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那個人，是沈漾。
可是，又不是沈漾！
他額前的一縷頭發落下，勾住了眼楮，他下意識地伸手將頭發撩開。
這本是一個非常正常的動作，可是沈漾做起來卻……
雲畫注意到，沈漾在撩頭發的時候，小拇指翹了起來，動作非常女性化！
還有就是，他的表情……
他在不自覺地嘟嘴，皺眉的時候也下意識地咬唇！
雲畫抿著唇，她心里有一個想法已經要呼之欲出了。
但雲畫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她仔細地盯著審訊室里的沈漾，生怕錯過了任何一點可疑的地方。
最終，雲畫還是忍不住了，她看著顧淮一和周生北謙說道︰「我想進去跟他聊聊。」
顧淮一也拿不準，他看向了周生北謙，畢竟周生北謙才是專業人士。
周生北謙點頭︰「隨便聊聊就好。」
「嗯。」
雲畫深吸口氣，推門進去。
「沈漾」抬頭看了過來。
在看到雲畫的時候，「他」甚至還沖雲畫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絕對不是沈漾的笑容。
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雲畫走過去，在他面前坐下。
「你好。」雲畫低聲說道，「我該怎麼稱呼你？」
「沈漾」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笑了起來，「叫我小夏吧，或者言言，都可以。」
她如此干脆地承認了。
雲畫卻忍不住在心底嘆息了一聲。
「你好夏小姐，很高興認識你。」雲畫微笑著說，「你是個很偉大的人。」
「哪里。」她的笑容有些羞澀。
雲畫輕聲說道︰「左檸都說了，小時候都是你保護他的，保護了很多和他一樣的孩子。如果不是你，他們可能根本就活不到被賣掉的時候……你真的很偉大。」
「不算什麼，都是苦命人。照顧他們，我會覺得那是我的使命，是我還活著的意義，不然的話……」夏沁言低下了頭，微微苦笑。
雲畫嗯了一聲，又說︰「夏小姐，孔元杰和嚴洪斌到底是怎麼死的？」
「是我殺的。」夏沁言輕聲說道。
雲畫的手不由得捏緊了。
夏沁言承認了！
「可以說說經過嗎？」雲畫說道，「沈漾說人是他殺的，可他說不清楚，左檸也是一樣，他也說人是他殺的，可依舊說不清楚。」
「那是因為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殺的，是我殺的。」夏沁言笑了笑，「我穿上女裝，戴了假發，故意等在孔元杰的車前，誘.惑他，把他帶去偏僻的巷子里，狠狠地走了一頓……然後又把他殺掉。」
雲畫的眉頭微微一皺，「你殺孔元杰的時候，左檸在嗎？」
「……我說不在，你恐怕不相信。」夏沁言道。
雲畫沒吭聲，就只是看著她。
夏沁言微微嘆氣，最終還是點頭了︰「他在。實際上，他參與了毆打孔元杰，但他的毆打，對孔元杰根本造不成致命傷害，真正讓孔元杰死亡的人，是我。」
雲畫依舊看著她。
夏沁言也同樣看著她，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夏沁言忽然低下頭，再抬頭的時候，已經用哀求的目光看著雲畫了︰「人真是我殺的，能不能不要追究左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