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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 正面沖突(二)

說完便端起桌上的茶慢慢的喝起來,她說的沒錯。周明雪既然來了,想必就是要跟她挑明,何必再兜圈子。晏雲暖深呼吸幾口氣,調整好心情。平靜道︰「郡主,實不相瞞,這是我七姐之物,我曾經在她的閨房中見過此物。」「嗯,晏小九,你認得此物是你七姐之物,本郡主也就不必兜圈子。知道你在查找她的下落,你要是答應跟本郡主去北齊國,你很快就能見到她。」

一直以來都是她嘀咕面前的周明雪,東陽王父子謀反,她居然能獨善其身,想必有過人之處。「郡主,妾身不明白,為何執意要妾身去北齊國,難道其中有什麼隱情不成?」知道從周明雪的嘴里打探不到什麼,試探一下總是可以。「晏小九,你別想套本郡主的話,你只管說,想不想見到你七姐就行。」

其他的話就不必說,晏雲暖做夢都想見到晏雲竹。不知道這些日子她過的可好,晏雲暖用力的點點頭︰「郡主,只要你能讓我七姐平安的出現在我面前,我就答應你去北齊國。」「好,爽快,晏小九,有你這句話,本郡主就放心了。你只管等著我的好消息,這塊手帕,你就留著吧!」

周明雪真是一刻也待不住,起身就準備離開。「晏小九,好了,你就別送我了。正好來明國公府,我順便去探望一下大舅母,你要不要一起?」周明雪偏著頭輕笑道,去長公主的院子還是算了。她每逢初一十五才回去,平日可不願意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下還是謝氏的事要緊。

並不是沖動之下才答應周明雪,一來定北侯和莫林梓派出去的人遲遲都沒有消息。二來莫林梓不是去護送二公主去北齊國和親,順便可以給他一個驚喜。夫妻倆在北齊國重逢,豈不是很美妙?另外周明雪三番五次的讓她去北齊國,到底是何用意?還有之前皇後身邊嬤嬤對她說的話,她一直都記在心上。

要是有朝一日能去北齊國,一定要查探清楚,才能心安。傍晚長公主就派人請莫林旺和晏雲暖去她的院子一趟,不用想也知道為了謝氏。莫林旺為的就是等長公主出面,「見過長公主。」「見過母親。」兩人同時給長公主請安,「行了,都起來吧!」

屋里的氣氛很是詭異,長公主拍著桌子︰「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眼里還有沒有本宮,在府上胡鬧就算了。如今都傳遍整個京城,是不是都想讓人看我們明國公府的笑話?」莫林旺和晏雲暖迅速的跪下,「長公主,請息怒,都怪林旺沒用,連謝氏都管教不了。」莫林旺還真會說話,晏雲暖不由在心里月復誹︰他要是連謝氏都管教不了,為何這些年謝氏受盡他的折磨不敢吱聲。

連莫林旺把莫雨荷送出府外,也不敢到長公主的面前告狀。還不是懼怕莫林旺,之前她不知曉。現在她既然知曉,就不會讓謝氏母女受委屈。晏雲暖並沒吱聲,長公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讓莫林旺說出事情的原委。莫林旺恭敬的作揖︰「長公主,事情就是如此,林旺不敢有半句胡言,還請您明察。」「雲暖,你怎麼說?」

不可能偏听一家之言,長公主把玩手中的佛珠,目光落在晏雲暖的身上。「回母親的話,大哥說的幾乎都沒錯,可是有一點妾身想當著母親的面問大哥,雨荷可是大哥的嫡親女兒,為何大哥要一聲不吭的送她出府?就算她出了水痘,大哥擔心她會傳染給府上其他的人。

可是作為一個父親,妾身在你的身上看不到半點的憂傷,反而有些竊喜。妾身並無有意冒犯大哥,還請大哥見諒。」晏雲暖緊緊的抓住莫林旺送走莫雨荷一事咬著不放,長公主的目光轉而落在莫林旺的身上。莫林旺急忙抬起頭︰「回長公主,並不是林旺冷血無情要送走雨荷,她是我的女兒。可是她出得水痘,那可是瘧疾,留在府上,會影響其他的人。林旺也是無奈之舉,還請長公主明察。」

