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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鱷魚大戰,船毀了,把蘇杏心疼得跟什麼似的。但沒辦法,船是普通船,不像她的車是特制的。

家里還有快艇,可惜裝不下這麼多人,算了。

蘇杏直接連人帶船一起搬回岸邊,在那四個普通人的眼里她是個神奇老太太,很了不起,但不奇怪。他們對異能者的世界一無所知,無知者則想法單純。

更何況,他們四人中有一個受了傷,那位華夏男子的手臂被鱷魚撕走一塊肉,無暇顧及其它。

他叫許文軒,女孩是他親妹叫許萱。另外兩位外國人是他們的同學。四人命大,從國外的安全區逃回國內,再從國內的基地逃到這里。

為嘛要逃?

因為安全區和基地都有高層看中許萱,她挺漂亮的,身材又好,但性子倔不肯就範。

安全區的制度還算人性化,給了他們兩個選擇,一是離開;若要留下,女人就要交出來。

基地就不同了,女的必須上交,男的要去當誘餌,否則沒飯吃只能餓死。許文軒費老大勁才帶著妹妹逃離虎口,幸虧有兩位不甘心當誘餌的同學幫忙。

好不容易逃回華夏,但踫到的情形都一樣。

「……這個世界肯定還有正常的地方。」這是四人唯一的信念。

如果沒有便听天由命,做自己人生的餌,好過做別人的。所以,面對受傷的許文軒,那兩位老外同學只是面露同情之色,沒有驚懼恐慌。

今天是他受傷,明天或許輪到自己,有什麼好難過的?不過是先行一步罷了。

「姐姐,我哥的傷怎樣?不會感染吧?」許萱也沒哭,十分冷靜地問婷玉。

她衣衫髒舊,有點蓬頭垢面,看不出姿色如何。另外三個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與和平年代的流浪漢一個模樣。

婷玉幫許文軒打了針,讓她幫自己哥哥包扎傷口,說︰「看他的運氣,如果河里的喪尸是最早那批,或許沒問題。」

前幾批次的疫苗與解毒血清她都有,最新型病毒的解毒劑還沒研究出來,所以她也沒有。

河里那些鱷魚吃一切動物,沒有人或者動物跳進河里,它們便吃水底下的腐尸。日積月累之下它們變異了,受到攻擊的人同樣被感染。

不過,它們到底是變異獸還是感染獸,不得而知。或許兩樣都有,畢竟水里全是喪尸。

大家還在船上,許文軒已經陷入昏迷,他被綁在桅桿下,有許萱和兩名老外在旁邊仔細盯著,婷玉回自己的伙伴團里商量明天的行程。

這時候,天邊已經亮起一道光線,黎明即將到來。

四周的環境逐漸清晰,大家才發現原來身處一片荒野中。土地無人耕種,大片枯黃的草約莫半個人高,迎著晨光展現在眾人眼前。

在這種地方出現一艘船顯得很怪異,還好附近沒有人也沒有喪尸,大家注意變異獸的出沒就好。

天一亮,廚娘水芍藥忙開了,今天又添了四張口,得,繼續啃蓮藕吧。肥女敕多汁,清熱解毒還能填飽肚子。

唯獨董杏梅娘倆有熱騰騰的湯水喝,小洋在旁邊哄嬰孩玩時,也被她喂了幾口湯和一只雞腿。昨晚的變故對他們影響不大,畢竟天塌下來有高人頂著。

「……這地方我昨晚看過,再往前兩公里便能看到人家,得找他們借輛車才行。」蘇杏等人高高地站在船頂,指著方向說。

主人在家那最好,如果不在有車便行,反正婷玉的空間有汽油。人口太多,她的車已經坐不下。

柏少君看著大家,「那麼到達之前大家只能走路,讓產婦或者傷患坐車。」兩者不能同時坐,要預防傷患病變。

「讓產婦和孩子走路。」婷玉建議。

經過她的調理,產婦的身體已恢復得差不多。之前是故意支使朱、容干活罷了,其實已無大礙。至于孩子,讓母親裹嚴實些就好,在末世出生的孩子沒那麼脆弱。

她是醫生,大家當然听她的。

如此安排,那四個人當然沒意見,接過生蓮藕狼吞虎咽起來。水芍藥見他們餓成這樣,于心不忍,便又催長了幾根白蘿卜給他們。

總吃素沒力氣,婷玉拿出幾盒罐頭肉,一人一盒。許萱三人不敢多吃,啃了一小口便各自收好。

他們好久沒嘗到肉味了,猛然吃頓好的更要節制。否則容易拉肚子,那就白吃了。

吃過早餐,眾人出發了。

而那艘船被少君點火燒毀,這是蘇杏的意思。自己的東西哪怕報廢了,也不能留給旁人圍觀。

倆老外一路上很少說話,多半只跟柏少君聊幾句,打听一下哪個基地比較人性化。

蘇杏的車里只坐著一個人,許文軒被鎖在車里昏睡,許萱寸步不離地守在車旁,而車子是自動駕駛慢吞吞地跟著大家。

少君弄了一個遠程遙控,在車外可以控制車子的一切功能。

「這孩子還沒有名字,婆婆,不如您給他取一個?」見孩子頗得大家喜愛,董杏梅便懇求蘇老太太說,「等他長大了,知道名字是恩人取的肯定很高興。」

「舉手之勞,哪有什麼恩?」蘇杏客套一笑,示意她看婷玉,「這位才是長輩,讓她取。」

董杏梅倒是乖覺,雖然婷玉看著年輕,既然老太太這麼說了,她便恭敬地向婷玉求取名。

「唉,生不逢時,我看就叫末生吧?」雲非雪不知婷玉的輩分有多高,很不正經地在旁湊熱鬧。

「干脆叫河生算了。」柏少君揶揄她說。

「我覺得叫水生比較好听。」水芍藥也不甘寂寞。

小洋默默地翻個小白眼,好難听。

婷玉溫婉一笑,掐指算了算,「這孩子命里缺水缺木,就叫澤霖吧!姓董,符合他的命格。」既然孩子爸不要他了,那就沒必要隨父姓,隨母姓更好。

既然是恩人取的姓名,董杏梅點點頭。

「小姨,雲姨,少君,你們以後別再說自己讀過大學,太丟臉了有木有!瞧玉姨起的多有水平……」

「四(是)不四皮癢啊?」雲非雪斜睨。

「你小子還我蓮藕……」下回讓他啃最討厭的胡蘿卜。

女人和小孩戲耍打鬧,眾人看著紛紛會心一笑,並未阻止。看著他們歡樂友愛的相處方式,許萱心里羨慕得緊,但身邊的兩位老外同學則憂心忡忡的。

「你倆怎麼了?一直悶悶不樂的。」她不由得問。

「你要跟她們一起走嗎?」其中一名老外問她。

許萱有些不解,「你們不想?」

「我昨晚親眼看見她們把一個女孩推下河,」那老外一臉的難以置信,比劃著手勢,壓低嗓音,「大家都是人,她們同樣是女性為什麼要自相殘殺呢?」

「有嗎?」許萱努力想了想,可惜完全沒印象,「或許其中有什麼內幕我們不知道。」

「不管什麼內幕,當時還有一個女孩跟著跳下河救人,我覺得她倆更像好人。」那名老外低聲總結,「如果你決定跟隨她們,那我們只能分道揚鑣了。」

能堅持到現在,他不是一塊肉就能收買的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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