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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遁入空門(一)

她肚里的孩子要是自己的多好,可惜永遠都不可能。沒有晏雲春的陪伴,後半輩子王浩活著也沒意義,就算有金山銀山,那又如何?「你可不要亂來,王浩,王浩,就算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是我也養育你三十年。你還沒有報答我償還我,現在豈能殺我。王浩,你手下留情,把匕首放下,王浩。」

王浩既然敢對劉氏如此,就想過後果,不會活著離開王府。王老爺實在忍不住,想要推門進去救劉氏。怎麼說劉氏也是王浩的嫡母,養育王浩三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王浩斷然不能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來,王老爺一定要阻止他!就在這時,王浩的話讓王老爺放棄了救劉氏的念想,「還有我這十年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還不都是因為你,拜你所賜。」

「王浩,你在胡說什麼,你自己生不出孩子,跟我有什麼關系。晏雲春可是你自己喜歡,你要娶進門,跟我有什麼關系。再說了,現在晏雲春不是有孕在身,她怎麼不願回到你身邊?」劉氏現在不想其他,要是王浩敢就給個痛快,反正他也活著離不開王府。果然露出狐狸尾巴,劉氏居然知道晏雲春有孕在身。「是不是晏雲春死也不願意回到你身邊?哈哈哈哈!」

劉氏現在就賭一把,看王浩敢不敢殺了自己。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們都死了,那王府鐵定就是王金的了。這樣也如了劉氏的願,更好。王老爺不再遲疑,果斷的推開門,「你們到底再說什麼,我怎麼都不知道,春兒有孕在身,還有浩兒十年沒有自己的孩子,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劉氏?」

沒想到王老爺推門進來,劉氏心里就更有底氣,王浩當著他的面弒母,王老爺豈能輕饒王浩。「浩兒,听父親的話,放開你母親,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別動怒。」大步走到王浩身邊試圖奪過他手里的匕首,「父親,你在門外有一會,想必不用我再說,我已經知道她不是我的生母。我的生母是被她害死的,恐怕你到現在都還蒙在鼓里?」

這話是什麼意思,王老爺的目光落在劉氏身上,「浩兒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他生母的死真的跟你有關系?」劉氏勾唇淺笑︰「老爺,你現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就跟我有關系,那又能怎麼樣,你還能找我算賬。真正出謀劃策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的好母親,我不過替你母親辦事而已。」

替王老爺的母親辦事,「劉氏,你別以為現在我母親不在,死無對證,你就可以胡亂的誣陷我母親。我母親心善,豈會作出這樣的事來。就算有,也一定是你在背後慫恿我母親,是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王老爺豈能不知道,不管怎麼說,肯定跟劉氏逃不了干系。

王浩手里的匕首慢慢的放下,最後落在地上,淡淡的看著王老爺︰「現在你知道了,你想怎麼辦?」不能就這樣簡單的放過劉氏,讓劉氏就這樣痛苦的去世,未免太便宜她。王老爺瞪著劉氏︰「該死的,你原來這三十年來一直瞞著我,不讓我知曉。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不敢殺你?」

「老爺,你現在殺不殺我有何用,反正那個賤人也回不來。是你母親親手在她的湯藥里下藥,那就只能怪她命不好。要是老爺想殺我,好啊!現在就拿起地上的匕首殺了我,也好給那個賤人報仇。」劉氏偏偏不求饒,王老爺怒火沖上心頭。慢慢的撿起地上的匕首,王浩現在就要親眼看到殺害自己生母的仇人死在自己面前,才能解恨。

晏雲梅听到丫鬟偷偷告訴自己,嚇得臉色蒼白,忙不迭的趕去劉氏的院子。王金已經去了私塾,現在再派人去找他回來,就太晚了,生怕趕不上。要是劉氏在府上的地位有所動搖,那麼晏雲梅會跟著一起倒霉。等到晏雲梅出現在劉氏門口時,王老爺手里的匕首慢慢的用力逼近劉氏。

