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田小暖有點沒听清，計奇剛才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小，語速又快。
計奇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說這句話，這關自己什麼事，然後改口說沒什麼。
得到電話田小暖是既高興又頭痛，到底怎麼辦？她還是沒想好，不過她曾經找到一個賣四六級答案的電話，說是考試四十分鐘後給答案，她還了解了一下大概流程。
四六級考試如期進行，周六四級，周日六級，周六這天早上，田小暖起了個大早，莫若一如既往地去自習，付閃閃不肯起床，田小暖在食堂吃完飯，她早早看了劉凱考試的公示牌，知道他的考場和編號，她想實在不行，哪怕暴露自己，也要進去揭發他。
她躲在一顆大樹後面，看著劉凱穿著一條黑色寬松的運動褲，還有一個寬松的大t恤，頭發很長很長，田小暖突然想起，就算是無線耳機，但是它還是能夠看得到，如果是女生就很方便，頭發擋著監考老師根本發現不了，為難劉凱留這麼長的頭發，讓他標準的書生氣質看起來流里流氣，有種不男不女的感覺。
田小暖仔細觀察，劉凱似乎很緊張，雖然跟同學一起進來，不過他的右手一直放在褲子口袋。
劉凱緊張極了，他也是被逼的沒辦法，四級證書和大學的學位證掛鉤，拿不到四級證大學畢業就沒有學位證，相當于這個大學白讀了，平時學英語公共課的時候，考試他還能憑借好視力抄抄，可是四級試卷，前後左右都不相同，他根本沒法抄，被逼無奈才買了答案。
這份答案要了三百塊錢，劉凱和家里要了錢，按對方要求還要準備手機，他們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發短信，一種是打電話語音報答案，劉凱選擇了後者，語音還要多準備一個無線耳機，又花了他一個月的生活費，無線耳機這個東西他也第一次見到，著實不便宜，去電腦城這種地方才買到。
劉凱為了借手機，也是破費周折了一番，前幾年流行用大哥大，那種很厚的拿起來跟舉著一塊磚似得電話，那種肯定沒辦法帶進考場，還好現在出了手機，小巧很多，不過價格最少都是一千五六，甚至兩三千都有，本來劉凱想買一個，看了這個價格就放棄了，自己家里條件並不好，為了過四級找家里要幾百塊錢，都讓父親買了一頭原本打算過年自家殺了吃肉的豬。
劉凱捏了捏褲兜里的手機，心里雖然緊張又有些安心，只要自己過了四級，大不了不考六級也無所謂，他也認真學習過英語，可是好像天生沒有語言天分，又或者偏科偏得厲害，以前就沒有打下好基礎，上了大學就更覺得跟听天書一般。
這次考試對他十分重要，考過了就不用擔心拿不到學位證，考過了他再也不用學英語，巨大的收益讓他決定買答案，因為靠自己，他知道永遠都過不了，他花了血本，制定了萬無一失的計劃，手機先關機，等進去以後，听完听力再開機，而且他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等差不多半小時後，就戴上耳機，當然那時候還要用手蓋住耳朵遮掩一下。
手機也調成來電直接接通的狀態，到時候來電話直接接通，就是需要在一開始開機後，連接上耳機，這個操作劉凱在宿舍練習了一整天，可以不用掏出手機直接盲按，每一步大概等幾秒，就能連接耳機，可以說為了這次作弊，他準備了一個完美的計劃，付出了大量金錢和人力的代價，就為了這麼一次四級考試。
田小暖看著劉凱進去，掏出手機撥了這個電話號碼，發現是關機，這下她就更確定了，劉凱果然和前世一樣，借手機的人都沒有變，如果是那個人帶著手機，肯定不可能關機，劉凱這個人很謹慎，前世劉凱也得意的告訴田小暖他的完美操作計劃，在這一世被田小暖實打實地驗證一番。
田小暖拿著手機，來到學校湖邊，找了一處僻靜又偏僻的地方，等開始考試後，半小時後她就給劉凱打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田小暖的心情十分激動，仿佛翻滾的沸水，她坐一會兒就站起來，隔一會兒又看看手表，突然又擔心自己這樣是不是不行，大腦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意銀著如果劉凱作弊被抓，他會不會被開除，如果被開除，他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種種念頭紛沓疊至，終于考試過了半小時。
劉凱進入考場，找到自己的作為，在倒數第二排，他已經查看過座位，這個位置剛好左手靠著牆，老師也看不到，所以更隱蔽，劉凱心里暗暗得意，就連老天爺都幫著自己。
英語听力他勉強跟著听完，反正講什麼也不知道，不過他還是裝模作樣地認真看著試卷，自己選擇答案，三個監考老師來回轉著，怎麼看劉凱都像一個認真答題的好學生。
看著卷子上的英文字母，劉凱心里一陣狂躁，中國人考什麼外國字，又十分緊張，他不停用紙巾擦汗，畢竟也是六月下旬，南市的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老師很貼心地為學生們打開電風扇。
「吱嘎吱嘎！」電風扇似乎有點缺油，轉起來發出吱嘎的聲響，劉凱皺了皺眉，一看時間過了二十分鐘，他趁著監考老師不注意的時候，右手偷偷伸進褲兜里，首先按開了手機。
然後按照操作步驟，一步步閉著眼楮模著手機按鍵，連接耳機，本來他在宿舍耳機都用的最小聲，可是現在頭頂上就是一台「嘎嘎」作響的電風扇，劉凱又模索著調高了音量，害怕等會兒听不到。
時間過去三十分鐘，田小暖開始打第一個電話，劉凱調的靜音模式，電話打通後有震動，不過他把震動調到了最小，還把屏幕貼著大腿，隔著褲子外面又罩著t恤，就是怕手機剛接通的時候光露出來了。
大腿突然傳來震動，劉凱一個激靈，鉛筆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