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緩緩扭頭，恍恍惚惚中糾結，是狗狗好，還是螢火蟲好？
吞天飛出來提醒夜溪放下戳不停的爪子︰「是月神之華的余效，你別打擾她吸收。」
夜溪問火寶︰「有沒有看到空空現原形之類？」
火寶面無表情︰「我只數你跳來跳去跳了多少次了。」
其實，後來他懶得數了。
夜溪抬手作勢要打他。
「哎哎，看到了看到了。」火寶抱頭。
「哦？是什麼？」
夜溪的手沒放，很懷疑火寶會不會騙她。
火寶想了想︰「不知道是什麼，也不是現原形，是她吸收月神之華的時候，被濃郁的靈力包成一個大繭子，透著七彩光，有妖獸的影子在里頭閃。」
「是什麼？」
「不知道，太快了，而且那影像…呃…千變萬化的，我猜不出來。」
夜溪的手敲下來︰「千變萬化？我看你是說瞎話。」
火寶想哭︰「真的嘛，一閃一閃的，每一次都不一樣，我都不知道那是飛的還是爬的。」
夜溪又打。
「哎呀很疼的，等會兒你問她自己嘛。」
空空懵懂的眼神漸漸清醒，等完全清醒來，竟打了個嗝兒，又伸著小舌頭舌忝了舌忝唇，完全就是飽餐後的樣子。
「呼好舒服。」
夜溪忍不住一只爪子落在她肚子上，輕輕揉著︰「沒撐著？」
「嗝兒，撐著了。」空空說完，打掉夜溪的手，兩人笑成一團。
無歸真心理解不了，有什麼好笑？
笑鬧完，空空重梳了頭發，又要求夜溪散了發給她重新梳，一邊梳發一邊講道︰「好奇異的感覺，與我往日里每次進階的感覺都不一樣，很…舒服，上次進階元嬰時沐浴靈雨都沒這麼舒服。就像是，嗯，像是我變成一條小河，清涼涼的河水在我身體里流淌，嘩啦啦，舒緩又快樂，還有長長細細的水草撓癢癢，癢得我呀…嘻嘻，總而言之就是很舒服。」
夜溪打趣︰「比光腳丫子追球完還要舒服？」
空空輕輕推了她一下︰「舒服很多呢。比在沙漠里快渴死了喝到水還要舒服。」
是本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吧。
說來空空的妖體也真是可憐，一直被壓制一直被壓制，還被迫接受不怎麼喜歡的靈力。就像一個喜歡吃辣的人，天天清粥小菜百余年，誰受得了啊，一旦吃到辣，可不得激動的過去啊。
「知道你的本體是什麼了？」
空空一愣，旋即瞪大眼，叫︰「糟了，只顧享受那美妙的感覺了，忘了這茬兒！」
夜溪︰「」
三小只︰「」
這孩子能順順利利長成今天這樣，絕對是老天瞎了眼。
夜溪深吸一口氣，拉過火寶︰「你提醒提醒她。」
又對空空道︰「好好想，要麼狗狗，要麼螢火蟲。」
空空臉皮一抽。
火寶將自己看到的都說出來，幫著空空分析︰「不管是狗狗還是螢火蟲，都很漂亮，亮閃閃的呢。」
空空︰「」
想了許久，一拍手︰「哦，對了。」
夜溪精神一振，想到了？
卻見空空從懷里模出一個東西來，正是她愛不釋嘴的小球。
「火寶看到的影像應該是這個，不是說千變萬化嗎？應該是這上頭雕刻的飛禽走獸。」
什麼？
「你們看著呀。」空空說完，將小球一拋，豎在左手食指尖尖上一轉，右手一挽指尖凝成一點銀光彈到小球上。
光芒大放，牆壁上浮光掠影，飛速劃過各種動物形象，有飛禽，有走獸，栩栩如生。
再彈入一點銀光，光影更快，快到看不清。
火寶驚叫︰「就是這個！我看到的就是這個！」
空空一拋一握，小球停了下來，光影消失。
