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嗚嗚做什麼呢?
岳青橙正過身子,走上台階。
左腳剛剛邁進屋內,便瞧著梳妝台前那身青衫花裙平鋪在了地面。青陌雪雙手放于木凳之上,將臉頰低垂輕靠,那面容越發的憔悴,頭頂的發絲也變得凌亂。
南宮燼凝眉挑眼,暗自吞咽著喉嚨口的沫液。
幸虧,她還知道將衣衫整理一下。
怎麼說,昨天也是她強行撲上來的,還好自己意識清醒。
不然∼怎向他的青橙王妃交代。
岳青橙抬眸給了南宮燼一個眼神,示意自己要一個人過去。
小步移至她的身旁,漸漸的低下了身。
重重的內吸一股氣,本想開口同她說話,哪知她的嘴巴剛剛張開了一個小口,她的話語卻已然迎來。
「他說∼若我能夠幫他得到你,便會就此放過我。」
「……」岳青橙揪緊眉頭,靜靜的看著她那副失魂的表情,沒有接話。
孫武池不明真相的瞧了瞧南宮燼,可他的眼神卻一直在他的橙兒身上。
屋子里變的特別沉靜,唯有青陌雪的聲音,淒淒涼涼的回旋著。
「我本來以為∼只要我不再離開國尊府,我就可以陪伴孩子,再也不受他的威脅逼迫。可是∼他為什麼始終不肯放過我?」
「……」張張合合一瞬,卻還是說不出。她能體會她的痛,只是這種的卻讓她越發的迷失了心智。
轉而成為那∼可憐可恨之人!
「那日,他派人將信送到了國尊府,我眼看著,就差一點∼便被沐風哥哥看到了!我趕緊跑過去,從沐風哥哥手中搶過,心里特別的害怕。」
「陌雪……」她將手輕輕的護上她的小手,冰冰涼涼的。
似乎是從她的心坎兒冷到的體外。
「他約我出去,我還是求他放過我!可他卻說,只有把你送到他面前,他才願意放了我!畢竟∼我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自嘲的笑,笑的已將身體冰封,眼神沒有終點的交集處,仿佛再沒有任何的溫暖,能治愈她的寒意。
「陌雪∼」
「你不恨我嗎?」
「我……」她改恨她嗎?換做是別人,她會將其恨之入骨!
可為什麼∼竟是她,背叛了她!
不是恨,是心寒。
「听說你的孩子也沒有了?你難過嗎?」
「……」
「是不是特別心痛!」青陌雪瞪著雙眼,抬手指向一旁的南宮燼,聲聲落著淒涼,「為什麼,他沒有及時救下你?」
「……」
「你明白那天晚上,我有多麼恐慌了嗎?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我?我的孩子沒有了!為什麼沒有人來救我?」
那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鬧,鎮痛著在場所有人的心靈。
待她的情緒有所穩定,岳青橙拉著她坐到了梳妝台前,幫著她梳理頭發。
從方才的宣泄到此刻的安靜,岳青橙知道,她心里的悲痛始終沒有退減,只是她自己將一切都隱藏了起來。
最後,還是決定將她送回國尊府去,畢竟南宮沐風還在找她。
國尊娘娘在燼王府內藏著,也並不妥當。
青陌雪被奴婢扶去了馬車旁,依舊是那一副讓人心疼的模樣,已是神情恍惚,默默不言。
她將額頭倚在南宮燼的肩膀處,小嘴已忍不住撅了好幾下。
南宮沐風是個固執霸道的人,自己的物件從來都不會讓別人踫觸。
他若是知道這件事,會有怎樣的變化?
如果,他們都各自將嘴巴閉緊,不把此事傳出,那他們又能否回到當初?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國尊娘娘方才說什麼呢?我怎麼還是覺得有些稀里糊涂的?」
南宮燼眉眼挑去,「你還是糊涂著比較好!」
畢竟不是什麼能傳的出去的好事,如此有辱南宮皇族的丑事,還是少讓外人知曉為好。
夫妻二人返回前廳,臉色都顯了沉重。
起初,南宮燼也不清楚青陌雪究竟為何,會有這麼大的轉變。
直到剛剛那刻,瞧著她無力的哭訴,再把所有的可疑之處連接起來,這才弄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始終要怪自己太過仁慈了,當初就該毫不留情的解決了他,那便不會有那麼多的意外發生。
小六將飯菜端到了桌上,南宮燼抬手為她夾著菜。
可是她的心思哪里還在飯桌的美食上!自己剛剛小產,青陌雪也已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歸根究底的那個大壞蛋還沒有被繩之以法,故此,她怎麼吃得下?
歷史課本上常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可如今,又有誰能來懲治他?
「一切有我呢!你不要這個樣子!一定要把自己的身體照顧好!」
听著他的話,岳青橙微微的點著頭,低垂而下夾起了碗里的青菜。
怎奈她這一筷子還沒落到嘴邊,對面的孫小將軍就已經狼吞虎咽的賣起了力氣。
人還是這般沒心沒肺的好!如此,便不會有太多的煩惱。
岳青橙始終還是沒有什麼胃口,杵了幾下,就覺得不餓了。
南宮燼只得陪著她在府上轉轉,緩解一下緊繃的心情。
「你說,陌雪會不會跟南宮沐風坦白?」
抿嘴搖頭,「怕是不會!青陌雪的性格本就柔弱!更何況這種事情,如何能啟齒?」
听著他的話,岳青橙臉上的眉毛便又揪在了一起,「為什麼沒有人能去懲治他?」
「你放心,我已經吩咐了下屬埋伏在他的王府周圍。除非他這一輩子都躲在府里不出來,只要看到他出了奚王府,我就有辦法讓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
她信他,終不會讓他再繼續作惡下去。
「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織月對我亦有敵意!」
「」南宮燼眉眼扭動不解的凝視。
她知道什麼?織月是因為被注入了魔性,才會失去意識!
他的神情微微扯動,常言,女人的心思不易猜測!莫不是織月
沒等他繼續往下去想,岳青橙就又無奈的嘆起了長息,轉身投入了他的懷中,「其實,那個時候我也很害怕!腦子里還在想著,干脆咬掉舌頭死了算了!」
「誒~」
「可是咬舌自盡的典故,都是我在書籍里看過的,萬一沒死成,卻成了啞巴呢?那不是更加坑自己了!」
南宮燼抿嘴人忍笑,「那個時候,你還有心思琢磨這個呢?」
「當然了!死也要想好了方法!」凝眉仰視,他這分明是憋的難受,馬上就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