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都是林旺無能,未能挽回謝氏的心。」說著跪在地上,長公主嘆口氣︰「你們既然已經和離,那就罷了。到時候本宮再為你找個溫婉賢良的繼室,就是不能再重蹈覆轍,你後院需要好好清理一番。」長公主點到為止,莫林旺是聰明人,很清楚她話里的意思。
千恩萬謝的離開長公主的院子,怒氣沖沖的回到院子,迅速派小廝去查探後院可疑的姨娘。管家沒想到晏雲暖會回府,連忙上前迎接︰「見過九姑女乃女乃。」「管家,不用多禮,起來吧!你派人把大姑女乃女乃西邊的院子打掃一下,待會讓人把謝夫人母女的東西抬過去。」
晏雲暖快速吩咐道,管家連忙點頭答應。轉身晏雲暖便去扶著謝氏下馬車,莫雨荷被葉梅抱在懷里,跟在她們身後走進去。「九姑女乃女乃,府上來了貴客。」管家緊跟晏雲暖的步伐,貼著她耳邊嘀咕道,晏雲暖下意識的問道︰「貴客,什麼貴客?」「九姑女乃女乃,是您四姐一家。」
管家笑眯眯的回答,四姐一家,晏雲冬一家來京城了,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太震驚了。看來今日她回來,還真是來對了。晏雲暖讓管家帶著謝氏母女下去歇息,她則是去見晏雲冬一家。梁周柏此刻在院子陪著梁義松玩木劍,眼尖的看到晏雲暖來了,梁義松隨手就把木劍給扔在地上。
梁周柏剛想教訓他幾句,就見梁義松飛奔到晏雲暖身邊,親昵的抱著她的大腿︰「九姨母,九姨母,松兒可算見到你了,松兒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松兒?」這一路上,梁義松不知道念叨晏雲暖多少次,听得梁周柏和晏雲冬的耳朵都起繭,但沒辦法,誰讓梁義松跟晏雲暖的感情要好呢!
晏雲冬听到外面的動靜,在丫鬟的攙扶下走出來,沒想到看到自家兒子正在對晏雲暖撒嬌,不由無奈的搖搖頭,走到梁周柏身邊,「看到沒有,在他的心里,恐怕你我二人都比不上他的九姨母重要。」「夫人,在我的心里,你最重要。」梁周柏這話說的,讓晏雲冬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松兒,九姨母當然想你了,只是你既然來京城,為何不讓人去通知九姨母?」晏雲暖親切的蹲子跟梁義松說話,梁義松噘著嘴,看了一眼身後的梁周柏︰「還不是父親說,不能隨意的打擾九姨母。要等過幾日才能去見你,還說九姨母嫁人了,松兒要跟你保持距離。」
她的女兒身想必李氏早就告訴晏雲冬一家,她在梁義松口中的稱呼也由九舅舅變成了九姨母。「松兒,不管九姨母有沒有出嫁,永遠都是你的九姨母,什麼時候想我了,都可以來找我。」「嗯,九姨母,還是你對松兒最好。」梁義松還真會說話,晏雲暖心里很暖,摟著他入懷。
很快便牽著他的手走到晏雲冬和梁周柏的面前,「四姐、四姐夫,許久不見,別來無恙。」晏雲冬瞪了一眼得意忘形的梁義松,可他不在乎,反而朝晏雲冬做了鬼臉。「托九妹的福,一切安好。」「父親,你要做什麼,你要做什麼,我還有話要跟九姨母說呢!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梁周柏突然把梁義松抱起來,朝院外走出去,讓晏雲暖姐妹倆好敘敘舊。梁義松的聲音很快就听不到了,晏雲冬上下左右來回打量晏雲暖一圈,還真是沒想到,她居然是女兒身。就算李氏告訴她,她還是不敢相信。如今也由不得她不相信,「四姐,好了,有什麼話,我們屋里說,走。」
親昵的挽著晏雲冬的手臂走進屋,至于謝氏被管家領到院子歇息,莫雨荷噘著嘴撒嬌道︰「母親,我能不能出去玩會?」總在床上待著,很悶,很無趣。謝氏溫柔的撫模她的腦袋︰「雨荷,母親答應你,很快就能出去玩,但是你要養好身子,這樣才能讓母親放心,乖,听話。」
