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首先打破沉默,道︰「卓雲松,你把話說清楚一點,你說的是卓長生和金家二小姐金飛魚有染?」
卓雲松悲痛道︰「我本來不想讓我大哥陷于不義,只是發生這種事,我又不能坐視不理。不然就太對不起金家大小姐了。」
「嗯……」贏天時沉吟著,說道︰「你能大義滅親是好事,不過僅憑一面之詞,我們很難相信你。」
紅袍眾青玉道︰「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也只是你們家的私事,我們沒必要多管閑事。」
這話才命中要害。
卓雲松當然不能讓這個機會白白失去,于是他立即道︰「我是親耳听我大哥自己提起的。我願意賭誓,我所言絕對是真的。」
「而且,這也絕對不是自家的私事,似乎……似乎還關系到林濤。」
「就在今天晚上,如果各位前輩不相信,可以隨我一看,如果我所言是假的,我願意受到任何懲罰。」
卓雲松語氣堅定,目光更加堅定,單看表情,沒有任何讓人可以懷疑的地方。
贏天時不由得回頭看了同伴一眼,道︰「不如咱們今天晚上就跟他去看看,如果是假的,再做議論不遲。」
紅袍眾青玉點頭道︰「反正咱們在這個府上要呆上一段時日,去看看也有點意思。」
于是,眾人紛紛表態,很快就通過了晚上陪卓雲松去看戲的決議。
……
當天晚上,夜闌人靜,卓雲松和王盟、紅袍眾青玉、贏天時等人在別苑聚會。
總共十來個人依次到齊後,一行人直接前往金飛羽的住處,也就是未來的「犯罪現場」。
房間里沒有掌燈,他們潛藏在房間外面的黑暗處,身影完全沒入黑暗中。
黑暗中的卓雲松,神色興奮,兩只眼楮死死的盯著金飛羽的房間。
盡管金飛羽和卓長生還沒有出現,但他的心髒跳的也比平時快了。
終于等到這個時候了啊。
終于能看到卓長生和金飛羽這對狗男女受到懲罰了啊。
可是他明白,他不能表現出任何興奮的神情。
即便是惺惺作態也好,他也要非常悲痛的斥責卓長生,為什麼走上這條不歸路!
這時,他感覺旁邊有人悄悄的捅了捅他。
那人的身上還帶著暗暗的馨香,捅他的手臂溫軟如玉。
他小心翼翼的轉頭看去,意外的發現捅他的人竟然是王家大小姐。
那可是他平時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女神級的人物啊。
就算是在從前卓家的鼎盛時期,他對王家大小姐也只有敬畏和暗中傾慕的份,更不用說現在卓家不比從前了。
可是王青鸞平易近人,皺著眉頭說道︰「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卓雲松心里咯 一下,勉強笑道︰「王小姐,是你多心了。我親耳所听,難道還會有假嗎?」
其實王青鸞不說還好,一說卓雲松對今晚的事就沒那麼有把握了。
畢竟他只是听了卓長生的一面之詞,中間很可能會發生很多變故。
比如,卓長生突然膽怯了不敢來怎麼辦?
金飛羽突然後悔了怎麼辦?
隨便哪一種可能,都可能斷送掉今天晚上的精彩大戲。
這樣一來,他這個誆騙傳承家族大人物的罪名肯定就跑不了了。
正當他心中亂七八糟、忐忐忑忑、惴惴不安的時候,一個人影的出現,瞬間讓他所有的疑慮煙消雲散了。
那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在金飛魚的閨房前徘徊,又趴在窗口偷窺了一會兒。
這個猥瑣的行為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這個偷窺狂遲疑了一會,終于「嗖」的一下鑽進了房間,動作熟練度堪比采花大盜。
卓雲松等人一動不動。
按照事先的約定,看他們繼續潛伏下去,然後找準時機沖進房間將兩個人抓奸在床。
這樣一來,他們就掌握了實實在在的證據。
……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金戰趁著黑暗,模進了金飛魚的閨房,立即嗅到一陣燻香。
他立刻產生一種暈乎乎的感覺,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得有些虛浮了。
他猜測這應該是金飛魚布置的某種烘托氛圍、調節氣氛的燻香。
金戰心中暗贊一聲飛魚姐的細心,繼續向房間里面模去。
他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待了很久很久了,但真的到了今天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狀態實在不佳,口干舌燥,心跳加快。
金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解自己的緊張心情,同時在心中暗罵自己。
金戰啊金戰,你怎麼這麼沒有出息?
