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枝大開眼界。
點靈草,這種植物,雖然不是多漂亮,但也算得清秀,細細長長,青翠可愛,可怎麼與靈泉水放在一起煮會變成這種一言難盡的顏色以及形狀呢?
金鋒食小二端正坐在桌子前,面對面,均看到對方眼里的生不如死。
蕭寶寶開心的像過年,就是嘛,好東西要分享嘛。
蒼枝不敢問夜溪,因為拿著一根筷子攪拌的夜溪好可怕,背後似乎長出一條魔王的尾巴,陰暗,邪惡。
拉空空袖子,小小聲︰「這是…什麼秘方嗎?」
空空滿臉復雜︰「大家伙兒都看著呢,你覺得是啥秘方?」
「可…可怎麼變顏色了?」
還是那種色兒?
空空啊的一聲,雙手一合,虔誠誦道︰「因為溪兒是超越了食神的存在啊」
這樣的廚藝,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空空壞笑︰「咱之前是按你說的結的拜,現在,輪到我們了。」
蒼枝心里不好,防戒看著她。
空空一指︰「是姐妹就干一碗!」
蒼枝臉一白,拒絕的話差點兒蹦出來,這年頭,結拜不止有性命危險,還要賠上心理健康吶。
強迫自己點頭︰「好。」
空空驚,瘋了這姑娘。
「一人一碗,你先來。」
空空炸毛︰「憑什麼我先?你先,你年紀最大!」
年紀最大的蒼枝︰「」
夜溪好笑,一邊攪一邊慢悠悠的唱︰「不要爭,不要搶,人人有份兒,包管肚兒飽~」
空空︰「其實吧,我覺得不必多此一舉。」
蒼枝︰「…是,搶別人吃食不好。」
金鋒食小二︰不用搶,我們送!
一口半張桌面大的鍋,滿滿的,散發著一言難盡的熱氣。
食小二死死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吐出來,作為一個廚師,色香味意形造詣頗深的廚師,眼前這粘稠而不成形的一鍋,相當挑戰他的三觀。
金鋒臉色灰白,看蕭寶寶吃的時候他的心情可完全不一樣,不然…自斷一臂加一腿行不行?
涼涼的聲音︰「吃不干淨我就再煮一鍋哦。」
怎麼辦?
吃唄。
難兄難弟只得一人一柄大勺子,也不用碗單盛了,一勺一口,就著對方的苦難表情下咽。
嗚嗚,雖然封閉了嗅覺味覺,但還是無孔不入的感受到了來自親姐的特殊關懷。
該怎麼形容呢?
一口一生死,一口一輪回。
蘭萱看著兩人眼神呆呆,心里思索,這樣的兩個兒子,臭臭的,不管親的還是干的,都不想要了怎麼辦?
低頭看向窩在自己懷里的小花,瞬間下定決心,唔,女兒都有了,干淨又貼心,還要兒子做什麼?
一瞬間心情好轉,拍拍小花肩頭,指著那兩人,教育︰「小花要以此為戒,不要眼瞎看上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不然你也要吃的。」
小花猛的捂住嘴,死死的,一黑一白兩只大眼楮咕嚕嚕的轉,渾身每一個細胞都透著拒絕。
看得冰皇笑起來,碎冰撞擊一般愉悅的聲音︰「不怕,咱們小花不一樣,只要記得家規,你看上的,帶回來,不跟你回來殺了便是。」
眾人︰「…」
偏小花重重一點頭︰「嗯,我才不會像哥哥那般蠢。誰敢戲耍我,我就把他凍成冰塊,吹一口氣散成灰的那種。」
冰皇笑著贊許︰「跟娘好好修煉,誰惹你不高興你就凍死他。」
眾人︰「…」
這樣教育真的沒關系嗎?