「那好吧,可是母親,您答應過我,等我養好身子就讓我出去玩。」莫雨荷滿臉期待的盯著謝氏,謝氏又豈會讓她失望,母女倆笑著抱成一團。「母親不放心你們三姐妹在京城,特意讓我和夫君到京城來探望你們。」晏雲冬親昵的握住晏雲暖的手,嗯,看來她嫁到明國公府過的日子還不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並沒有愁容滿面,回去能跟李氏交差,順便讓她安心,別操心晏雲暖了。「四姐,麻煩你們了,等回頭有時間,我會跟夫君一起回去探望母親她們,還請四姐代為轉告。」晏雲暖的話,她會原封不動的帶給李氏。「對了,既然來京城,就多待些日子,也好讓我盡地主之誼招待你們。還有松兒,要不然讓他隨我回府小住幾日?」
梁義松對她的想念,顯而易見。晏雲冬噗嗤笑出聲,「四姐,為何發笑?」晏雲暖好奇的看著她,「小九,你是不知道,原本我們夫妻倆沒打算帶著他來京城。這孩子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我們要來找你,偷偷模模的藏在箱子,我們也是出了東林縣才發現。沒辦法,只能帶著他來京城。」
真是奇怪了,梁義松對晏雲暖感情那麼深厚,「四姐,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更要帶著松兒回府小住幾日。你也知曉,我不能每日都出府,就讓松兒陪著我幾日,好不好?」晏雲冬真是沒辦法,梁義松動不動會跟她撒嬌,但面對梁周柏,梁義松可不會。
晏雲暖就算出嫁,還是姑娘家的性子,「好,只要你不覺得麻煩,就帶著他回府小住幾日。若是他鬧騰的話,你就派人送他回來,可別讓他給你惹禍。」晏雲冬別的不擔心,就擔心梁義松給晏雲暖添亂。晏雲暖莞爾笑道︰「不會的,四姐,松兒乖巧的很,你別擔心。」
梁義松氣鼓鼓的瞪著梁周柏,「哼,父親,我就知道你小心眼,還在記恨我躲在箱子里沒告訴你們!」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雙手叉腰,梁周柏原本一心一意想要個女兒,很是貼心。晏雲冬在生梁義松的時候,傷了身子,大夫說,最好不要再讓她有身孕,否則會傷及性命。
這嚇得梁周柏不敢再要女兒,對著兒子經常板著一張冷臉。要不是他的話,晏雲冬的身子也不會差,每每到了冬天,便會手腳冰冷,渾身發冷。「松兒。」晏雲冬溫柔的喊了一聲,梁義松就立馬乖巧的小跑過去,「母親。」梁周柏真是氣不過,這孩子怎麼變臉那麼快,不知道隨了誰的性子。
「母親,您說的可是真的?」梁義松杏目瞪圓,直勾勾的盯著晏雲冬,剛才晏雲冬在他耳邊小聲的告訴他,要讓他去晏雲暖的府上小住幾日。「當然是真的了,母親不會騙你,要是不信,可以問你九姨母。」晏雲暖連忙笑著點頭,梁義松高興了許久。
梁義松被晏雲冬牽著回去收拾東西,梁周柏緊隨他們身後準備回去,「四姐夫,等等,我還有話想問你。」晏雲暖有些緊張的望著他,沒想到晏雲暖出嫁了還會關心梁周文。「四姐夫,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過的可好?」梁周文是個死心眼的人,從梁義松的口中得知晏雲暖是個姑娘,樂得不行。
跑到梁老爺和梁夫人面前去請求他們答應讓他娶晏雲暖進門。可想而知,梁老爺有多吃驚,本來答應的好好,同意讓梁周文娶晏雲暖。可後來出了晏東南的事,李氏等人回到東林縣,梁老爺就把梁周文困在府上,強行逼著梁夫人給他娶了一個商家的嫡女周麗華。梁周柏此次來京城之前,梁周文特意找到他,讓他不要在晏雲暖的面前提起他。
若是晏雲暖問起的話,就如實告訴她。這輩子雖說沒有緣分,但她永遠會在梁周文的心里。弟弟的痛苦,梁周柏都看在眼里,可惜無能為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誰也改變不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他一樣幸福,能娶到心愛的女子,相守一輩子。
「周文讓我給九妹帶句話,若是有時間,他希望你能為他抄寫幾句詩文。」想見不如懷念,梁周文並不想見晏雲暖,只想停留在她未離開京城之前。「九妹,若是為難的話,就不必了,我相信周文會體諒你的。」梁周柏見晏雲暖遲遲不回答,訕訕的笑著。
