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爺執意要盡早離開此地,不是因為真嫌棄闊真族的晦氣,而是素來自負的他這次出師不利,丟了顏面、尊嚴受損。
昭浩康心知安王爺的心高氣傲,故而他連夜派人去給族長請辭。
爾笑之死成了族長的心結,兩國邦交的關系如履薄冰,族長拿到十座城邑作為補償,內心的委屈也沒辦法發作出來,心有不甘之余,對前去稟告的長老很不客氣的回應︰「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趕緊走,省得留在我族中惹事。」
次日,五月初九。
一大清早昭浩康等人就做好了啟程的準備。
族長沒露面,代表他前來送行的是闊真族德高望重的長老溫胡爾。
「族長身體虛弱,委托我前來為王爺們送行。」溫胡爾笑容可掬。
「哼,貓哭耗子假惺惺。」安王爺硬邦邦的丟下一句話,旋即抬腳上了馬車。
昭浩康與溫胡爾打過照面,他為安王爺的唐突道歉︰「二皇兄歸心似箭,言語莽撞之處,還望溫長老海涵。」
「不妨事。」溫胡爾仍端著一張和藹可親的笑臉。
說完幾句虛應的場面話,昭浩康也上了馬車。
這趟闊真族之行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撩開轎簾,他的目光在叢林里穿梭。
「停!」忽地,昭浩康沉了面色。
他的聲音很短,又很急促。
「王爺,有何事?」停了馬車,隨行而來的王琨趕緊上前問。
昭浩康附耳過去低聲嘀咕了兩句,他的叮囑是少有的凝重︰「務必擒住。」
王琨是訓練有素的人,他不問緣由,立即行動。
「怎麼停下來了?」趕在前方的安王爺不耐煩的走下馬車。
這話帶有些不悅的質問。
昭浩康陪著笑臉輕聲道︰「人有三急,還請二皇兄見諒。」
安王爺下意識抬手模了一把臉上的傷口,應道︰「速去速回別耽誤。」
話音落地,他邁開大步跨上了馬車。
他對闊真族的厭惡,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耽誤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王琨與隨行的幾人往昭浩康的車廂里抬進了一口沉重的大木匣子。
「王爺,辦妥了!」王琨畢恭畢敬的回稟。
昭浩康眼底竄起了笑意,他的聲音透露出愉悅︰「啟程吧,讓二皇兄久等了。」
這邊廂發生的小插曲,安王爺全未在意。
沿路走了一段,昭浩康對王琨吩咐道︰「開箱將她放出來,呆在里面想必也悶壞了。」
王琨依言照做。
箱子里的這層窗戶紙就被捅破了。
藏在里面是個女人,被捆綁了手腳。
「許久不見。」昭浩康眉頭挑動,好似對一個久違見面的老朋友打招呼那般自然。
只是細听之下能辨出,他的聲線冰冷,沒有半點熱絡。
「六王爺?」對方的驚惶只有一瞬,很快就鎮定下來,她瞪大了眼楮反問︰「你是要帶我去哪兒?」
昭浩康唇邊的笑容盈滿了譏誚︰「自然是回康王府,應該有人想見你。」
那個女人的眼神驀地沉了,她似認命一樣全身蜷縮著往木箱里靠。
「一路給她準備些吃食和水,別餓著。」昭浩康對王琨吩咐。
王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