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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抱著齊妃的身子,背著晏雲暖落下了眼淚。晏雲暖不好受,為何有情人會演變成這樣,造化弄人。安葬好齊妃後,皇帝蒼老了許多,坐在御書房批改奏折。昨日他去天牢見了連皇叔,得知齊妃的死訊後,當晚他就撞死在天牢。他窮盡一生追求的不就是為了給齊妃幸福。

到頭來都是一場空,齊妃還不都是為了皇帝,他們之間就算有誤會,有隔閡,齊妃的心始終在他身上。他終究晚了一步,眼下留在天牢里,過的日子不是他所願,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奏折堆積如山,皇帝沒心思看下去,這幾日發生的事太多,他需要緩緩,閉上眼休息。

听到太監說,晏雲暖求見,馬上睜開眼出去迎接她。他和齊妃唯一的血脈就是晏雲暖,皇帝很重視。「暖兒見過皇爺爺,萬歲萬歲萬萬歲。」皇爺爺還是皇帝讓晏雲暖開口喊的,晏雲暖知曉他心情不好,本不想打擾他,可沒辦法,晏雲暖實在擔心莫林梓。不得不來見皇帝,想從他口中打探出什麼消息來。

「跟皇爺爺還客氣,起來,讓皇爺爺看看,暖兒氣色不錯。」皇帝親昵的打量一番,隨後讓晏雲暖坐下說話。晏雲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皇爺爺,我知道大皇子的下落。」皇帝皺眉,她怎麼會知曉。接著晏雲暖一五一十的把當晚在二公主寢宮的事告知他,還有要不是那一晚,心血來潮的去冷宮見齊妃,晏雲暖恐怕不會那麼快就知曉她的身世。

齊妃當晚抱著晏雲暖就痛哭起來,把三十年來心里所受的委屈,還有對田氏深深的思念發泄出來。最後她依依不舍的送晏雲暖離開,叮囑她暫且不要聲張。晏雲暖不傻,當然知曉,若是她自行說出身份,誰會相信?要由皇帝來公告天下,她的身份才行。

「這個慌張東西,多虧你了,要不然因此引起北齊國和東周國兩國不和就麻煩了。暖兒,這樣,你把他交給皇爺爺,讓我來處置他,可好?」皇帝跟晏雲暖說話很親切,沒有高高在上皇帝的架子。晏雲暖點點頭︰「嗯,皇爺爺,暖兒听您的,只是暖兒還有一事相求。」

皇帝笑眯眯的回答︰「你跟皇爺爺之間不用客氣,有什麼事直接說,皇爺爺必定會為你辦到。」對晏雲暖很寵愛,晏雲暖乖巧的俯身︰「暖兒多謝皇爺爺,其實暖兒之所以來北齊國,就是听說夫君在北齊國重傷平陽侯,還投靠了北齊國,是否有此事,還請皇爺爺如實相告。」緊盯皇帝,想看他的細微表情。

「哈哈哈,真是笑話,莫林梓是個不錯的人才,我的確想收留他在北齊國,奈何他不願意,我也沒強求。若是早些知曉他是我的外孫女婿,恐怕就用各種手段把他留下,不讓他離開。」皇帝沒必要欺騙晏雲暖,那這樣說來,莫林梓到底去了何處?

「這樣,他如今不見了,我命宮中見過他的人描繪他的樣子,畫下畫像,全城搜索,很快就會有消息。你暫且安心待在宮里,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宮人,他們若是不听你的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們。」皇帝的眼中充滿了柔情,晏雲暖拜別皇帝,離開御書房。

她的身份還沒被皇帝昭告北齊國,這兩日就會有詔書,冊封她為北齊國的清河郡主。有了這一層身份,想來回到東周國後,長公主會有所忌憚。還有留在客棧的田文他們,晏雲暖派人給他們送信,告知他們,暫且在客棧留守,沒有她的命令,不得有所行動。

另外她告訴御林軍統領,大皇子身在何處,帶回宮交給皇帝處置。二公主听說皇帝對晏雲暖恩寵有加,齊妃去世時,晏雲暖還披麻戴孝,到底什麼關系?當初可是她把晏雲暖引薦給皇帝,不行,她要去見晏雲暖。「妾身給麗妃娘娘請安。」

晏雲暖還沒俯身就被麗妃攔住︰「行了,不用多禮,本宮有話問你。你為何能住進宮,還受到皇帝的寵愛。另外你別忘了,你來北齊國是為了莫林梓,不是來皇宮享受的。」二公主居然提醒起晏雲暖,抿嘴一笑︰「多謝麗妃關心,妾身明白,定不會忘初心。」

