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听鄭媽媽說宋氏暫時接掌了管家權後,便知道宋氏打的什麼主意了。
宋氏這是在謀求分家了。
從放走顧安雅,從顧安雅手中得到哪些「證據」,再到今日冷眼旁觀沈氏與人爭吵,都是她在為往後分家做準備。
宋氏這是想要借由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小事」,從徐氏那里獲得更多的好處。
可是,她這麼做,是真打算以後分了家就跟侯府撕破臉麼?
安笙不知道宋氏到底怎麼想的,她也並不太關心。
其實分家了也好,她也覺得永寧侯府該分家了,否則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偏都要搶那點兒有限的東西,早晚惹出禍來!
不過,這些跟她關系還真就不大。
她早晚要出嫁的。
且從她跟陸錚定了親開始,外面對她的非議就沒停止過,但只要林氏和陸錚不在意這些,她便也不在意別人怎麼說。
總歸不敢在她面前說罷了,背後說那些酸話,還不是因為嫉妒不甘,有什麼可在意的!
年後大宴小宴不斷,各家都在忙著宴請,倒是沒人注意外面的動靜。
正月初八開印,正式開始上朝了。
這一日,多是處理些年前積壓的不甚重要的事務,年年如此,所以一般很輕松就過了,但今年卻又有些不一樣。
御史台彈劾瑞王的折子一出,舉朝皆驚。
待听得彈劾內容,百官就更是震驚了。
御史台參奏瑞王心思狹隘,挾私報復,因瑞王妃一事被皇上訓斥而記恨在心,故意讓人散播護國公世子,宣武將軍陸錚的謠言,意圖毀壞其名聲,以泄私憤。
這個指控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端看皇上怎麼看,天下臣民又怎麼看。
其實京中的流言並不算多,不過,這次的流言有個蹊蹺之處,就是多數只在士子中流傳,倒是市井間傳的很少。
但也不能說一點兒沒有。
皇上原本以為今日不過就是議些瑣事,意思意思就罷了,不想臨要退朝了,御史台居然捅出來這麼大個事。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惠帝幾乎在听完御史奏報之後,便有些信了。
瑞王確實不是個大度能容的,但這本不要緊,誰人一點兒脾氣沒有?
又不是人人都是大聖人!
真正讓他在意的,是御史說瑞王因為被自己處罰而懷恨在心。
老子罰兒子,本是天經地義的,但兒子若是懷恨在心,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惠帝縱容瑞王這個長子不假,但也不會容許他爬到自己頭上去,于是乎,便沉著臉叫出瑞王,問他︰「瑞王,御史台參你挾私報復,你認是不認。」
瑞王當然不會認,于是立即躬身叫冤,「父皇明鑒,兒臣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惠帝因為瑞王答得斬釘截鐵,面色稍稍好看了些,但到底還是心存懷疑,所以又問︰「那他們說你因為朕的處罰而懷恨在心,你又怎麼說呢?」
瑞王再傻也知道這話絕對不能承認,所以當即便道︰「這是污蔑!父皇,兒臣豈會因您教誨記恨于心呢,能得您聖訓,乃兒臣之福,兒臣一直謹記父皇教誨啊!」
惠帝听了這番話,面色稍霽。
他也覺得瑞王不至于這麼糊涂。
他教訓他,也是為了他好,他怎麼能不領情呢?
這麼想著,惠帝便覺得御史台的御史們有些小題大做,不免有幾分不喜。
要是他真一時糊涂,信了這些御史的話,豈不又要跟兒子產生罅隙?
但御史們有風聞奏事之權,本就不必一定拿到證據才能彈劾奏報,所以他即便心中不快卻也不好說什麼。
但卻也沒有再議事的心情了,于是便叫了退朝
皇上叫了退朝,百官們自然是要三呼萬歲送皇上離開。
待到皇上走後,百官們才紛紛從殿內出來,有差事的自去辦差坐衙,沒差事的也要回府去。
瑞王因被御史彈劾,從皇上走後臉色就一直很不好看,等出了大殿,就直奔著陸錚去了。
「陸將軍好膽魄!」瑞王這話說的毫不客氣,臉色也十分凶惡。
陸錚卻面色如常,絲毫沒有被他嚇到,只淡淡地看了瑞王一眼,不卑不亢地答說︰「王爺這話下官听不懂。」
瑞王聞言不禁一聲冷笑,也是沒畏懼,直接就挑明了說道︰「听不懂?本王看你是太懂了,才敢攛掇人告本王的狀,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誣告本王!」
瑞王是以為,御史台彈劾他,是陸錚授意的。
畢竟這是替陸錚鳴冤麼,別人哪有這個閑心思去安排這種事。
他也是不怕陸錚,所以這話說的才毫不客氣。
當然陸錚也並不怕他,听他這樣說,便也道︰「王爺這話可有什麼證據,若無證據,王爺這可才是實打實地污蔑!」
「你!」瑞王何時見過陸錚這樣伶牙俐齒,一時間被氣的不知說什麼是好,只能指著陸錚干瞪眼。
陸錚也無所畏懼地回視著他。
周圍人見他二人互不相讓地對峙,都不敢朝前,生怕受了牽連,一個個恨不得躲得遠遠的才好。
這時候,卻是兵部尚書汪德蒲走過來,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僵局。
汪德蒲過來之後,先跟陸錚點頭示意了下,然後才對瑞王道︰「王爺,老臣有些話想跟王爺說,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汪德蒲是瑞王的外孫,他這樣客氣,又是當著外人的面,瑞王自然不好打他的臉。
正好也是不知道怎麼說陸錚好,便順勢應了汪德蒲的話,跟汪德蒲一道先離開了。
只是臨走之前,卻還狠狠地瞪了陸錚一眼,那一眼中,滿是警告。
陸錚見了,卻是毫無波動。
瑞王這會兒還有能耐跟他吹胡子瞪眼楮,過會兒可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氣勢了
惠帝叫了退朝,卻不能真的諸事不理,所以還是要去御書房處理政事。
結果剛到御書房,便听宮人來報,說禮部郎官趙蔚和右相前來求見。
右相來御書房求見自己,惠帝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但禮部郎官趙蔚,怎麼倒也一塊兒來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