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扶著陸之垣剛下到住院部門口,就踫見了祁子銘。
祁子銘走到陸之垣面前停了下來,問︰「之垣,我正準備上去找你呢,這麼快就下來了?」
「子銘哥。呵呵∼早點出院心里早點輕松。這都在醫院躺了快半個月了,我現在可是一秒鐘都不想在醫院里待了。」祁子銘笑著回答。
對啊,他都有半個月沒有回家,而陸家林一直以為他是出去出長差,從未懷疑過什麼。
期間電話倒是通了不少,不過就是一些日常問候罷了,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句重復的話。
就算如此,陸之垣心里也是感激的。這個父親,是他在陸家唯一能感受到的一丁點的溫暖。雖然他知道,陸家林之所以對他好,不過是為了彌補對母親的虧欠。但總比沒有的要好。
「也是。小伙子身體恢復的很好!不過還是要小心,你的腳才剛拆掉石膏沒幾天,盡量不要去做重活。」
祁子銘輕輕拍了拍陸之垣的手臂,繼續說道︰「之垣,自己要多照顧自己。院里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就不送你回家了。」
「沒關系的子銘哥,你忙你的去吧。子銘哥,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嗨,你跟我說什麼謝謝啊!都是自家兄弟,可不能說兩家話!」
祁子銘故作見外的看著陸之垣,隨後倆人相視一笑。
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嘿嘿嘿……祁子銘?」
祁子銘望著「陸齊峰」帶著小雅正緩緩走來。
「齊峰,原來你也來了啊?我還以為就安比一個人。」
「陸之垣出院,我當然要來接他啦!」
米粒把小雅往陸之垣面前一推,一臉的認真。
「陸之垣,我決定讓小雅進陸家工作。」
「進陸家工作?做什麼?」陸之垣不解。
「做保姆呀。陸家那麼大,多個人多個幫手嘛!」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為什麼最近他的行為越來越讓人看不懂?
「哎呀,你發什麼傻啊?小雅在這里無親無故的,沒有地方可去,多可憐。我們收留她,至少讓她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米粒一想起小雅跟自己的境遇如此相似,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疼。
她甚至感覺自己比小雅還要慘!
小雅只是無家可歸,可她呢?男不男女不女的,有家也不能回。
「隨便你吧!」陸之垣就這麼冷冷地丟下幾個字,上了車。
「哈,小雅,陸之垣這是同意了!」米粒高興的朝小雅比了比剪刀手,彰顯自己的勝利。
這個「陸齊峰」,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
祁子銘覺得怪怪的,以他這幾十年對陸齊峰的了解,這可完全不是他的作風,更別說是替陸之垣收拾爛攤子。
「齊峰,晚上有時間出來聚聚嗎?一起喝幾杯?」
祁子銘想著這段時間各忙各的,幾乎很少有時間踫頭。正巧今天遇上了,擇日不如撞日,也是時候聚聚了。
米粒一听有酒喝,那是想都沒想就爽快地答到︰「可以可以,沒問題!那晚上見咯!」
「呵呵……好,晚上聯系。」
「祁子銘,那我們就先走啦!」
安比替總裁開好了車門,米粒一只腳剛踩上去,又走了下來。
「小雅,你怎麼不走呢?」
「我……」小雅站在那兒猶豫不決。
米粒把車門一打開,對小雅喊到︰「快上車吧,再不走某人該生氣了。」
听米粒這麼說,小雅這才紅著臉坐到了陸之垣的旁邊。
祁子銘目送著他們離開後也回到了辦公室。
回到陸家,慕琴對這消失半個月突然出現的陸之垣很是詫異。
她曾經一度想著陸之垣再也不要回來。
當她看到陪同陸之垣一起回來的陸齊峰時,更是目瞪口呆。
自己的兒子什麼時候跟他是一條戰線上的了?