夜溪無語︰「原來是小球的投影。」
「嘻嘻，機緣巧合，我終于知道小球怎麼用了。月神之華里的月靈力太多，我吃不下，小球來幫我分擔。」
听得夜溪一撇嘴，明明是來搶食。
「原來小球好厲害的，它上頭雕刻的妖獸都是真的。」
夜溪一愣︰「封印？活生生的妖獸封印上去的？」
「呃，這個我還不是很清楚。」空空模著手下的花紋，一片栩栩如生的飛鳥︰「但我能召喚出來。」
嗯？
說完一只短喙琉璃雀從她手底下飛了出來，嘰嘰喳喳，圍著夜溪轉了一個圈落在空空肩上，看著真的一樣。
「靈體？」
琉璃雀扭頭啄了一下翅膀，動了動小爪子，啼了一聲。
雖然看上去真真的，但是是靈力凝聚而成的。
「對，都是靈體。」
空空又喚了第二層上刻的一只小貓來，雪白慵懶，一出來就窩在空空腳邊不動了，半眯著眼打呼嚕。
夜溪木然︰「所以，你以後要開動物園。」
空空笑︰「我很喜歡呀。原來小球口味刁鑽，要最精純的月靈力和最精純的神識才能滿足它。說來，多虧了你的魂水。」
夜溪一緊︰「魂水全給它喝了？」
敢說是，本王這就呲了它。
「沒有沒有，只給它喝了一點點。」空空忙把小球藏到身後，肩上的琉璃鳥和腳下的小貓一閃消失，想來是回到了小球里。
夜溪眯眼。
空空心虛︰「一部分。」
夜溪又眯眼。
「好了好了，一半好了嘛，我和它…一人一半。」聲音越說越小。
夜溪冷笑。
空空哭著臉︰「它喝了一大半。真的，剩下的我喝了。」
氣得夜溪敲她腦門︰「你是狗狗嗎？喝它剩下的。」
空空捂著額頭一臉委屈︰「我不是狗狗？」
夜溪一噎。
你是狗狗這事你就坦然接受了？剛才還抗拒呢，現在就甘之如飴了？
哼了聲︰「認主了嗎？」
敢說一句沒認主，她一定呲了它。
「認了認了。」空空慌忙點頭。
夜溪呲牙︰「把它給我。」
空空險些哭出來︰「真的認了。」
「我要檢查。」
空空還是不給，但夜溪是誰啊，沒等她反應來，就從她身後把小球抓了過來。快到空空都看不出來她動過。
精神力大喇喇刺入小球，堅硬的小球晃個不停，似在顫抖。
嗯，只是進去兩層，但空空這次沒說謊，里頭是帶了她的精神烙印，還有心頭血。
把球丟回去︰「既然認了主，那就留著吧。」
空空忙把球緊緊抱住，控訴︰「你嚇壞它了。」
夜溪鄙夷︰「里頭不知道封印了多強大的妖靈呢，它會害怕？哼，做戲。」
又問空空︰「能打開多少？」
空空嘟著嘴︰「現在我只能召喚最外頭兩層的妖靈。」
夜溪抱著胳膊冷眼︰「也就是說還要繼續喂它是吧。」
空空忙道︰「不用吃魂水了，它與我妖體相連，只要我好好修煉，隨著我修為提升，它會慢慢解封的。」
那還好。
夜溪後娘臉秒變痛心疾首︰「空空呀，不是姐姐我小氣，實在魂水難得，姐姐我沒幾碗了。」
空空一白，誰是姐？
但也不好意思︰「等我給你補上缺。」
你怎麼補？
「煉制魂水啊。」空空展顏一笑，露出小白牙，耀眼的光︰「嗯，也不算魂水，小球多曬月亮，可以凝出月神精華來，與魂水也差不多了。」舉起小球得意炫耀︰「看吧，我們小球可沒有白吃它夜姨的魂水，以後會好好孝敬它夜姨的。」
一臉的求表揚求夸獎。
木然半天，夜溪還是伸出了手，一只手模空空腦袋，一只手模小球。
「乖…」
自己有了個球外甥。
呵呵，這喪尸生真是越來越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