「既然如此,那你還待在皇宮做什麼,難不成你跟皇帝有什麼交易?」二公主目光微閃,要真是這樣的話,她對晏雲暖要多留幾個心眼,不能過于相信她的話。對二公主不能全盤托出,晏雲暖很快敷衍過去,送二公主離開。臨走前二公主讓她把大皇子交給她,那怎麼行。

大皇子已經被御林軍統領送給皇帝,她只能訕訕的笑道︰「還是先留在我身邊吧!」「你,你別忘了,要是本宮告訴皇帝,他千辛萬苦尋找的大皇子被你藏起來,你覺得你還能在皇宮待下去嗎?」二公主咬牙切齒道,晏雲暖眼中帶笑︰「這個恐怕就不知道,要不麗妃娘娘試試看?」

「別以為本宮不敢,這次看在我們都出自東周國的份上,本宮就給你一次機會,盡快找到莫林梓,帶本宮離開。」二公主完成跟晏雲暖之間的約定,替她引薦皇帝。「是,麗妃娘娘在寢宮安心等著妾身的消息。娘娘慢走,妾身就不送了。」望著二公主離開的背影,晏雲暖松口氣回去坐著。

大皇子一睜眼發現皇帝坐在他面前,連忙走上前︰「父皇,兒臣怎麼會在這?」腦中回想著,他明明記得在麗妃的寢宮,早就命人安排好一切。為何還會失手被擄,是不是有人早就設計好,等他往里鑽?他是不是小瞧麗妃,當著皇帝的面,大皇子一肚子的火氣不敢撒出來。

皇帝撇了他一眼︰「這個你不是應該最清楚,你問朕做什麼,你做的事難道忘記了,要不要朕提醒你?」大皇子心里突突的,該不會他強迫麗妃的事被皇帝知曉。不應該啊,皇帝怎麼會知曉,他做的那麼隱蔽,難道是麗妃告訴皇帝?她還真的不想要東周國和北齊國兩國之間的和睦,要真是如此的話,等到他繼位後,第一個拿東周國出氣。

「父皇,你別這樣看著兒臣,兒臣怎麼會知曉?」大皇子跟皇帝打著馬虎眼,皇帝用力的拍著桌子︰「哼,你不知道,朕還沒死,你就惦記上朕後宮的妃子。若是朕死了,你還有什麼膽大妄為的事做不出來!」

他還活著,大皇子尚且如此,要是他有一日不在,北齊國交到這樣無德的人手中,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心,跟無顏面去見列祖列宗。皇位絕對不能傳給他,皇帝早就有決定。大皇子賠著笑︰「父皇,您別听麗妃胡說,她在挑撥兒臣和父皇之間的關系,您英明神武,不能被她得逞,兒臣請父皇明察。」

等到他離開皇宮,一定要把知道此事的人給殺了,以絕後患。皇帝就只有麗妃一個人的口供,不能治他的罪。況且他是皇帝唯一的子嗣,他必定不忍心治罪于他。就因為如此,大皇子才敢肆意妄為。「不用了,朕早就查的清清楚楚,容不得你狡辯。」

皇帝一錘定音,讓大皇子非常不滿,撅著嘴︰「父皇,您不能听信小人之言,兒臣是冤枉的,懇請父皇為兒臣做主。兒臣的品行母妃最了解,若是父皇不信,兒臣可以請母妃出宮。」

對了,大皇子到現在還不知道齊妃過世的消息,听到皇帝說完,大皇子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嘴里連連說道︰「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父皇,母妃不會死的。母妃會長命百歲,不會的。」大皇子深知皇帝對齊妃的寵愛,就算她在冷宮三十多年,皇帝依舊心里只有她一個女人。

他曾經在皇帝寢宮內看到齊妃的畫像,有皇帝在,不會讓齊妃有事。他的母妃雖然不曾保護過她,但只要她在一日,皇帝就會念在她的面上,不會處置他。要是齊妃不在了,還真不能保證,畢竟人走茶涼。看著大皇子惺惺作態的模樣,皇帝就覺得可笑,都這個時候,還在他面前裝孝子。

他去過冷宮探望過齊妃幾次,陪她用過幾次膳。「行了,你回府收拾東西,即可啟程前往封地,沒朕的命令,終身不得入宮。」皇帝對大皇子算是仁至義盡,這也是看在齊妃的面上。盡管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好歹有父子之情,有些事沒必要讓他知曉。

