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李三省想起了家中流傳的故事,就是自己的大伯李銘鑫的親子是李銘鑫親手斬殺的!
李家為什麼會有如今的地位?還得從七王之亂說起。當時七王謀逆,皇室衰弱,可以說最是風雨飄搖的時刻,李家表面服從趙王謀反,實則李銘鑫的親子卻是效忠皇室,而且是非常死心塌地的那種。
李三省並沒有參加皇室的鳳凰學院,而是拜入了仙盟中排行第七的百草宗,這還是受到李銘鑫是當世既有影響力的醫者的光。
可是,李三省從小就不屑于李銘鑫的那種理念,想到自己只是打死了一個凡人,卻被李銘鑫差點打死,他既恨又怕。
或許他的本性惡劣但也不止于此,可是因為那次的因素,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一種幾乎病態的心理。
強者既然無盡偉力加于己身,為何要在乎那些弱者呢?但凡是比他弱小的人,他就要找借口弄死,只要自己有合適的理由,這個讓他心底不屑的伯祖便找不到處罰他的辦法。
而且,他是長子長孫!李家還要靠他呢!二弟那個修煉廢物?呵呵,三妹一介女流算不得什麼!他完全不在乎李銘鑫能對他怎樣,他就是想讓自己這位‘好伯祖’不痛快!族長可是自己的親爹。
雖然這個家族如今的地位是李銘鑫維持的,也都因為他而昌盛,這也是為什麼李銘鑫明明連真仙境界都是依靠藥物突破,卻有很大話語權的原因之一。
當初事情敗露,李銘鑫為了討好趙王保全家族,親手手刃其子!虎毒不食子,正因為這個故事和那次險些喪命的經歷才讓李三省對他又是敬畏又是厭惡。
其實李銘鑫最初與其說是醫師,反不如說是毒師更恰當!他自知無力報仇,于是苦心研究毒物藥性,最終,正是在關鍵一役以其秘制無色無味的奇毒敗得趙王大軍!只是後來先皇病危,天下醫師丹師束手無策,又是他為先皇延壽八載,被先皇奉為當今聖上的太保,正是因為當時聖上僅僅八歲,若非這八年的壽命,可能天下又要大亂。
現在李銘鑫一副經常是一副好爺爺的模樣,可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此人發怒時有多麼可怕,又是怎麼得來的宗師稱號。
「林先生出身山野不知這些俗文,就算真有什麼錯,也是老夫忘記囑咐,不知大公子你有何責難,不如老夫一並擔下如何?」李銘鑫淡淡的問。
這番話出來,驚得李三省一身冷汗,要知道,從他有記憶起,李銘鑫發怒時多為責罵卻不會動手,對下人更是寬容!而那次自己被打的半死,足足將養了三個月才恢復時李銘鑫也是這副態度。
‘可惡,憑什麼對那些下賤的僕役都會那麼客氣,為何身為血親卻能下那等毒手?’可這話他又那里敢說出來?這老家伙當初發瘋,若非後來母親護住了他,非得被這老家伙打死不可!
「讓諸位見笑了,豎子頑劣,貴客臨門竟然還敢如此無禮。」隨即怒道︰「來人將這畜生打入禁室三月!」
「我看誰敢欺我母子,李天成還沒死呢!」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貴婦從外走了進來,衣著華麗,看起來身份非凡,可是那副急沖沖,怒吼吼的模樣,卻完全沒有貴婦人應有的氣質,也不在乎李銘鑫的身份勃然對峙起來。
「我敬你是李家長輩,但你也莫要欺我張家無人,李家你可以一手遮天,我兒的身上可有我張家一半的血脈,你看不上我兒,就想這般針對?要知道可是你們李家人被外人欺負了。」
這婦人聲音尖銳刻薄,完全不顧及身份與場合的潑婦狀,氣的李銘鑫大氣連連……
「我已說過了,錯也是我錯,你和你兒子有什麼手段不妨沖我這老頭子來如何?」
「當不起,你可是李家長輩,我們那里惹得起?只要您沒事少找三省的麻煩,我們娘倆可就謝天謝地了。兒,咱們走!」
說完那婦人扶起李三省便走,走時還目光陰毒的掃了林濤一眼,尤其是李三省的目光閃爍的怨毒可見此事沒完。
「諸位見笑了,請自便,若是有什麼不懂的,隨時老夫隨時為諸位解答。」見得那婦人走了,李銘鑫也沒露出什麼表示,只是換了衣服和藹態度對著眾人。
「小友,若是無事不如和我聊聊如何?其實此處的典籍都是法修的法子。若是想要武典不如去我書房如何?」李銘鑫笑道。
林濤眉毛一挑,笑道︰「好啊。」
「小友,你修習武道,可有什麼心得?」李銘鑫親自領著林濤走向自己的書房,或是為避免冷場尷尬,不由的問道︰「老夫雖然是法修可惜我心有阻礙功力實難寸進。所以對諸多雜學都有所涉獵,說來慚愧的很,混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宗師名號,但對武道少有涉獵,若是小友不嫌棄,不防探討一下。」
「前輩過譽了!」雖然不知道此人的根底,但看張永樂那般驕傲的人都對其尊敬,顯然不是一般人!林濤豈會不敬?
