道︰「媽,我想吃你做的蛋卷了,你現在做給我吃好不好嘛!」
「呵呵呵……好好,媽媽現在就去給你做。」
「對了媽,我爸呢?怎麼不見他人?」
伊母邊走邊說︰「你爸出差去了。听說是有個項目出了點小問題,他想親自去處理。」
「哦,這樣啊?」
早餐過後,伊玫好好的將自己打扮了一番,跟母親打過招呼,便開著車徑直朝陸家駛去。
因為就在吃早餐的時候,她收到了琳達的短信。
琳達告訴她,昨晚雇用的那個人,出車禍死了。至于米粒,下落不明。
得知消息後,伊玫一陣驚慌。
原本死無對證,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為何此刻心緒如此不寧?
她現在頭腦里想的,唯一可以幫助自己的人,就是陸之垣。
因為他跟自己一樣,想要卻得不到。
匆匆出門的伊玫將手機忘在了房間,以至于陸齊峰打來電話時,她一個也沒接到。
到了陸家,她也顧不上什麼禮儀規矩,直接跑到了陸之垣的房間。
小雅曾經在醫院見過她一面,雖說不討厭吧,但也談不上什麼好感。
所以當她無視陸家所有人的時候,小雅忍不住跑到廚房跟張嫂抱怨︰「張嫂,這女的什麼來頭啊?架子竟然這麼大!」
張嫂聞了聞鍋里的湯,又用勺子舀了一點嘗了嘗,答到︰「她是伊家的獨生女,也是大少爺的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那她也就是未來的大少女乃女乃咯?怪不得這麼拽。」
「呵呵……曾經是,不過呀,現在不是了。」
小雅見張嫂把湯盛好了,她機靈地接了過來,說道︰「張嫂,您也累了,就休息下吧。這湯我給之垣少爺端去。」
「小雅,小雅!」
慕琴在客廳喝著上午茶,見伊玫連招呼都沒打,就跑去了樓上,心里責怪的很。
她叫小雅,就是想讓這個可心的女孩陪自己去外面透透氣。
至于伊玫,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是陸家欠她的,也怨不得她。
「算了,還是我去吧。夫人叫你呢!趕緊過去。」
小雅點了點頭,隨即對著外面應了聲︰「誒∼來了。」
張嫂小心翼翼地端著替陸之垣熬好的補湯上了樓。
陸之垣在家調養的這些日子,可多虧了這滋補湯藥,他的腿才恢復的這麼快。
剛走到門口,卻被屋內傳來的對話驚住了神。
張嫂連忙停住腳步,躲在門在偷听起了牆角來。
「陸之垣,你知道嗎?米粒她已經跟陸齊峰同居了!」
「我知道,你不是說過了嗎?」
陸之垣對伊玫的到來有點意外,可一听伊玫的問題,他又覺得沒那麼奇怪。
「你不信是不是?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是我親自到築言小屋確定的,你還要選擇不相信嗎?」
伊玫的神色語氣都是那麼肯定,陸之垣瞬間沒了底。
他沉默了下來,放在胸前的雙手已經偷偷地握出了一層細汗。
「不說話就是相信了對不對?哼!」
伊玫站在床頭,將包包放在椅子上,又把搭在臉上的頭發撈到了耳後。
張嫂听到這兒,立馬下了樓,她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太太。
「你這麼著急地趕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
「不,我想說的是。你的米粒現在已經不干淨了!我想,如果讓陸齊峰知道了這件事,你說他還會不會要你的米粒?哈哈哈……」
伊玫大笑的坐了下來,她優雅地將手撈在胸前,儼然一副勝利者的模樣。
「你說什麼?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之垣激動的掀開被子跑下床,沖到伊玫的面前,憤怒地抓住了她的衣襟。
伊玫早就料到他會是這種反應,她甩掉陸之垣的雙手,嗤笑到︰「什麼意思?意思就是昨天晚上她讓人給辦了!貌似不止一個哦!」
「伊玫,你簡直不是人!」
陸之垣掄起手掌就朝伊玫揮去,伊玫高昂著頭,主動把臉湊了過來,輕蔑地說︰「你打呀!怎麼,不敢下手?」
陸之垣懊喪地垂下手臂,閉上了眼楮。
「說吧,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要是不想你的米粒再受到傷害,那麼你就把她搶過來咯。倘若陸齊峰要是知道了米粒不再是清白之身,就他的性格,會輕易饒了她嗎?就算他大發慈悲放過她,那麼陸家又豈能饒了她!」
伊玫靠近陸之垣,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輕聲說道︰「還是說你想讓米粒變成你母親那樣?」
听了伊玫的這番話,陸之垣竟毫無反駁之力。
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不想讓米粒變成他母親那樣,他要守護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唾棄她,他也一定要守護她。
「好,我答應你!」
「哈哈哈……合作愉快!」
伊玫伸出手,陸之垣並未理會。他轉過身背對著伊玫,冷冷地說︰「你走吧!」
「哼,再見!」
伊玫走到床頭拿起包,高傲地踩著恨天高,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