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槐禮含糊不清的蠕了蠕干裂的嘴唇。
「爹爹，你說什麼？」慕大小姐將耳朵湊到他的嘴邊，只听見細微的嗯哼聲。
口不能言，慕槐禮微微能動的右手拇指挨著慕大小姐的衣擺，一下子就定格了。似拼盡他全身之力，狠狠地摁住，連帶指甲蓋都泛了一圈白色都不肯罷手。
「爹爹，可是衫子不對勁？」慕大小姐只能胡猜。
慕槐禮又是眨巴幾下眼楮，所有的話憋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半個字，別提有多麼難受了。
這場暗示無疑是高難度的啞謎，慕大小姐接二連三猜了幾次，慕槐禮都只是眨巴眼楮。
不知是對了，還是錯了。
如是這般，又只能請了一牆之隔的柳陽來走一遭。
縱然柳陽醫術高明，也無計可施。
這事原本就急不來。
慕槐禮從半個活死人到如今能微微有了反應，已經實屬難得，豈能在一夜之間開口說話呢？
「王妃，這事不能操之過急，否則適得其反。」柳陽丟了這麼一句話才離開慕府。
「唉，也怪得我心急了。」慕大小姐自責的說道。
慕槐禮情緒激昂，暗自較勁又使不出來，憋得面色青紫，眉宇間隱藏著痛苦之色。
「爹爹，你先放寬心！只有你徹底康復了，真相才能水落石出。」慕大小姐柔聲細語的安慰道。
慕槐禮似乎听懂了這話，闔上眼，慢慢安睡。
「玲瓏，關于爹爹身體有進展的消息，決計不能走漏風聲。」慕大小姐吸了口氣，一臉正色的交代道。
「是。」玲瓏答。
「屋里伺候的下人們可信得過？」慕大小姐不放心的問道。
「以前夫人身邊差過兩個婆子過來，都是慕府的老人了。」玲瓏如實說道。
「都給撤走。」慕大小姐面色很是凝重，朝著玲瓏吩咐道︰「除了你跟乳娘，爹爹的飲食旁人都不準插手。」
玲瓏點頭，知道事關重大。
「每隔三日，就請柳舅父來把脈看看近況。」慕大小姐又道，面色略顯比剛才松了一些。
「大小姐，需得著三娘留在慕府嗎？」丁三娘知道自家大小姐的顧慮，怕慕槐禮的近況揚開，有人暗地里會痛下殺手。
「不必了，省得畫蛇添足反倒讓人生疑了。」慕大小姐又仔細叮囑了玲瓏一番，這才領著丁三娘回了王府。
一路上，她面色都很凝重，但是前兩日藏在眉宇間的陰霾卻散開了。
「大小姐，是不是想不通慕老爺的暗示？」丁三娘問道。
「啞謎可不好猜啊！」慕大小姐笑了笑，半是調侃了一句。
看樣子心情還不錯。
前兩日，慕槐禮朝著昭浩康伸開的那根手指頭，讓慕大小姐毫無頭緒之余也有些心亂。
今兒慕槐禮卻朝著自己的衫子做出暗示。這事說來蹊蹺，但是也可以撇清昭浩康的嫌疑。
或許是慕槐禮受傷後思緒胡亂，亦或者是他希望六王爺或是自己的女兒能夠替他申冤訴苦。
當然，目前都只是猜測。
關于前些天暫時告下的段落，算是徹底揭過去一頁。
慕大小姐心情好轉，也是情理之中。至于有沒有其他意思，她並沒有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