「小子認為,武道相比法修,更注重的是身體磨練,招式更加快捷,有效,也不是尋求法修天人合一,而是以貫穿自身意志。雖然從法術威力上講不如法修,可是凝聚力更強,身體強壯自然招式威力也更大!」
兩人都非凡人,縱然沒有徒步凌空以真氣,法力奔行,也是速度非凡,幾句話的功夫便到了。
李銘鑫將林濤請入書房,搖了搖頭換了一副認真的態度問林濤︰「我不是問這些,而是更深層的意義,你要知道,人體是有極限的!為什麼法術都要共鳴天地?為什麼上古武者不能將天地靈氣都納入體內?正是因為物質都是有極限的。」
「你也見識過了邪神那般怪物,它們的**物質的力量或許很強,可也失去了‘自我-與生靈相比更接近‘法則!-所以修士才會選擇吸納靈氣,以各種秘術咒文引動天地靈氣轉化法力,就是為了不變成那種怪物。」
隨即似是感慨道︰「武修很難與天地靈氣交感,而法修從初期便是鋪墊,越是精進那麼便越是與天地相合,借用的力量越大,威力也更大。那你說武修是什麼?」
林濤聞言一愣,想起來他在地球時領悟的諸多法術,根據太乙玄功的記載,修煉到高深可以毀滅星辰,引動宇宙的力量,而武道呢?難道就是將自身無限度的強化嗎?或是將自身的意志凌駕于整個世界乃至寰宇?
那豈不是說,武道的終極根本不可能和世界所容納?思慮片刻不由得道︰「強弱又豈能以威力論斷?」
李銘鑫聞言笑道︰「沒錯,強弱並非以威力論斷,但我想問你的是,你的‘道’是什麼?或者說你師父的‘道’是什麼?」
「天得一而清,地得一而寧。難分其高下優劣,這便是‘武道’亦是‘道’是在詮釋自己的領悟,或許在別人看來,那是很荒唐可笑的,但是你卻可能是某個人畢生的追求啊!」
李銘鑫笑問︰「小友的道是什麼呢?或者小友覺得什麼是‘武者之道’?」
林濤卻感覺李銘鑫的話大有深意,不由的深思片刻斷然道︰「武道,不是賞花弄月,不是爭強斗勇,其核心應是克敵制勝,故而‘止戈’為武。還請問先生到底想問我什麼?」
「小友啊,玄野宗的事情看似虎頭蛇尾,可是你可知背後的博弈?」李銘鑫嘆道︰「看似渡過了危難,可實際上只是開始罷了!天魔宗所求之物,終歸在于凌塵身上。而真正引導此事的人,卻志不在此!就如同小友此時的事情看似巧合,可李三省的母親那時出來,卻已是必然!」
「朝廷如今正是鼎盛之時!故而,聖上英明神武,欲收攬天下英杰。小友是修煉的是武道與仙門截然不同,而朝廷法度卻不如仙門森嚴,修行百無禁忌。永寧公主此次前來,也是想取得天魔宗邪神的樣本!」
「嗯?」林濤這時才真正反映過來,身為公主為何會親臨此處?此前只因與自己無關沒有細想,可李老這麼一說,反而也發覺不對勁!難道偌大的國家沒有強者了?要知道,趙馥的實力不低,但也僅僅是實力不錯。
「就在朝廷想派人前來,結果所有暗部,不是因為突發事件而出動,就是被引走,而明面的力量有不能輕易出動,要知道朝廷體積龐大,可是真正的力量卻衣拙見肘的很,其中不足外人道哉!不過小友有濟世之心,老夫我更希望你能去鳳凰學院!如果說天下道藏泰半在仙盟,而論道天下武典卻非朝廷莫屬!」
「鳳凰學院的人,見了皇帝可要叩頭?」
哎!還是被仙盟影響了嗎?要知跪禮于上古時,僅是禮節,又是被仙盟刻意打壓的結果,可惜,上古仙朝破滅之後,仙盟干涉天下種種影響早已深入人心。
「學院的教師與學生不如公職,以修士論,而且聖上已然立下規矩,自此以後皇子皇孫必須到此修行。故而,皆可算的上是皇帝的老師,自然也沒有跪拜學生的道理。
「唔?」林濤聞言心中啞然,不禁月兌口道︰「若是如此,倒也不無不可。」心道反正找不到太乙門,若是李老所言不假,倒也真是個好去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