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雲冬愧疚的走過來︰「小九,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帶她們母女出府去。」回來的路上,晏雲冬已經自責萬分。「四姐,這不是你的錯,別多想。」晏雲暖沒時間安慰晏雲冬,說完快速走到床前,蹲子。輕輕的喊著謝氏,听到熟悉的聲音,謝氏勉強的撐著最後一口氣,睜開眼楮。
「妹妹,總算等到你了。」謝氏有氣無力的開口,莫雨荷乖乖的站在晏雲暖的身邊,雙手蜷起,微微顫抖。為什麼要讓她們母女受那麼多的苦頭,好不容易謝氏跟莫林旺和離,她們月兌離苦海。沒想到謝氏要永遠離開她,一想到要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沒有依靠,莫雨荷的淚水不知不覺流下。
「姐姐,我來了,有什麼話,你慢慢說,不著急。」晏雲暖緊緊握住謝氏慢慢伸出的手,謝氏扯了扯唇角︰「妹妹,我不著急,我自己的身子很清楚,恐怕活不過今日。」刺進胸口的匕首很深,到現在都沒有拔出來,誰也沒有這個膽量承擔後果,只能按照謝氏的意思請晏雲暖過來見她最後一面。
晏雲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好才好,畢竟謝氏真的快要不久于人世。謝氏朝床邊的莫雨荷伸出另外一直手,「來,雨荷,到母親身邊來。」莫雨荷快速的握住謝氏溫柔的手,「母親,雨荷在這。」謝氏不舍的望著唯一的女兒把她的手緩緩的交到晏雲暖手中︰「妹妹,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替我照顧雨荷。代替我看著她風風光光的出嫁,可好?」
莫雨荷低頭哭泣著,梁義松恨不得沖過去安慰她,可惜被晏雲冬拉住,用眼神示意他不許亂動,梁義松只好噘著嘴轉過臉。不過有九姨母保護莫雨荷,以後肯定不會有人敢欺負她。「姐姐,你放心,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照顧雨荷,把她撫養長大,替她找一個如意郎君,讓她風風光光的出嫁。」
晏雲暖的眼眶微微泛紅,謝氏松了一口氣,「妹妹,你的恩情我只有下輩子纈草償還。」就知道晏雲暖不會拒絕她,謝氏可是安心的離開。就在這時,莫林旺出現在門口,梁周柏快速走過去攔住他︰「莫大少爺,你還是請回吧!」想要擄走莫雨荷的人恐怕就是眼前的莫林旺,現在得知謝氏要死了,假惺惺的來探望,真是可惡。
梁周柏生平最討厭惺惺作態之人,莫林旺一把推開梁周柏︰「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把他攔住!」說完快速推開門走進去,莫林旺必定有備而來。謝氏望著慢慢走進來的莫林旺,迅速轉過頭去,足以說明一切,晏雲暖仰著頭讓眼眶中的淚水不落下來。
「你來做什麼,母親不想見到你,你走,你走,你走!」莫雨荷憤怒的瞪著莫林旺,「我是你父親,你還沒資格這樣跟我說話,站到邊上去!」到這個時候莫林旺還在擺父親架子,他對莫雨荷幾年不聞不問,現在想起是她父親來了,真是可笑。
晏雲暖一把摟過莫雨荷,噙著笑︰「大哥,姐姐不想見你,你還是趕緊離開吧!」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謝氏,同時朝晏雲冬使眼色,讓她帶著兩個孩子離開,讓他們知曉不是好事。屋里很快剩下謝氏、晏雲暖還有莫林旺,「大哥,不要告訴我,那兩個蒙面黑衣人跟你無關。」
說出來晏雲暖都不相信,京城中,除了莫林旺還有誰會想要擄走莫雨荷用來脅迫謝氏,讓她妥協。莫林旺得知謝氏被其中一人用匕首刺傷,早就把他們兩人給殺了,替謝氏報仇。他悄悄潛入謝氏的屋里,讓她們母女搬去他買的宅子。可是被謝氏拒絕,他就想用莫雨荷來讓她妥協,怎麼也沒想到,蒙面人會對謝氏下手。早知如此的話,他寧願沒有花錢找他們。
