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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捏著團扇坐在榻幾上,听商蘭一五一十把秋風的話轉述了一遍,不動聲色的說︰「拋開別的不談,那劉興確實各方面都算不錯,你若是想嫁,也是可以嫁的。」

商蘭撲通一聲跪下,重重磕了個頭,「趙媽媽不是個好的,奴婢不願意嫁,還請娘子成全。」

雲初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她擺擺手道︰「我知道了,你是我的丫鬟,你若不想嫁,誰也動不了你。」

商蘭聞言心中大定,又磕了一個頭,躬身退下了。

雲初看著手里捏的團扇,上面繡著的翠竹,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商蘭的手藝。

上一世商蘭是怎麼死的,她一直記不起來,直到那天遠遠瞥見雲沖,腦海里才突然又有了印象。

周氏的算計,向來都是軟刀子,面上功夫做的滴水不漏。

上一世,她與周氏「情」同母女,趙媽媽自然不會像今日這般,處處與她作對。

劉興這個人,無論從長相還是品行,一點問題也沒有,不管誰看上去,都是一門好親。

商蘭嫁給他以後,頗過了兩三年舒心的日子。

雲初嫁給周明煦時,商蘭和劉興兩口子作為陪房一起嫁到了伯府,協助她打理陪嫁。

直到……她嫁入伯府的第二年,商蘭死于難產,母子雙亡。

劉興一直安安分分的幫她打理陪嫁莊子的事情,從未出過問題。

想到此,她自嘲一笑,連枕邊人她都從沒瞧出過問題,何況是一個素來老實本分的下人呢!

「娘子,這件事有些不大好辦。商蘭和劉興兩邊,都是府里數一數二的世僕,松瀾院里傳出來的消息,仿佛太夫人已經點了頭,只等著跟您開口呢。」張媽媽在一旁猶豫地說道。

見雲初面無表情,她又說︰「劉興這個人,拋開趙媽媽,倒是個良配。若是不管不顧的拒了……恐怕下人們心里也會有些非議。便是趙媽媽如今在外人眼里,也沒什麼大問題。」

雲初漫不經心的搖搖團扇,吩咐道︰「媽媽幫我做件事……」

……

第二日,趁著雲沖進了內院,李樂神秘兮兮把秋風拉到一旁,悄悄問道︰「听說,你娘要把商蘭配給劉興?」

秋風睨著他,「我還听說你出去了半個多月,怎麼一回來就知道這事兒了?莫非……你看上我妹妹了?」說著,他往下溜了一眼,嗤道︰「小子,毛都沒長齊的吧,還想肖想我妹妹?」

李樂長舒一口氣,笑得見眉不見眼,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說著,轉頭就走,一溜煙地不見了。

秋風原本不覺得什麼,見到他這副模樣,越想越不對勁,慌忙追出去,隱隱看見李樂往後巷方向跑,尋思著可能是回家去了,不動聲色往李家走去。

剛走到李家院外,斷斷續續听到里面傳來說話聲,他悄悄走到院門口,耳朵緊緊貼在門縫上偷听。

「二哥我都打听清楚了,趙媽媽就是讓劉興把商蘭娶了,隨後讓劉興給七娘子打理陪嫁!你趕緊想辦法把香草弄到手,這事就成了!」李樂興高采烈地說道。

李魏哈哈一笑︰「秋風那傻子是不是還沒想明白呢?」

李樂得意道︰「可不是嘛,趙媽媽一子一女,商蘭嫁了劉興,你娶了香草,趙媽媽這顆心就全偏到咱們二房了,到時候太夫人那邊,還有那麼多陪嫁,嘿嘿,咱們二房真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呀!」

「秋風現在還一門心思攛掇著讓商蘭嫁過去,你說這傻子圖什麼,如今大房和二房的情勢,趙媽媽跟咱們二房一心,到時候他里外不是人。」李樂那副公鴨嗓聲音格外大。

「我尋思著,秋風他娘畢竟離京城太遠,對府里的情況不熟悉,以為商蘭嫁了劉興,就是站在了太夫人這一方,呵呵……」

「若我來安排,即便是兩家聯姻,也該讓秋風娶了香草才是,這樣再等兩三年,看看七娘子嫁的人是誰,再來決定商蘭嫁給誰,這樣才穩妥嘛!如今生生的為了女兒,把兒子給賣了,簡直是老糊涂呀!」李魏嘆息道。

「二哥,香草那個丫頭長得那麼美,如今在六娘子身邊伺候著,說不定是想以後攀高枝的,你打算怎麼弄上手?」李樂苦惱地問道。

「等到……的時候,咱們就……」李魏低低說道,秋風貼著門縫,怎麼听都听不到。

「哈哈哈,就這麼辦,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不怕她不依!」李樂賊笑道,說著便往院外走去。

秋風听到腳步聲,慌忙往回跑,一直跑回平步院,見雲沖還沒回來,一**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爹娘原本沒有讓商蘭嫁人的打算,禁不住趙媽媽給人捎信兒,花言巧語的說一通,便心動了。

老家那邊,從沒听說大房二房不睦,到了京城才發現,大夫人和七娘子之間確實不大對頭,若是……劉興真的去打理七娘子的陪嫁,那自己以後……

想到此,他「噌」地站起來,若是趙媽媽和二房聯手了,莫說是他,連大郎這邊豈不是都吃了悶虧!

不行不行,這事兒得趕緊告訴大郎!

他抬腳便要往外走,倏地,腦袋里靈機一動!收住了腳步,笑得意味深長。

……

一連幾日,周氏每天早上都以商議壽宴的名義,遣人將雲初請到如意院,客客氣氣請到下首坐了,听一幫子管事媽媽們稟事。

周氏原以為按照雲初這些日子的作風,或會不勝其煩、或會借機生事,她都好發作一番。

卻沒想到,她只是規規矩矩坐在那里,一杯又一杯的喝茶、更衣、喝茶、更衣、喝茶……

每每想要讓她做些什麼,左一個不會,右一個做不來,逼急了還會說︰「六姐比我年長,自該要和我一起才是。」

讓周氏恨的牙癢癢,偏又不好說些什麼。

這一日,她索性拿了壽宴的單子,將雲初請到松瀾院里。

許氏端坐在榻幾上,見到她倆,眉心一跳。

兩人一前一後給許氏見了禮,周氏拿著一張灑金的單子恭恭敬敬呈上去,笑著說道︰「雖說兒媳之前也幫著母親辦過花宴,這次畢竟有些不同,還請母親掌掌眼,看看還有沒有疏漏之處。」

許氏呵呵一笑,拿著單子仔細看過,不住點頭贊道︰「甚好,甚好,你辦事我最放心不過了!」

周氏抿嘴一笑︰「這都是您教的好,兒媳剛過門那會兒,什麼都不會,惹了多少笑話,現在想想還真是慚愧的很。」

說道此,她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輕笑出聲來︰「這幾日,我瞧著七娘……可是比我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後指不定鬧出多大笑話出來呢!」

此言一出,許氏的面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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