「四姐夫,我會給他抄寫幾句詩文,還勞煩四姐夫帶給他。」晏雲暖輕輕的開口,隨後目送梁周柏離開。去了謝氏的院子探望一番,順便帶著謝氏母女去見晏雲春,讓她幫忙多照顧一些。用完晚膳後,晏雲暖便帶著梁義松一起回明國公府。一路上梁義松在馬車上說個不停,把從離開東林縣到京城看到新鮮奇怪的事情一一說與晏雲暖听。
「九姨母,你不知道,當我爹娘看到我從箱子里出來的那一刻,他們都驚呆了。還是二叔對我好,給我出了這個好主意。要不然的話,我都不能來京城見到九姨母。」說著親昵的挽著晏雲暖的手臂蹭了蹭,九姨母身上的聞到真香,跟母親一般。
「你啊,平日大家對你就是太過于寵愛,才會讓你沒有了分寸。你才四歲,遇事記得多跟父母商量。」梁義松想見她,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自從她來京城後,便很少給東林縣去信。真沒想到梁周文會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這叔佷倆不知該說什麼好。提到梁周文,她眉宇間又增添了幾分憂愁。
娶一個不愛的女子進門,要共度一生,後半輩子想必很煎熬。回去她定要找首詩文勸勸他,想開一些。梁義松委屈的撅著小嘴︰「九姨母,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嗯,這才是乖孩子,馬上就要進府,九姨母要提前跟你說一聲,府上的規矩可能有些多。你可別給九姨母惹禍哦,要不然小心九姨母教訓那你。」
晏雲暖輕柔的笑道,梁義松伸出手重重的拍著胸脯,「九姨母,你且放心,松兒知曉。來之前母親千叮嚀萬囑咐,也讓松兒不要給你惹禍,松兒會乖乖的听話,還請九姨母放寬心。」晏雲暖寵溺的撫模他的腦袋,他能知道這些,實屬不易。她會讓葉梅貼身陪在梁義松的身邊照顧他,當然也少不了要給田武安排機會,讓他們多接觸接觸。
晏雲暖還等著喝他們倆的喜酒呢!晏雲冬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都沒有入睡。梁周柏不由的輕拍她的肩膀,「怎麼了,冬兒?」既然梁周文問了,晏雲冬也沒必要瞞著他,「夫君,我擔心松兒,這孩子雖說有些小聰明,可是明國公府上的規矩甚多。你說要是萬一松兒他……」
晏雲冬實在不敢想象,梁周文輕輕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冬兒你在擔心松兒。明國公府就算規矩多,可松兒不過一個四歲的孩子,還有誰能陷害他不成。況且依照他的性子,若是有事定然會去告訴九妹。」晏雲冬就是想太多,梁義松幾乎沒離開過他們夫妻的身邊,男孩子就應該多出去走走看看,對他未嘗不是好事。
晏雲冬斜視的看著梁周柏,他的心倒很大,一點兒也不擔心梁義松。哼,有些氣憤的轉過身,背對梁周柏。這是何意,梁周柏不明白,難道他說錯話了。「冬兒,都是我不好,我錯了,要不然我明日就去明國公府把松兒接回來,你看如何?」低聲下氣的貼著晏雲冬的耳邊嘀咕。
晏雲冬頓時惱火的轉過身︰「今日我們都答應松兒和小九,要讓松兒陪著她幾日。這倒好,還不到一日的功夫,你就去接松兒。你說松兒怎麼可能會高興,還有小九,定然也不會高興。」晏雲冬什麼都好,就是一遇到梁義松的事就不能冷靜,會想很多。「冬兒,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孔夫子說的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晏雲冬,此時的晏雲冬慢慢意識到,今晚確實是她太多慮。跟梁周柏夫妻多年,知道他的脾氣,便放低聲音︰「夫君,對不起,我也是太關心松兒,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