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不知所措之際,慕月瑤突然將臉埋進了臂彎,痛苦地喃喃︰「我以為……一切都會過去的……」
「什麼意思?」
旁人不知道她在嘀咕什麼。
慕月瑤突然失控地道,「要是那時候,死掉的人是我就好了!!」
她捂住耳朵,閉上眼楮,一陣重重諜影,時光倒流,她竟然恍若看到了醫院走廊外,景洋失魂落魄的背影。
人來人往。
手術室里,醫生和護士交替涌進,神色匆忙。
景洋一臉慘白,眼神憤怒而驚疑地盯著自己。
慕月瑤再度望向自己的手,卻猛不丁發現,她的手上,全是血淋淋的污漬。
手術室里躺著的,是他的至親,他的母親。
因為她……
全是因為她,母子兩個人,天人永隔。
景洋一個箭步沖了過來,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目赤欲裂。
「慕月瑤,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噩夢重演。
慕月瑤驚得一身冷汗,哽咽地道,「我不想的……我情願躺在里面的人是我……」
「那你怎麼不去死?!」
景洋失控之中,朝著她怒吼。
慕月瑤被嚇得縮成了一團,背靠在牆上,緩緩滑落。
「要是我媽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恨你一輩子!」
景洋拋下這句話,便轉身走了。
當時,她連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
「寧願死的是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慕月瑤捂住耳朵,似乎出現了幻覺。
車水馬龍之中,她被狠狠一推,一陣天旋地轉,她再度支撐起身體,回過頭看時,卻只听到無數路人的驚叫。
「啊!天哪!大卡車把一個大活人給碾了!」
「從身上碾過去的,肯定沒用了!」
「天啊,全是血,好可怕……」
「快報警,快叫救護車!」
慕月瑤渾渾噩噩地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穩住重心,卻看到不遠處的現場,已經被人團團包圍了。
不少女孩嚇得大叫。
秩序一度混亂。
身邊不斷有人噓寒問暖,可她什麼也听不清。
交警來得很快,她剛穿越人群,警察便趕來拉起了警戒線。
司機站在一旁,看著地上倒著的人,唉聲嘆氣,慕月瑤好不容易終于撥開了人群,卻看到了畢生難以忘懷的場面。
那個女人,就這麼被卡車巨大的車輪碾壓著,半個身體露在外面,朝天仰躺,嘴角不斷地吐著血沫。
「救命……救命!」
慕月瑤終于反應過來,慌張地大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救護車來了嗎?!」
她當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車子抬起來,將車輪底下的人給拖出來。
于是,她奮不顧身的沖了上去,雙手抱住卡車巨大的輪胎,一旁的交警立刻將她拉住。
「救人啊!!救人啊!!」
慕月瑤聲嘶力竭地喊,「救救我媽媽……她是我媽媽……救……救救我媽……」
耳畔,似乎又回響起景母溫柔的話語。
「你喜歡洋洋,等你長大了,嫁給洋洋好不好呀?」
「好啊。」
「真好,那……以後,你跟著景洋,叫我媽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