看不下去的夜溪忍不住開口︰「小花啊,與人相交講究個你情我願的,若是人家沒那意思,咱也不勉強哈。」
冰皇暖意融融的面龐頃刻起了暴風雪︰「誰敢看不上我家小花。」
夜溪︰「各花入各眼,緣分沒到之前你能時刻守著她?保護好自己是首要,亂殺人不好,要背因果的。」
冰皇冷笑︰「你是被劈怕了吧?」
被嘲諷夜溪也不惱,反而一攤手︰「不然下次你們娘仨跟我站一起試試?」
冰皇立即不說話了。
且不說她從未看透夜溪什麼實力,只說那天那黑色的天雷,以她的修為絕對涼涼,而小花還小
「所以啊,低調做人。」夜溪幫她下了總結。
把孩子養霸道了沒關系,有關系的是別養得眼高手低不講理,老天分分鐘教你做人。
不是誰都像自己能跟天雷硬杠的。
小花這麼可愛,你怎麼忍心。
冰皇別扭扭開頭,知道夜溪說的有道理,但不愛听。
性格使然,在小花面前兩人分工有序,細心溫柔的蘭萱扮演母親的角色,她更多豎立起男性高大光輝的形象。父親是什麼?堅強永不敗,給孩子撐起一面保護牆。
冰皇有意往這個方向塑造自己,當然不肯讓小花看到自己無能的一面。所以,從倉禹離開後一路游歷,潛意識中冰皇不會往有危險的地方走,哪怕需要歷歷險也控制在自己能力範圍內。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可取,可是,小花不是還小嘛,誰家小孩子不是寵著慣著嬌著縱著…
眼下被夜溪一說,仿佛眼看著小花就長大Ch ngR n有了自己的生活遠嫁雙飛獨撇下孤巢老人…
眼角有些酸。
夜溪無語,自己說啥了?只是讓她別把孩子慣壞了,堅硬的女強人咋就紅了眼?
還是同樣為娘的蘭萱明白冰皇的心思。
「姐姐怕什麼,咱們小花是要留在家里的,便是她執意嫁出去,咱們也可以跟著一起去啊。」
冰皇悶悶︰「嗯,若她不願意就打死拱圈的豬。」
蘭萱溫柔一笑︰「抓回來便是。」
夜溪︰「…」
眾人︰「…」
哎哎哎,親兒子,干兒子,听到沒?你們娘要跟著女兒養老的,不要你們了。
不過金鋒食小二全部精力用在喝湯上,對周遭一切听不見看不見,倒免了傷心這一遭。
但小花宣布︰「我要嫁給哥哥的,一家人就要嫁給一家人。」
眾人︰「…」
這孩子的三觀得打碎重組。
冰皇卻覺得甚好,驚喜的看向蘭萱︰好法子!
蘭萱遲疑︰再考察考察,咱家女兒那麼好…
眾人︰所以金鋒其實是您路邊一撿吧?
終于喝完,鍋底也刮了干淨,兩人死死捂著嘴,就怕吐出一滴來夜溪逼他們再喝一鍋。
艱難的擠個笑︰姐~可以了吧?
夜溪才一點頭,兩人保持著捂嘴的姿勢,四眼一翻,直挺挺後摔下去。
沒人扶。
身上味道太一言難盡。
蕭寶寶︰「我們去甲板上吹吹風。」
眾人起身。
「等一下。」是羽姣。
羽姣話少,鐘烈又只纏老婆,所以這兩人在眾人印象中安安靜靜很少跳出來。
眼下是
羽姣走到夜溪身邊,半抱著夜溪一條胳膊,笑︰「師姐,左右爐子還沒熄火,勞煩您再熬一鍋唄。」
眾人有志一同望向鐘烈。
鐘烈兩塊眼皮子加上頭皮一起跳。
「姣姣,我對你的心有如日月,沒那個必要吧。」
羽姣望他,柔聲︰「日月有雲蔽,常擦始光明。」
夜溪︰「好詩。」
鐘烈哭了,可湯不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