當然兩個蒙面人不會有好下場,來之前就被莫林旺處理了。第一為了給謝氏報仇,第二就是不想留下把柄落在其他人手中,萬一傳出去,他在京城就待不下去,長公主也不會饒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晏雲暖能猜到,不過蒙面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晏雲暖猜到又如何,反正他不會承認。
莫林旺並不承認,早就在晏雲暖預料之中,「弟妹,我還有些要跟謝氏說,你還是出去吧!」他們就算和離,曾經幾年的夫妻,謝氏總不至于還要趕他出去。謝氏淡淡的望了莫林旺一眼,「我跟你之間恐怕沒什麼好說的,我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用不著莫大少爺親自登門。」
莫林旺雙手握拳,到這個時候謝氏還在逞強,「弟妹,你要是再不出去,就別怪我不客氣。」他口氣倒是不小,晏雲暖正要開口懟上莫林旺,卻被謝氏阻止︰「妹妹,你先出去下。」她倒想听听莫林旺要說些什麼,這是她的選擇,晏雲暖唯有尊重。
當然臨走前少不了瞪了莫林旺一眼,要是他敢胡來的話,他們都在門外,不會放過他。「你安心的走吧,我會把雨荷撫養長大,我後院也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你放心。」莫林旺上前輕握謝氏的手,怎麼也沒想到謝氏居然沒反抗。莫林旺心里一驚,要是早些對謝氏溫柔一些,拉下臉面,是不是謝氏就會回心轉意,不會听晏雲暖那個女人的蠱惑,非要跟他和離。
一想到這些,莫林旺內心對晏雲暖的怨恨又加深了。謝氏淺淺一笑,「莫大少爺,你說這些已經晚了。」晚了,怎麼會晚呢,莫雨荷是他們的親骨肉,謝氏不在了,日後他還能看著她來回憶謝氏。謝氏用盡全身的力氣,從枕頭下掏出一把剪刀,對準莫林旺的胸膛刺過去,當莫林旺毫無準備,就這樣被謝氏刺傷。
此刻謝氏的眼里充滿了輕松,這些年她所受的苦皆是拜莫林旺所賜,終于可以解放了。當然她不會讓莫林旺那麼舒服的活下來,至于莫雨荷,不用擔心,晏雲暖是個可靠自然。
既然答應照顧莫雨荷,一定會辦到。莫林旺吐了一口血,身子往後退了兩步,伸出手指著謝氏︰「你,好狠毒,我哪里對不住你,你可知道,要是我跟你一樣不在人世。那麼雨荷呢,她一個小姑娘怎麼生存下來,我知道你對我有頗多的怨恨,但不能那麼自私。」
這個時候莫林旺還在說教,「莫林旺,你就是貪生怕死,何必說那麼多廢話。我告訴你,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做墊背。我早就在剪刀上下了鶴頂紅,就算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還是乖乖的等死吧!」最毒婦人心說的一點兒沒錯,再等到晏雲暖等人進屋後,發現謝氏和莫林旺都沒有氣息。
有一把剪刀插在莫林旺的胸口處,看來是謝氏所為。莫雨荷在一天之內失去父母雙親,晏雲暖要帶她回明國公府見長公主。梁義松緊緊的拉著晏雲暖的衣袖,「九姨母,你帶著我一起回去好不好?」這孩子,晏雲暖對著身後拉著梁義松的晏雲冬搖搖頭。
晏雲冬立馬蹲子,撫模梁義松的腦袋,安慰他︰「松兒,听話,九姨母現在要帶著雨荷回去有要緊的事。你別添亂,她們很快就會回來,听話,要不然的話,我和你父親明日就帶你離開京城。」
這番話說的梁義松只能妥協,依依不舍的走到莫雨荷的身邊,小聲說道︰「你放心,以後有我和九姨母保護你,沒人敢欺負你。」晏雲暖牽著莫雨荷上了馬車,臨走之前,莫雨荷突然給了梁義松一個燦爛的笑容,讓他高興的不行。晏雲冬用手肘倒到身邊的梁周柏。
「看到沒有,松兒怕是喜歡上人家小姑娘。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不知像誰?」言語中帶著些許氣憤,她的兒子對人家小姑娘那麼好。梁周柏當然賠著笑哄著晏雲冬,可不能讓夫人生氣,否則後果很嚴重。長公主派人把莫林旺的尸首接回明國公府,要安葬在祖墳當中。