「大哥,既然你為了府上的人著想,那請問大哥,為何要毒打大嫂,還把她推到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她忍受傷痛而不去請大夫?」晏雲暖步步緊逼,莫林旺真沒想到她如此伶牙俐齒。敢當著長公主的面告他的狀,莫林旺自然不服氣,這是他後院之事,豈容晏雲暖插手。

晏雲暖自知理虧,愧疚的低頭︰「母親,妾身本不應該多事,只是大嫂身為女人,難道就應該被大哥欺辱?」長公主對他們之間的事差不多都清楚,輕描淡寫道︰「林旺,如今雨荷在何處?」莫雨荷再怎麼說也是莫家的子孫,他要把人送出去之前怎麼也要跟長公主打個招呼,否則就是目中無她。

莫林旺撲通跪下︰「回母親,她如今在一處安全的地方,請您放心。林旺早就請大夫給她醫治,但願能救治她。」水痘不是一般的病,他不敢保證一定能讓莫雨荷平安無事。丫鬟有些為難,「大少夫人,您還是別進去,長公主現在正在氣頭上呢!」好心好意的勸說謝氏,希望她能離開。府上的丫鬟們多數都很同情謝氏,她被莫林旺欺辱,多年一直忍氣吞聲。

眼下長公主把莫林旺和晏雲暖叫到屋里,听著屋里的氣氛不太好,謝氏就不用進去湊熱鬧。葉梅輕聲道︰「就是,大少夫人,奴婢還是扶著您回去歇息。要不然等二少夫人回去,奴婢恐怕真的不好跟她交代。」沒能攔住固執的謝氏,「葉梅,你要真的為弟妹著想,你就更加應該讓我去見母親。在她面前說清楚,要不然的話,母親必定會怪罪于弟妹。葉梅,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別愣著,趕緊進去通傳。」

葉梅不再吱聲,謝氏的目光便落在丫鬟的身上。丫鬟沒辦法,只能回過頭去到屋里請示長公主。長公主還正準備派人去請謝氏過來一趟,沒想到她主動送上門,自然最好。很快謝氏就被丫鬟領著到長公主面前,「妾身見過母親。」「嗯,起來吧,來人,給大少夫人看座。」

謝氏受的苦,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她的性子太過于恬淡,不爭不搶,誰也沒辦法去改變什麼。晏雲暖這幾日一直在想晏雲暖說的話,還有思考她對定北侯的感情。偶爾有興致的時候,便讓嬤嬤把女兒抱到身邊逗弄一番,看著女兒的五官,尤其一雙眼楮特別肖似定北侯。

她不由的嘆氣,看來這輩子她們母女要跟定他了,雙手合十的祈禱定北侯在邊境安安穩穩,切莫出事。等出了月子,她也許能帶著孩子一起去見他,給他一個驚喜。當然眼下最重要的要養好身子,這樣才能離開京城。太後跟聖上母子之間緩和不少,她也懶得去找獨孤婷的麻煩。

聖上不是沒有分寸之人,並沒有一直寵幸獨孤婷。太後挑選的進宮的妃子,他礙于面子,寵幸了好幾個。只是怎麼都沒想到,會引起獨孤婷的憤怒。聖上來到她的寢宮外面,居然被她拒之門外。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讓京城的人恥笑,「林公公,你去敲門,朕就不相信,如妃娘娘不開門。」

在門里抵著寢宮門的宮女們嚇得不輕,獨孤婷的命令不能不听,但門外畢竟是一國之君的聖上。獨孤婷也不過想給聖上一個下馬威而已,並不是真的不讓他進來。很快在林公公的勸說下,獨孤婷就出來迎接聖上,臉色不太好看,看來她還生氣著呢!

