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浩康離去之後,丁三娘焦急又自責的繞著床頭來回踱步,屋里的狗崽也不安分,趴在床頭「啊嗚、啊嗚……」發出一聲聲低鳴。
「這都怨我,連著三天了,居然沒察覺出半點端倪,還以為只是天寒了大小姐嗜睡得緊!」丁三娘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狗崽那頭跟著嗚嗚地回應著。
「叩!叩!叩!」隔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柳陽急匆匆地趕了來。
「柳舅父,一切就拜托你瞧仔細了。」丁三娘拉開門扉,眼眶兀自跟著就紅了。
「丁姑娘且放寬心。」柳陽深深地望了一眼丁三娘,語氣溫柔的安撫道︰「我鑽研醫藥數十年,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丁三娘點點頭,領著柳陽走到慕大小姐床跟前,也不管合不合禮數,將慕大小姐藏在被窩里如蓮藕般光潔玉潤的手臂給弄了出來。
「怎麼樣了?」隨著兩根手指頭搭上慕大小姐的脈搏,柳陽的眉頭就不自覺蹙緊了。這個舉動,更是讓丁三娘的心揪緊了。
「脈搏有些弱,還算是平穩。」柳陽轉過頭,鎮定的說道︰「看樣子是被人下藥所致。」
「下了藥?」丁三娘的心髒噗通跳得厲害,她顫聲道︰「打從宮里一回來就這樣,莫不是入宮那天遭了道兒?」
柳陽沒作答,湊上前仔細觀察了慕大小姐熟睡的臉龐,嫣紅若六月天里的隻果,不由得暗中松了氣,道︰「瞧著王妃的氣色還算不錯,理應身體里沒留著毒素。一般致人昏睡的藥都帶有氣味,這種藥只有混著其他氣味較大的食物或者藥物才能掩人耳目,否則以王妃的精明絕不會讓人輕易得逞。」
「哎呀!」丁三娘猛拍了腦門,道︰「難怪這幾日大小姐喝藥的時候老是嫌苦,莫不是被人混在湯藥里了?」
「苦?給王妃驅寒的方子是出自我之手,我知道王妃怕苦、怕腥,所以特意加了一味羅漢果在其中,這湯藥喝來怎會苦?」柳陽更是吃驚,問道︰「送藥完的殘渣可還留著?」
慕大小姐向來都嫌藥味難聞,一喝完藥就咋呼著讓丫頭們收拾出去,一刻都不準多停留,如今打哪兒去尋藥渣子呢?
丁三娘無意識的掃了一圈房內,瞧著窗欞前的花盆根下擺在一個空碗,那是慕大小姐從宮里回來後第一次喝藥,喝完賭氣讓自己扔出去,好巧不巧這藥碗就沒被丫鬟們收走,留了下來。
「這藥碗是大小姐第一次喝剩下的,不知道可還行?」丁三娘急急地取了過來,對柳陽說道︰「前日里落了一場細雨,藥碗擺在花盆根下也灑了不少雨水。」
柳陽一把接了過來,放在鼻尖下仔細地嗅了嗅,最後抬起頭肯定的說道︰「有人將一種蔓藤的根混入在湯藥中,這種蔓藤生長于塞外一帶,在京師倒是少見。蔓藤本身無毒,味道略有些發苦,入藥可以安神,但是服得多了就會讓人精神不振、終日里昏昏欲睡。」
丁三娘一听,當場就火冒三丈,咬著牙齒蹦出一句話︰「這是擺明了對大小姐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