至于謝氏,跟莫林旺和離,便不是莫家的人。隨便葬在何處都可以,至于面前的莫雨荷,跟她並沒有半點血緣關系。听到晏雲暖要把她留在身邊照顧,長公主當即反對,「不行,這丫頭跟謝氏不是莫家的人,不能留在府上。你要是實在想照顧她,就在外買處宅子。」
說完閉上眼,這件事沒有商量的余地。這時莫雨荷輕輕的拉扯晏雲暖的衣袖,輕輕搖搖頭,不希望看到長公主跟晏雲暖僵持不下。真是個乖巧的孩子,著實讓她心疼。很快晏雲暖就要離開京城,莫雨荷一個人在外她也不放心,還是讓晏雲冬暫時照顧她一段時日,等她回到京城再說。
梁義松巴不得能跟莫雨荷待在一起,晏雲暖的話一說完,果然不出她所料,梁義松裂開了嘴︰「九姨母,你放心,我肯定會照顧好雨荷妹妹。」說著還用力的拍著胸脯,晏雲冬夫妻倆笑的不行。接下來就是忙著尋找周明雪,田武回來稟告,整個京城差不多都翻遍了,就是沒有她的下落。
這可如何是好,不能再拖下去,畢竟時間緊急。葉青輕聲道︰「二少夫人,奴婢覺得,您還是先啟程去北齊國,田武留在京城尋找郡主。一旦找到郡主,就快馬加鞭趕去跟你會合,你覺得呢?」這也不是不行,眼下也只能這樣辦。晏雲暖的肚子早就餓的不行,葉青朝門外的丫鬟使眼色,很快就端上來一桌子她愛吃的飯菜。葉青在一邊伺候她,吃的還算飽。
第二日晏雲暖誰也沒說,直接去了北齊國。對外自然稱病不見客,在院子閉門養傷。長公主當然心知肚明,晏雲暖已經去了北齊國,就看他們的造化了。不是長公主冷血無情,而是有些事,必須要考他們自己。在皇宮里,晏雲竹今日才听說獨孤婷如今住在太後的寢宮,一大早太後身邊的嬤嬤就去她寢宮把東西搬過去。
聖上不是下旨讓她離開京城,去給東周國祈福,怎麼太後會留下她?其中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不行,獨孤婷不能留在宮里。正好身邊的宮女過來請示,要不要去給太後請安。
恰好過去會會太後,還有見見獨孤婷,不要以為有太後庇護,就可以高枕無憂,門都沒有。聖上下朝後來找晏雲竹,听說她去給太後請安後,快速轉身前往慈寧宮。晏雲竹去見太後做什麼,昨日明明說的好好,她只要安心在寢宮待著,不用去見任何人,只要陪著他就行,怎麼不听話。
等回頭看他怎麼收拾她,不過就是小小的懲戒一番。畢竟晏雲竹在外受了不少苦,他心疼還來不及,怎麼舍得真的下手。只是沒想到,到太後寢宮正好看到晏雲竹把獨孤婷推到在地上,太後板著臉︰「聖上,正好你來了,你也看到了,這就是你為我們東周國挑選的好皇後。如妃不過听哀家的話過去給皇後敬茶,她倒好,反過來推了如妃一把。」
聖上笑著走過去︰「太後,不過就是小事而已,想來如妃不會放在心上,是不是?」獨孤婷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說。獨孤婷委屈的低下頭,跪在太後面前,「求太後為臣妾做主!」這話一說,頓時讓聖上火冒三丈。她居然有膽子來找太後,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太後被她迷惑的留下她,真是可惡。
他下的聖旨在她們眼里就是廢紙一張,晏雲竹微微一笑︰「如妃妹妹,本宮不過輕輕一避,不知你為何會摔倒在地上。」真是笑話,獨孤婷以為這樣就能讓她低頭。還有太後,看來也是向著獨孤婷,她們設計好了要陷害她。獨孤婷什麼話都來得急說就昏過去,聖上準備牽著晏雲竹的手離開。
被太後嚴肅的開口叫住︰「站住,聖上,好歹如妃也是你的妃子,你就這樣厚此薄彼,日後怎麼讓朝中的大臣看你。」嬤嬤得到太後的示意,很快就去請太醫。當然晏雲竹和聖上沒走的成,留下听太醫診斷,萬萬沒想到獨孤婷居然有兩個月的身孕。太醫笑著恭喜太後和聖上,當然還有臉色不好看的晏雲竹。
原來是這樣,獨孤婷有身孕,怪不得太後一直護著她。她還納悶呢,現在終于知道了。聖上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拉著晏雲竹要跟她解釋。晏雲竹媚笑著給聖上道喜,還自稱身子不適,要回宮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