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諸位妹妹都入座吧!」許是讓眾人久候,皇後略感有些歉意,唇邊噙著笑意,語氣十分柔和,繼而又轉過頭叮囑身旁的沈橘紅趕緊張羅把茶給奉上。
幾位美人、才人好似沒得到過皇後如此客氣的對待,面面相覷,有些受寵若驚。
其實皇後娘娘今兒個對待她們態度,跟平日有著天壤之別是有原因的。
每逢初一、十五原本是正宮皇後享受殊榮接受三宮六院問安的大日子,但偏就是萬貴妃明里暗里都要作對,氣得皇後夠嗆,自然而然就將怒氣灑在一下輪請安的諸位才人與美人身上。但是今兒個萬貴妃服服帖帖的,皇後的心情自然如飄到九霄雲端那麼爽快,對待美人、才人們也難得露了笑面。
「雲才人,听說你前期時日惹了旁人,被罰了杖刑,如今可痊愈了?」皇後話里說指的旁人自然是萬貴妃。
「托皇後娘娘洪福,已無大礙了。」被指明點姓的雲才人乍一下有些慌神,額頭上竟然冒出一粒粒黃豆大小的汗珠。
「無礙就好,後宮事務繁忙,本宮有時候也無暇顧及,若是諸位妹妹們受了委屈,大可以到本宮跟前來說說。」皇後此舉一來是籠絡了人心,二來擺明是要捏住萬貴妃的痛處。
眾人垂低頭沒答話。
後宮生存多年,眾人皆懂得明哲保身的活法,東西兩宮主子都不是自己惹得起的,有些委屈還是啞忍的好。
皇後眼看著拋出的「繡球」都沒人敢接招,覺得自討了沒趣,嘴角噙著的笑意慢慢凝固下來,懶洋洋地甩了一句話︰「好了,按照祖上留下的規矩,請了安大家也各自回去吧。」
眾人得令立馬起了身,並排著往門口走去。
「影兒,來,隨本宮入內。」皇後也撐著膝蓋頭站起了身。
「啊……」、「啊……」
剛轉過頭的皇後與慕大小姐二人只听見身後發出一聲聲尖叫。
「怎麼了?」皇後不悅地回過頭斥道︰「本宮宮里怎地亂沒規矩大呼小叫?」
「皇後娘娘,雲才人……雲才人她……」答話的是芷才人曹芷卉,她嚇得面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循著曹芷卉的手指,皇後娘娘跟慕大小姐二人才發現,剛跨出門檻的雲才人整個人躺在地上,眼耳口鼻都在不斷冒出鮮血。
「快傳御醫,快傳御醫……」皇後娘娘一下子也慌了神,急忙忙地朝丫頭吼道。
得令而來的是御醫首領許修平,他伸手搭上雲才人的脈搏,又探了探她的鼻翼,最後無奈地搖搖頭,朝著皇後這頭說道︰「臣無能為力,雲才人去了。」
「死了?」皇後驚得瞪大了眼,嘴里不住地重復道︰「剛才還好端端地一個人,怎地會死了?可是在本宮地頭死了,立馬查出來,是怎麼回事?」
「來人,將曹芷卉與朱皎月都給本宮扣下來,你三人一同而來,又一同而去,總是知道些什麼?」皇後喚過宮里的太監,厲聲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