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九洛娉妍剛剛用過午膳,正在午睡……說是午睡紅螺等人卻都知道,景蘊回來前洛娉妍基本是不會醒來的。
洛娉妍不知怎地,如今是越來越嗜睡了,好在羅先生與安太醫都說沒事兒,惠寧長公主更是責令眾人不得打擾她……
晨霜帶著女乃娘崔氏就在此時,從東側門進了錦鄉侯府求見洛娉妍。
紅螺得知後急忙親自趕了過去,將女乃娘引進楓溪院,一面命淺語上差點,一面在正院兒西邊兒的涼亭里,請她坐了下來。
晨霜朝淺語笑了笑,才接過淺語送來的茶點,讓她退下。
女乃娘崔氏也不與紅螺繞彎子,待淺語退下,便對她笑道︰「明兒是我那小孫子崔柏的滿月,你還沒見過他呢,咱們相交十幾年,明兒你可一定要來吃杯滿月酒才好。」
晨霜亦是笑道︰「夕月得知女乃女乃有了喜,歡喜得不得了,本是要來探望女乃女乃的,是我勸著她說崔柏滿月怕是女乃女乃也會去,沒得白跑一趟還讓女乃女乃擔心,夕月這才熄了心思沒來的。」
紅螺深深地看了晨霜一眼,直到晨霜低下頭才收回目光看向女乃娘崔氏。
她如何不知晨霜的意思,看著如今又有了朝氣的晨霜,紅螺心里也是感慨萬千的,雖無法贊同卻也不忍指責她。
想了想紅螺只得嘆了口氣,朝女乃娘笑道︰「崔嫂子便是不來,女乃女乃也是記得的,本打算晚點我就過去看你,誰知你竟是來了。」
說著紅螺便讓在亭外候著的淺語去叫來蕾兒,吩咐道︰「女乃女乃前兒讓你收起來的匣子快去拿來。」
說完才對女乃娘解釋道︰「前兒給那邊兒府里二小姐準備添妝禮,女乃女乃便讓人給柏哥兒也打了副項圈做滿月禮,我正準備晚點給你送去。」
百寶點翠金項圈,墜著一塊上好的墨玉靈芝長命鎖,這枚長命鎖女乃娘崔氏是見過的。
洛娉妍周歲時,洛鎮源親手給洛娉妍雕的周歲禮物,女乃娘親自給洛娉妍戴在脖子上,直到周氏進門才被紅螺悄悄取了下來。南下江寧時收拾舊物,夕月還贊道︰「這枚長命鎖可真好看,在陽光下一照,團團靈芝活靈活現的。」
當時洛娉妍笑道︰「你既喜歡等你什麼時候嫁人了,給我送你兒子做滿月禮。」沒想到過去這麼多年,洛娉妍竟然還記得。
回憶起從前的時光,女乃娘崔氏不由感嘆道︰「虧得女乃女乃如今好好兒的,世子爺待女乃女乃也好,街坊鄰里听說我們家柏哥兒的名兒是世子爺賜的,都說我們家柏哥兒合了世子爺眼緣,我卻知道世子爺是看在女乃女乃面兒上。」
紅螺聞言很是歡喜地道︰「誰說不是呢?你是沒看到世子爺對女乃女乃寵的那樣兒。」
說到這兒,紅螺壓低了聲兒對女乃娘崔氏笑道︰「說是嫁了人,我瞧著女乃女乃比在家時還松快自在些。殿下待女乃女乃也好,吃的喝的玩兒的用的,那樣也沒忘了女乃女乃。」
女乃娘聞言很是歡喜,笑著點頭道︰「如此,將來我也有臉去見太太了。你都不知道,那幾年看著女乃女乃跟在周氏身邊兒越來越不成個樣兒,我心里急的呀!」
女乃娘崔氏說到這兒深深地嘆了口氣才道︰「好在女乃女乃掉水里泡了回,起來竟是醒了似得,我這心才一點點落回肚子里,如今看著女乃女乃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听女乃娘崔氏提起沈氏,紅螺嘆了口氣,點頭道︰「可不就是這話兒。」
說完卻又笑道︰「便是太太還在,也挑不出比世子爺更好的姑爺來。」
說著紅螺便朝西邊兒薔薇架努了努嘴,笑道︰「瞧見沒?前兒女乃女乃說呆著無聊,喜歡小姐院兒里的秋千,爺听了昨兒便親自給女乃女乃搭了架秋千,這還沒坐上去試過呢。」
二人又閑聊了一陣兒,女乃娘崔氏見時辰不早了,才問道︰「女乃女乃這是在午睡?怎地睡到這時候,也不怕晚上走了困?」
紅螺笑道︰「爺跟殿下不許我們吵著女乃女乃睡覺,宮里來的太醫也說沒事兒,連羅先生也說由著女乃女乃睡,我們還能怎麼辦?你沒見院兒里人人都放輕了腳步,就怕吵著女乃女乃。」
說著紅螺給女乃娘崔氏添了茶,接著笑道︰「好在爺回來女乃女乃差不多就該起了,晚膳後爺都會陪著女乃女乃在院子里轉悠,倒也沒听說走困的時候,我瞧著女乃女乃倒像是怎麼也睡不醒似得。」
紅螺卻不知,洛娉妍每晚都睡得很好,窩在景蘊懷里入睡,然後睡到自然醒。苦的卻是景蘊,幾乎是夜夜失眠。
每夜看著懷里熟睡的嬌妻,對于血氣方剛,初試魚水的景蘊而言,摟著懷孕的嬌妻,就成了最甜蜜的折磨。
便是洛娉妍也不知道,景蘊每晚都要沖上幾次涼水澡才能堪堪入睡,而那時差不多就該起身了。
有時景蘊也會惱火,便會摟緊熟睡中的洛娉妍,狠狠地在耳垂或是肩甲是吮吻一口,甚至輕輕咬一下,以瀉心頭火。
偶爾那只不受管制的大手也會攀上挺秀的峰巒流連,卻總在洛娉妍發出不滿的申吟時,立時清醒過來……
女乃娘崔氏到底是生養過的,聞言一邊兒端起茶杯,一邊兒點頭道︰「要不怎麼說女乃女乃是有福的呢?只看爺待女乃女乃好呢這般好就知道了。」
說完女乃娘崔氏頓了頓才接著道︰「這有了身孕的人,各種脾性都有,女乃女乃這也不算什麼,只要不走困就好。」
說著女乃娘崔氏看了看天光,嘆了口氣道︰「我怕是不能等女乃女乃起身了,回頭你替我轉告女乃女乃就是,來不來的沒什麼,我們總不能不知會一聲兒。」
紅螺剛點頭應下,便見晨霜朝自己屈膝一禮,笑道︰「既如此勞煩您也替我跟女乃女乃稟一聲兒,今兒我還跟崔嬸嬸回去,等忙完了明兒的柏哥兒的滿月酒再回來。」
紅螺笑著點了頭,親自將女乃娘崔氏送出了府,才轉了回來,誰知剛進楓溪院,淺語便來稟道︰「姑姑快進去吧,女乃女乃醒了,正問你呢。」
紅螺一愣,隨即苦笑搖頭,這或許也是天意,自己剛送走了崔家嫂子,女乃女乃今兒竟然提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