聖上無奈的牽著獨孤婷的手走進寢宮,宮女們忙不迭的離開。「你呀,還真會使性子,若是傳到太後耳中,你想過什麼樣的後果沒有?」親昵的點著獨孤婷的鼻尖,獨孤婷沒吱聲,只是冷冷的哼了聲。「朕知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可你也要體諒朕,朕是一國之君,不能事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這你也是知曉的,所以就別給朕添堵了,行不行?」

難道在聖上的眼里,她就那麼惹人嫌棄。「哼,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在您的眼里,也只有她,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獨孤婷這話未免說的太傷人心,聖上或許就不應該來她的寢宮。謝氏遞給晏雲暖一個放心的眼神,她不會讓晏雲暖為難。

「回母親,今日當著您的面,妾身想跟夫君和離,還請您成全。」其他的話,也沒必要多說,謝氏恭敬的跪下,等著長公主發話。莫林旺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指著地上的謝氏︰「你,你,你可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和離兩個字豈能輕易就說出口,一定是晏雲暖,一定是她。

要不是她,謝氏怎麼會想到和離,要是傳出去,謝氏跟他提出和離,他的臉面還往哪里擱,京城根本就沒他的容身之地。不行,莫林旺一定不能讓謝氏跟他和離,「大少爺,妾身自然知曉。」「既然知曉,你還當著母親的面胡說,還不趕緊收回。」

莫林旺急忙的拉著謝氏準備起身,被謝氏靈敏的避過去。和離兩個字能從謝氏口中說出,恐怕跟晏雲暖月兌不了干系。這處戲真是越來越精彩,長公主沒有打斷他們夫妻倆的對話。

謝氏搖搖頭︰「大少爺,你錯了,妾身想和離並不是一日兩日。這一次您實在讓妾身寒心,一聲不吭的就把雨荷送出府。就算她得了水痘,你擔心會傳染給府上其他的人。但怎麼也要跟妾身說一聲,她可是從妾身肚里爬出來,是妾身唯一的孩子。而且至今你都不願意說出她的下落,你讓妾身怎麼收回?」

謝氏自從嫁給莫林旺,並沒有過安生的日子。整日都在惶恐中度過,要不是這次因為晏雲暖提起,她都差點兒忘記,她還能和離,正大光明的離開明國公府,帶著女兒一起離開。「母親,謝氏一定受人挑唆才會提出跟兒子和離,兒子自問這些年沒有半點對不住她,還請您明察。」

一切都交給長公主來決斷,長公主不由的冷哼,這個莫林旺還真覺得她會偏向他?護著明國公府的聲譽不成,其實對她來說,謝氏一個婦道人家能提出和離,就足夠讓她欣賞。「雲暖,你覺得此事該如何了斷?」長公主突然話鋒一轉問起晏雲暖,她這是要讓她牽扯進來。

晏雲暖恭恭敬敬的作揖︰「母親,妾身覺得眼下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大哥大嫂和離之事,而是找到醫治好雨荷。」到時候再來商量莫林旺夫妻之事並不遲,晏雲暖說的沒錯。「林旺,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帶謝氏去見雨荷。」身為母親,最不願意跟子女分離。

尤其此刻的莫雨荷還在承受著水痘的折磨,謝氏一定要陪在身邊。「多謝母親,多謝母親,妾身感激不盡。」謝氏對著長公主不斷的磕頭,從未有過一次,如今的感謝長公主,當然也少不了晏雲暖的幫襯。最後晏雲暖主動請纓要陪著謝氏一起去見莫雨荷,長公主並未阻止。

既然她想去,怎麼都攔不住。水痘可不是小事,一旦離開府上,要等到莫雨荷病情穩定才能回府。「弟妹,你還是別跟我一起去,我去陪著雨荷便是。你還是留在府上,要不然等二弟回來,我可沒辦法交代。」一旦跟著她去見莫雨荷,那就又被傳染的危險,晏雲暖實在用不著以身犯險。

況且她幫的忙已經夠多,謝氏實在不忍心見她犧牲那麼大。晏雲暖噗嗤笑出聲,片刻後才抬起頭,「大嫂,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你恐怕不知道,我從小就出過水痘,所以我不會有事。」謝氏張大嘴巴︰「弟妹,你說的是真的嗎?」親昵的握住謝氏的手。

「大嫂,你覺得這種事我會騙你嗎?放心好了,水痘不會傳染到我,大哥恐怕早就在門口等著我們,我們還是快走吧!」免得讓莫林旺等急了,就這樣謝氏和晏雲暖就帶著葉梅姐妹倆一起離開明國公府,長公主當然少不了要派暗衛在暗中保護她們的安危。周明雪這個丫頭似乎有些不對勁,具體她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她話里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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