劉氏仰著頭,閉上眼楮。晏雲梅一把撲過去︰「父親,不要,不要,您不能這樣對母親。父親,您有什麼事可以好好的跟母親說,不要動粗,父親。」晏雲梅的一雙手緊緊抱著王老爺的大腿,還有身邊的王浩一臉淡然,似乎看好戲。晏雲梅求助的目光很快就轉向王浩,奈何王浩無動于衷。

王老爺低頭看了晏雲梅,「這里沒你的事,趕緊滾出去,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王老爺可不會心慈手軟,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劉氏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夠。「父親,不能,母親是您的結發妻子,陪在您身邊三十多年了,父親,您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不能殺了母親。」

王老爺听著晏雲梅的話特別氣憤,直接把晏雲梅給踹出去。劉氏緊盯晏雲梅︰「梅兒,你是個好兒媳,我知道你對我的孝心,行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別再求你父親,他不會听你的話!」晏雲梅能在這個節骨眼來救劉氏,就足以說明她對劉氏的衷心。當然非常好,「父親,您還猶豫什麼?想想我生母的死,還有春兒嫁到王府十年來所受的委屈。」

一定不能輕饒劉氏,王金不知道為何,在私塾上課坐立不安。尤其早上剛起來,眼皮直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直到晏雲梅身邊的小丫鬟急沖沖的到私塾找王金,告訴他,趕緊回去,王老爺要殺劉氏。王金一听,哪能坐下去。現在正好休息時間,抬起頭四處在找尋晏雲暖,梁周文正纏著晏雲暖不知道說些什麼。王金急忙走過去,晏雲暖微微一笑,梁周文可不待見王金。

「你走開,我有事要跟小九說。」說著準備拉晏雲暖,梁周文挺身護著︰「你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面說,非要偷偷模模,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懷疑的目光在王金身上來回打轉,王金眯著眼︰「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廢話,小九,你跟我走,我有話跟你說。」

「梁二哥,我跟五姐夫去一下,你別跟來。」梁周文怎麼也沒想到晏雲暖不幫自己這個嫡親的姐夫,居然幫王金。氣的直跺腳,但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晏雲暖跟王金離開,晏雲暖張大嘴巴,不敢置信的開口︰「你沒開玩笑吧!五姐夫,怎麼可能?」

「小九,我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一會兒夫子來,你幫我跟夫子請個假,我先走了。」「嗯!五姐夫,你趕緊回去,別耽擱。」晏雲暖目送王金急沖沖的離開,怎麼會這樣。晏雲暖搖搖頭,表示想不清楚,會不會跟晏雲春有關系?不去想,反正晏雲春鐵定不會跟王浩繼續在一起,慢慢走向梁周文。

王金趕回府上的時候,才剛剛知道大夫來過給晏雲梅把脈。劉氏在晏雲梅的身邊緊握她的雙手,冰涼冰涼,劉氏生氣的瞪著王老爺和王浩,都怪他們父子倆。王金趕緊走過去︰「母親,梅兒怎麼了?」冷冷的看了一眼王老爺︰「金兒,你自己去問你父親去!」

劉氏知道不願意告訴王金,王老爺訕訕的笑著咳嗽,真是難以啟齒。王浩勾唇︰「二弟,二弟妹小產了。」晏雲梅小產,那就說晏雲梅肚里有孩子了,現在沒了。「母親,怎麼會變成這樣,我走的時候,梅兒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現在梅兒肚里的孩子沒了,母親?」

王金看了一眼床上的晏雲梅,臉色蒼白,沒有半點兒血色。到現在都還沒醒,丫鬟已經去熬藥。劉氏松開手,心疼的看著王金︰「這恐怕要問你父親了,要不是他的話,梅兒肚里的孩子也不會沒了。」父親,王金猛地起身走到王老爺身邊︰「父親,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那麼狠毒。這可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父親,你是不是看大哥沒有自己的孩子,也不希望我有自己的孩子。父親,我知道你偏心大哥,我也沒說什麼。怎麼現在連我的孩子你也不放過,父親?」