自我批評了一會兒,金戰感覺心情稍好了一些,然後他繼續向房間里面模索。
他不敢開燈,因為害怕破壞這里的氛圍,或者擔心他的飛魚姐因此感到害羞。
當然還有另外一部分原因,他擔心一開燈他就像泄了氣的皮球,立即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朦朦朧朧中,他看到黑暗中有個窈窕無雙的身影坐在床上。
金戰的心髒突然驟停,他听到自己聲音顫抖的問道︰「飛……飛魚姐?」
那邊輕輕的答應了一聲︰「嗯。」
金戰感覺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然後,金飛羽好像拍了拍身邊,軟語道︰「別在那邊站著了,坐過來吧!」
盡管身體僵硬,如同體現木偶,金戰仍然緩緩的挪步走過去坐下。
接著,他問出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飛魚姐,我們下面該做什麼?」
話一出口,他立即意識到這點,臉騰的一下紅了一片。
不過在黑暗中,他臉就算紅成猴**也不會有人看到。想到這些,金戰的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金飛羽突然向他靠近,柔聲道︰「我們先聊聊天吧,這樣更有利于培養感情。」
金戰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聊點什麼?」
金飛羽道︰「就聊聊……嗯,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什麼,你對我做過什麼,就說說這些吧。」
對于這些話題,金戰還是有些羞于啟齒的,不過此時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金戰想了想道︰「飛魚姐,我一直都喜歡你,我時常偷偷的看著你,甚至……」
「甚至什麼?」金飛羽道。
「甚至還在你房間外面偷窺你,我睡覺里夢見的都是你!」金戰道。
接著,他又說出自己是如何把金飛魚當成自己幻想對象的事。
整個故事說完,金戰感覺心情舒坦多了,深情的注視著眼前的少女,道︰「飛魚姐,你理解我對你的感情了嗎?」
啪!
突然。
整個房間被點人點亮了,亮如白晝。
金戰茫然了一兩秒鐘,雙眼睜的大大的,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
然後,他看到房間門口站著十幾個人,有卓雲松,有王盟,有王青鸞,甚至還有一個他絕對不想見到的人。
他的師父。
一雙雙眼楮都在看著他。
兩秒鐘以後,他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有人陷害他。
金戰絕對不甘于就此人命,他飛身撲向他師父的腳下,痛聲大哭。
「師父,徒弟是冤枉的啊!」
「師父,徒弟還什麼都沒有做啊!」
他的師父表情冷漠,道︰「你和金飛魚在這個房間可已經多時了。」
金戰這才恍然想起,剛剛金飛魚一直拉著他聊天,竟然說了將近一個時辰而不自知!
金戰痛聲道︰「師父,我們只是聊天了,什麼都沒有做啊!」
在眾人眼里,這當然很不合理,一點都解釋不通。
他的師父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恨鐵不成鋼的道︰「我已經答應了,允許你自證清白後,向金飛魚提親。可是……你太令我失望了。」
金戰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他抱住師父的大腿,痛苦道︰「師父,你可以查看我的記憶,我絕對是清白的,是清白的啊!」
可是,他的師父當然不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查看弟子的記憶。
事實擺在眼前,他那樣做只會讓他在其他人面前顯得像個傻子。
已經陷入崩潰的金戰,甚至轉頭質問金飛羽,道︰「飛魚姐,你說,我們是不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金飛羽捂著臉痛苦起來,肩頭輕輕的抽動,惹人無限憐愛。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落在金戰的身上,金戰感覺正在被萬人審判。
金戰的聲音不由得提高起來,憤怒道︰「好,金飛羽,我終于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局!是你們做的局!」
「既然你們陷害我,那麼我索性魚死網破,我把你們的事情都抖出來。」
「大家一听我說話的話,馬上就能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跟你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眾人當然還是不信,事實擺在眼前了。
金戰口口聲聲的替自己喊冤,反而顯得十分幼稚。
正當金戰要和盤托出的時候,要說出金飛羽真正的身份的時候,金飛羽拿出了一樣東西。
金飛羽的玉手攥著一張絲帕,絲帕表面有點點血跡,而且是剛染上不久的。
金飛羽委屈道︰「這張絲帕就是證據,是剛剛……剛剛金戰欺負我時留下的。」
聞言,金戰的腦袋「嗡」的一下,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甚至有點懷疑,自己剛剛和金飛羽的確發生點什麼了。
可是,理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正當他跪在他師父面前,想要解釋點什麼的時候,他看見一個殘影掄了過來。
下一刻,金戰眼前一黑,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