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福兒？」女子細聲呢喃兩次，噙在眼底的淚珠兒終不受控的滑落了。
「好了。」萬貴妃這次開口不覺就帶有往昔的強硬，道︰「老管家雖說細細說了你的遭遇，不過其中諸多細節，本宮卻是不明的。」
「福兒得娘娘垂愛，不敢隱瞞娘娘分毫。」女子很快接受了這個新名字，收斂起眼角的淚珠，堅定的抬起頭望著萬貴妃。
萬貴妃十分滿意她的表現，嘴角上翹，甩出一句疑問︰「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量來投靠本宮？」
聞言，女子剛剛緩和過來的面色再一次漲得發紫，死死地咬住下唇蹦出一句話︰「仇恨！若不是仇恨撐著，福兒只怕早死了百次千次。」
清秀的臉蛋因為扭曲而猙獰，但偏偏就對了萬貴妃的眼，她語氣更柔的追問一句︰「可是為了臉上的疤？」
但凡是女子，誰不愛惜容貌？一道疤痕，足以毀掉女子的一生。
福兒沒答，但是無聲滴落的眼淚算是印證了答案。
見狀，萬貴妃卻是揚起嘴角笑得更艷了幾分︰「需不著如此傷心！宮里的御醫個個醫術高明，明兒個本宮自會安排人先你療傷。」
「真的？」福兒兀自有些難以置信，眼底迸發的光澤卻是騙不了的人。
「本宮是何等身份？不過是舉手之勞。」萬貴妃淡淡的應道︰「不過你臉頰疤痕有些時日，能不能徹底去掉，只能看造化了。」
「娘娘大恩大德，福兒永生不忘。」福兒跪倒在地，朝著萬貴妃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
也不管明日御醫診斷如何，這份恩情她算是記下來。
「夠了！」萬貴妃很是受落福兒的恭敬，微笑著揮手屏退了她︰「時辰不早了，且下去歇息。余下的事，也不是三天兩夜能辦妥的。」
「是！」
「入宮來缺啥就告訴蘭芝去張羅。」萬貴妃對新來的福兒很是上心︰「快到十二月天了，火盆要添足。」
「多謝娘娘！」福兒感動得熱淚盈眶。
待到福兒退下，余下萬貴妃一人留在偏廳里，噙在嘴角的笑意才一點一點的凝固，到最後只剩啐著陰毒的寒意。
「哈哈哈哈……」萬貴妃仰著頭自顧自的笑了，笑聲有些駭人︰「鐘繡梓啊，鐘繡梓，枉你身為三宮六院之首，枉你擔著母儀天下的虛名，你造下的孽，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這次本宮縱然不能拉你下了正宮的位置，也讓你再沒有跟本宮爭奪的資本。」
一陣接著一陣的笑聲，帶著涼意，又有著莫名的興奮︰「縱然本宮有生之年不能母儀天下，也終究能夠坐上皇太後的寶座，載入史冊。」
笑著，笑著，眼淚從眼角邊上流了下來， 里啪啦的怎麼也止不住。
一陣哭，一陣笑，向來跋扈霸道的萬貴妃好似癲狂了一般。
約莫過了一頓飯的功夫，一切復才恢復寧靜。
萬貴妃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褶皺，翹起蘭花指托了托發髻，才提高嗓門喊道︰「蘭芝！」
「娘娘，有何吩咐？」萬蘭芝速度到也快，眨眼間就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