王老爺听著王金的話,很想安慰安慰他,但是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王金見王老爺不吱聲,接著說︰「父親,你是不是要把梅兒趕出王府你才開心,我從小就知道父親不疼我。父親最疼愛的兒子就是大哥,大哥把大嫂娶進門,父親對大嫂多好,可是對梅兒呢!為什麼要差別對待,梅兒也是你的兒媳婦。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父親盡管跟我說,為什麼不放過我的孩子?還有大哥,我對你一向敬重,很听你的話,你為什麼不攔著父親?」

王金在路上從小丫鬟的嘴里知道個大概,現在特別厭惡王浩和王老爺,把自己的孩子弄沒了。劉氏偷偷的抹眼淚,不說話。王老爺氣憤的開口︰「你說夠了沒有,你什麼都不知道,一回來就對父親和兄長這樣說話,都是你母親平日慣的你!說話口無遮攔,沒大沒小。金兒,我就說最後一遍,我不知道梅兒有孕在身,還有誰讓梅兒多管閑事,我不過是無心,既然沒了,就沒了。你們還年輕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孩子。」

只能如此,王金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孩子,現在還沒來得及感受,孩子就沒了。晏雲梅慢慢睜開眼楮,「相公,相公,你怎麼回來了?」王金伸手緊握晏雲梅,劉氏側身,讓王金跟晏雲梅夫妻倆說說話。「梅兒,我就是想你了,回來看看你。」

晏雲梅懷疑的看著王金,不可能,肯定有什麼事。這個時候小月復才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疼痛,晏雲梅頭上都冒汗,把王金嚇得不輕︰「梅兒,你怎麼樣?要不要緊,我再去請大夫來。」「相公,我肚子不舒服,相公。」顧不上還有王老爺夫妻和王浩在場,就對著王金撒嬌。

丫鬟急忙忙的端著熬好的湯藥給晏雲梅,「我身子沒事,我不要喝藥,你把湯藥端走,我聞著不舒服。」晏雲梅轉過頭,王金冷漠的瞪著王老爺和王浩,都是他們倆惹的禍。王老爺氣憤的轉身離開,王浩緊隨其後。劉氏走過去輕拍晏雲梅的手︰「梅兒,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和金兒還年輕。听母親的話,現在好好養好身子,不要傷了身子。」

「金兒,私塾那邊我派人去給你暫且請兩天假,好好在府上陪陪梅兒。好好勸勸梅兒,我先走了。」王金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嗯!母親,您走好。」也沒心思送劉氏出門,王金轉頭握住晏雲梅的雙手︰「梅兒,你現在就好好養好身子,孩子日後還會有的。」

晏雲梅慢慢轉過頭,緊緊的抱著王金。王浩緊盯王老爺︰「你現在心軟了,是不是?」「你還想怎麼樣,現在你弟妹肚里的孩子沒了,你高興了,是不是?那也是王家的子孫,你能不能不要逼著我?」「父親,您這是什麼話,我何時逼您了。什麼事情我都是被蒙在鼓里,最近好不容易才得知,父親,您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還有我早逝的生母,她何嘗有罪,現在知道劉氏就是殺害她的凶手,你為什麼不下狠心了絕了她?」

王浩步步緊逼王老爺,王老爺瞥了王金一眼,「你還想怎麼樣?要我親手殺了劉氏,你才甘心。就算劉氏死了,你覺得晏雲春還能回到你身邊嗎?再說梅兒肚里的孩子已經沒了,就算是一命償一命,你就不要再斤斤計較。留劉氏一條命,我不會讓她在王府有好日子過,你相信我,不會騙你的!浩兒,你就相信父親一次,絕不會食言。」

王老爺誠懇的看著王浩,王浩搖搖頭︰「父親,不用了,王府我是絕對不會回來,我這次回來就想給我生母討回一個公道。你知道我為什麼這些年一直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你真以為是春兒的問題,其實不然,是我的身子早就被下了藥,這輩子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你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哈哈哈哈!」

王老爺的確不知道,震驚的開口︰「浩兒,你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嗎?這根本不可能,誰告訴你的,不要听其他人胡說,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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