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往柳宅的馬車上,丁三娘將夜里柳宅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給昭浩康說了。
「看來本王的猜測得到了印證,厥羅王子突然瘋癲,當真不是天意,而是被人落藥所致!」昭浩康鎖住眉頭,呼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悶氣。
「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見到老爺子再說吧。」慕大小姐心頭也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怪讓人覺得難受。
說話間就到了柳宅,柳明德與柳陽父子二人圍坐一團,面色凝重,手捏著余下的大半藥丸子,正細聲交談著什麼。
「外公、舅父,可有眉目?」昭浩康抬腳邁了進去。
「康兒來了!」柳明德眼眸里浮現出慈愛的笑意,朝著身後的慕大小姐笑道︰「孫媳婦,老夫昨日里的模樣嚇壞你了吧?」
「老爺子,我豈是被嚇大的?」慕大小姐嘴上逞強,剛跨門檻的時候還擔心要貼上柳老爺子的冷臉。
「老夫就知道你這女娃子有膽色。」柳明德笑意愈發濃了,朝著眾人招呼道︰「來,都圍坐一團,听老夫慢慢道來。」
「這藥丸子的力量比老夫想象還要驚人。」柳明德的眉頭攏在一起,他沉吟片刻後才說道︰「尋常藥物置人生,置人死倒是常見,可這顆藥丸子的神奇之處竟然在于將人的力量集中到某一個瞬間爆發,處于癲狂之態,甚至乎疼痛的知覺都忘了。」
「老爺子,以你所見,這藥丸子絕非是尋常藥物,自然也不會經普通人手中調制出來,普天之下,你老認為誰有這般能耐?」慕大小姐眨巴眼楮發問了。
既然不能從藥丸本身找到線索,說不準可以從調制藥丸的人身上著手。
「天下事可就說不準了。」柳明德嘴角擴開一抹譏誚的弧度,道︰「想當初,我柳氏先祖醫承一位赤腳郎中,尋常人先敬羅衣後敬人,根本不曾想到蓬頭垢面的赤腳郎中竟會是深藏不露的天下第一神醫。」
眼看著柳明德打開了話匣子,慕大小姐知趣地閉口,雙手托腮,擺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勢。
「當年,赤腳郎中前後收了兩位閉門弟子,一位是我爺爺的爺爺,另一位姓郭。赤腳郎中慧眼識人,知道柳、郭兩家都有學醫的天分。隨著赤腳郎中學醫數十個年頭,雙雙都小有成就。自我爺爺的父親那一輩開始,柳、郭兩家後人被召入宮中做了御醫,吃一碗朝廷飯。」柳明德說道。
「姓郭?莫不是郭福就是郭家的後人?」慕大小姐腦子轉得快,一下子就將話題給跑偏了。
「郭福?」柳明德呢喃一聲,記憶中沒搜出這個人的印象,遲緩搖了搖腦袋,道︰「柳、郭兩家同朝共事都是六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在我五歲那年,柳氏一家因不屑朝中人的爾虞我詐,趁著深夜逃出了京城。如今六十多年過去了,別說江山易了主,就連京師一帶都是物是人非的景象。郭家人是繼續在朝為官,還是跟柳家一樣也逃了出去,老夫也不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指郭福是不是郭家後人還有待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