皇帝的話讓大皇子徹底打入地獄,苦苦的哀求︰「父皇,不要,兒臣不要回封地。您不可以這樣對兒臣,您才剛讓兒臣處理江南的奏折,還要立兒臣為太子。不能就這樣讓兒臣離開,母妃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父皇,兒臣錯了,兒臣改還不行嗎?還請父皇給兒臣一次機會,不要趕兒臣離開。」

大皇子爬到皇帝面前緊緊的抱著他的腿懇求,不行,皇帝不能仁慈,若是對他仁慈,就是對北齊國的百姓不負責。「現在才想起來錯,已經晚了,行了,別在朕面前哭哭啼啼,趕緊滾回去封地去!」皇帝別過臉不去看大皇子,「父皇,兒臣求您了,不要這樣對兒臣,給兒臣一次機會,就算看在母妃的份上,好不好?」

沒辦法,只能求皇帝答應。可惜皇帝很堅決,叫著門外的侍衛進來,把大皇子帶走。腦仁疼的厲害,接下來就是考慮太子人選。大皇子回到王府發了好一通的火氣,幕僚們震驚不已,大皇子可是皇帝唯一的血脈,如今要被趕去封地。這怎麼行呢,要想想辦法,紛紛為大皇子出謀劃策。

二公主在給牡丹修剪枝葉,听說這個消息,高興的不行,大皇子就不能繼承皇位。沒想到晏雲暖在皇帝面前說的話很有用,她日後可要小心一些。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還沒胡來,並不知曉皇帝跟晏雲暖的關系。還沒等她的人回來,她就知道晏雲暖被皇帝冊封為清河郡主。

在皇宮待著五日,皇帝沒給她任何消息,晏雲暖有些坐不住,畢竟找莫林梓要緊。此刻在御書房,平陽侯跪下懇求皇帝︰「我想求娶清河郡主,還請皇帝賜婚。」皇帝眉頭緊鎖,他難道不清楚晏雲暖的身份,早就嫁給莫林梓。這次也是為了尋找莫林梓才會來北齊國,說起來還要感謝他。若不是如此,他就不能讓齊妃瞑目,還有找到他的外孫女。

趁著莫林梓不見,平陽侯居然來北齊國皇宮跟他求婚,平陽侯見皇帝不吱聲,接著就把他和晏雲暖曾經有過婚約之事,一五一十告知皇帝。「平陽侯,不是朕不答應你,你應該知曉清河郡主是有夫之婦,不是朕不答應你,朕真的無能為力。」

正好在門外的晏雲暖听到,放手指放在嘴邊,「噓,別出聲,千萬別告訴皇帝,本郡主來過。」平陽侯還是不死心,晏雲暖還是離開,撞見了反而不好。太監知道皇帝對晏雲暖的寵愛,自然不會告狀。平陽侯鎩羽而歸,臨走之前,還回頭看了北齊國的皇宮。

他不會那麼輕易坐以待斃,總會想到辦法,讓晏雲暖乖乖的臣服在他身下。客棧里的葉青不想再等下去,對著葉梅說道︰「姐姐,要不然我們晚上偷偷潛入宮,去見二少夫人。」弄清楚到底什麼情況,為何晏雲暖不回來,還被北齊國的皇帝冊封為清河郡主?

葉梅撇了她一眼︰「我知道你擔心二少夫人,我們都擔心。但你要記住二少夫人的吩咐,在客棧等消息。」誰都著急,只是晏雲暖的命令,她們要听從。好吧,也只能這樣,不過等到晚上,她偷偷溜出去。等平陽侯離開後,晏雲暖去見皇帝,跟他辭行。

「暖兒,你就留下多陪著皇爺爺好不好?皇爺爺好不容易找到你,你皇祖母才過世幾日。」皇帝眼中帶著懇求,晏雲暖著急要盡快找到莫林梓,似乎猜到她的意思。皇帝繼續道︰「皇爺爺知道你迫切的想找莫林梓,我已經派人去查找,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你就再留下多陪著皇爺爺好不好?」

看著一個垂暮的老人,晏雲暖唯有點頭答應。畢竟皇帝有些可憐,疼愛多年的兒子不是親生兒子。心愛的女人齊妃也去世,還有連皇叔在天牢自盡,死去很容易,活著的人卻備受煎熬。要不是不放心朝政,恐怕皇帝亦會隨他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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