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過了兩日,丁三娘就領回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
慕大小姐抬眸打量一眼,從外形來說她與霍香芙有五六成相似,只是皮膚黝黑、粗糙一些。
「大小姐,這是三娘從戲班尋來的姑娘,喚著葉谷雨。」丁三娘說了緣由,「這姑娘扭傷了腳,暫時無法登台唱戲。」
「葉谷雨?」慕大小姐咀嚼著這個名字,覺得有些拗口。
沒想到葉谷雨丁點兒不怕生,笑吟吟的接口︰「讓王妃見笑了,鄉下人家沒有學問,奴婢是谷雨那天出生,爹娘就干脆取名叫著葉谷雨。」
鮮少見到如此坦蕩的姑娘家,慕大小姐心下生出幾分好感,她問︰「是打小就隨著戲班嗎?」
「奴婢娘家是莊稼人,人多嘴多,吃不上飯,五歲那年阿娘將奴婢給賣到了戲班,賣了十兩銀子換全家一年的糧食。」葉谷雨的聲音如雨打芭蕉一樣的清脆。
「怨你阿娘嗎?」
「記不得了!」葉谷雨裂開嘴角笑了,「跟著戲班東奔西走,總算混頓飽飯,留在娘家說不定都給餓死了。」
慕大小姐打從心眼里喜歡這個樂觀的姑娘。
「知道咱們讓你干的事兒有危險嗎?」慕大小姐唇線緊抿,認真且嚴肅的發問。
「知道!」葉谷雨跟著認真的點頭,她說︰「奴婢跟著戲班十幾年,吹拉彈唱的功夫學得不精,但貪圖好玩學了點皮毛的花拳繡腿能嚇唬人。」
說完,她怕慕大小姐不信,原地扎了個馬步。
「小心些!」慕大小姐趕緊提醒,擔心葉谷雨傷及本就受傷的腳。
葉谷雨忽地靦紅了臉頰,她很急切的說道︰「王妃,你可別嫌棄奴婢不中用!丁姑娘答應奴婢,只要奴婢安心在平王府里小住數月的日子,事成之後就給奴婢五百兩的賞銀。」
提到五百兩銀子,葉谷雨雙眼迸發出貪婪之色。
慕大小姐感好笑,又覺得這樣子的神情很真實,不由得與她逗趣︰「你甘願犯險就是為了這筆銀子?要做什麼大買賣麼?」
葉谷雨的臉紅得更不像樣了,她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話出來︰「奴婢打小沒吃過一頓飽飯,五歲被賣入戲班開始又要看人臉色低頭做人。奴婢貪婪的確是該死,但……那麼大一筆銀子啊,白花花的,足夠奴婢給自己湊足嫁妝,嫁戶好人家。」
葉谷雨的老實話將丁三娘與慕大小姐都逗樂了。
「三娘,安排葉姑娘去客房休息。」說這話就代表慕大小姐同意認下她。
葉谷雨忙不迭的感謝︰「多謝王妃,你貌美心慈,一定是菩薩跟前的仙女下凡……」
諂媚的話讓慕大小姐笑得花枝亂顫。
她從葉谷雨身上見到了幾分自己的影子不加矯揉造作的貪婪,溜須拍馬的功夫。
「大小姐,谷雨這丫頭嘴快心直,送入平王府會不會壞事?」丁三娘原本很喜葉谷雨的性子,但見這丫頭說話沒心沒肺,只擔心單純的她入得平王府會招架不住。
侯門深似海,一個不小心累得連命都會丟了。
慕大小姐笑著反問︰「這可不是三娘你尋回來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