「兒子,兒子你這是?」
米粒早在車上就想好怎麼跟陸家林夫婦交待,所以當慕琴問她時,她一點都不慌亂。
「陸之垣在出差的時候不小心傷著了腿。這怎麼說也算是工傷,我這個簡達總裁,總得做點什麼以表慰問吧?所以就跟安比一起去接機咯。對吧安比?」
米粒用胳膊寸了寸站在自己旁邊的安比,向他使了使眼色。
「是的,夫人。就是總裁說的這樣。」
「喔,原來是這樣啊。那這位又是?」慕琴又看向了這個陌生的姑娘。
米粒知道陸之垣不適合久站,偏偏這個慕琴問題一個又一個,得想個什麼辦法讓陸之垣先回房間才好。
「哎呀,媽。陸之垣腿傷還沒好呢,又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你能不能讓他先上樓去休息啊?」
話音一落,慕琴激動的不知所以。她一把抱住了米粒,高興地叫喊到︰「兒子,你剛剛叫媽媽什麼?兒子,你終于肯叫媽媽了,你終于肯叫媽媽了!」
噢,邁,嘎!
「什麼情況?我不過就是叫了聲媽而已,有必要這麼激動嗎?難不成這幾十年來陸齊峰一聲媽都沒有叫過?哇哇哇……那我是不是又觸到陸齊峰的雷區了?天啊!要死了要死了!」
米粒腦海里迅速飄過一堆的疑問和想象。
萬一要是自己想的是對的,這要是被陸齊峰知道了,她該怎麼辦?
「這……這……這……」
米粒一直被慕琴抱著,「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句話來。
「你能不能先放開我,讓我喘口氣?」
慕琴松了手,眼里分明還含著淚花。
陸之垣對眼前上演的這段母子情完全沒有感覺,他忽然想到了對慕琴最好的懲罰,不禁揚嘴露出了一絲陰笑。
小雅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沒說過話。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明知道陸齊峰在做戲,卻沒有拆穿。雖然不知為何,但是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閉緊嘴巴。
「琴姨,我有點累了,就先上樓了。」
慕琴只顧著自己高興,完全忘記了身邊還站了幾個人。
她醒了醒鼻子,說︰「好,你就先上去吧。安比,替之垣少爺把行李拿上去。張嫂,趕緊炖鍋好湯給之垣補補。」
因為米粒的那一聲「媽」,慕琴的心情可謂是大好!如此貴賓似的待遇,這可是陸之垣23年的人生里的頭一遭。
對于這種待遇,陸之垣很是不屑。
等安比送了陸之垣上樓,米粒這才對慕琴說道︰「這位是我新請來的保姆,媽,您應該不介意我們家多個佣人吧?」
「不介意,不介意,媽怎麼會介意呢!只要你高興,怎麼樣都行。呵呵……」
慕琴和顏悅色的看著米粒,挽著她的手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
「兒子啊,累了吧?吃點水果。」
「不用了。」米粒掃視了客廳一眼,「爸呢?」
有了幾次經歷,這爸呀媽呀的,叫起來還真是順口。
演戲嘛,一回生二回熟。
「你伊叔叔約他打高爾夫去了。估計要晚上才回。」
「喔,這樣啊。」
不在家最好,省得又要讓她再扯一次謊。
這時,米粒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陸齊峰打來的。
「我去接個電話。」
米粒走到一旁接听了電話。
「在哪里?」一上來就步入正題,還真是不含糊啊。
「我在你家呢。」米粒很小聲地說到,隨後她又清了清嗓子︰「有事嗎?」
「既然已經把陸之垣送回去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公司了?」
「哦,好吧。我馬上回來。」
陸齊峰親自下的命令,她豈敢不從?這個北冰洋可沒臭巴佬那麼好對付。
掛斷電話後,米粒朝著樓上大喊︰「安比,你好了沒有啊?我們要走啦!」
「總裁,我來了。」
「嘿!你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啊?難不成你會遁地術?」這安比是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
米粒又轉過身對慕琴說道︰「那個,小雅就拜托給您了。」
「嗯嗯,放心吧兒子!」
慕琴站起身,把米粒他們送到了前院。看著車子漸漸地消失,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多久了?陸齊峰有多久沒有這樣跟她說過話?更別說是求她什麼事。今天,陸齊峰帶給她的驚喜一個又一個。
「兒子,你這算是原諒媽媽了嗎?」慕琴自言自語,揉了揉緊皺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