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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方家出來已經是將近黃昏了,四月底的天氣還有些微涼,坐在馬車里,姚可清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心底一片輕松,孝期里,苗氏姑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動作,等出了孝期,她們再想動作也就遲了。不過,孝期里她們就是想動作,只怕也自顧不暇了。

姚可清正想的入神,趕車的桂大叔突然隔著簾子問︰「二小姐,前面好像發生什麼事了,好多馬車都堵在這里了,咱們可要繞道?」

姚可清思索片刻道︰「遣個人去前頭瞧瞧,若是堵得厲害,咱們就繞道吧!」桂圓自告奮勇的去了。

現在馬車正行在永平大街上,永平街,永興街和永寧街是京城中最主要的三條大街,其中永興街是最寬廣的,能同時並排跑八輛馬車,永平街與永寧街稍次一等,但也能跑六輛馬車,怎麼會堵上呢?

過了一會兒,桂圓就回來了,「小姐,是奉國公家的小姐的馬車和鎮國將軍家小姐的馬車撞到一起了,現下,她們正吵著呢!」桂圓很是激動,「看上去那麼高高在上的人,竟然跟潑婦似的,罵的可凶了!依奴婢看,她們怕是還要吵上許久呢!……」

桂圓最是喜歡瞧熱鬧了,將看來的都說了出來,說到興奮的地方,還配合上動作。

姚可清听了一會兒就明白了,不過是兩家本來是同向而行的兩家人,為了爭主道,結果給撞到了一起,其中一家還把另一家的馬車撞壞了,導致她家的小姐從車里摔了出來,雖然有僕婦護著沒有受傷,但到底損了她家小姐的聲譽,所以兩家人就吵起來了,各不相讓,還用下人坐的馬車將整個街道都堵著了,誰也不讓過去。

在華國開國之初,為了防止皇室子弟不思進取,所以開國皇帝定了個規矩,只有功臣爵位可以世襲罔替,宗室爵位是降級而襲,當然也有因為有功勛在身保住了爵位的宗親,但那是少數,到了鎮國將軍就已經是爵位傳承的最後一代了,下一代就是閑散宗室了,所以,在華國,往往是世家比宗室更受人尊敬。

姚可清不想參合進這些宗室之間的紛爭,打算繞道走,結果卻發現,掉頭回去的路又被後頭來的人堵了,只得在馬車里坐著干等,別人還好,桂圓卻是個坐不住的,又跑去打听消息去了。

「小姐,她們還在吵呢!」桂圓期期艾艾的說道,「奴婢瞧見,這里有好多鋪子呢,還有糕點鋪子呢……」

姚可清今日去方家解決了一個懸在她心頭已久的難題,心中十分快意,想著,她們雖是從方家用了晚膳才回來的,但是方家向來崇尚節儉養身,飲食都是極其清淡的,桂圓這個愛吃辣的怕是沒吃飽,所以才要買點心充饑,便制止了正要開口斥責桂圓的桃子,對桂圓說到︰「你要去就去吧!只是不要到處亂跑。」桂圓高興的應了聲,就跑遠了。

桃子在馬車氣鼓鼓的哼了一聲,「小姐,都是你慣的,現在這些小蹄子越來可惡了!」

「好了,好桃子,咱們也去逛逛吧!我瞧見前面有家樂器行。」姚可清看到前面有家店面是賣樂器的,便拉著桃子陪她去。

前一世,姚可清也是個擅長音律的人,只是她一不撫琴,二不鼓瑟,她喜歡的樂器是蕭,她覺得蕭音清遠深邃,有君子之風。姚可清現在想來,只覺得自己當初是被小苗氏刻意引導,才會去學蕭的,小苗氏一是不想自己學琴,怕自己把她的親生女兒比下去了!而是因為蕭聲嗚咽,不夠喜慶活潑,不為大多數人所喜。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對蕭的喜歡,琴可以學,但蕭又有什麼理由放棄呢?

剛進了攬月樓,就有伙計迎上來,「這位小姐想要看看什麼樂器呀?我們這兒有一批剛到的琴,名師所制,您要不要瞧瞧?」

「有蕭嗎?」姚可清直奔主題。

「有有有……您樓上請!」那伙計見姚可清頭上帷帽上嵌的米珠顆顆圓滑溫潤,都是一樣大小,心知這是個有錢的主,不能怠慢,弓著腰將姚可清迎到了雅間,又泡了茶來,才退出去。

不一會兒一個管事模樣的青年婦人捧著托盤進來了,托盤里放著三個盒子,那管事打開第一個盒子道︰「這個是玻璃種帝王綠的翡翠所制,先且不說它的做工如何,單是這材料那就是極品!您瞧瞧這成色,這水頭!」

姚可清接過玉簫一瞧就知道這管事言過其實了,這哪里是玻璃種的,只不過是好一點兒的冰種罷了,再加上是正綠的顏色,乍一看上去,還真是挺像的,但也只能騙騙外行罷了!

「雖說只是冰種,但成色也算上佳了!只是做工倒真是不錯!」姚可清說完這句話,就將玉簫還給了那管事的。

那管事也反應快,「哎喲!瞧我這笨手笨腳的,竟給拿錯了!要不您先瞧瞧這個?」

管事知道是踫上懂行的人了,也不敢再亂開口,忙岔開話頭去,把另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姚可清接過一看,是支瓷蕭,瓷蕭是好幾年之後才時興起來的,自己也是那個時候開始喜歡上蕭的,現在的瓷蕭工藝還沒成熟,拿在手里顯得笨重了點兒,姚可清只瞄了一眼,就拿了下個盒子。

「這個瓷的,是剛興起的,用的人還不多,雖不如玉蕭貴重,但也別致。這另個就是普通的竹蕭了,不過材質是上了年頭的竹子了,若是初學的話,用這個是極好的。」那管事見姚可清似乎都看不上,忙說道,心中暗恨自己當初不該欺她年紀小的。

姚可清對手中這紫竹的蕭倒是挺滿意的,拿在手里,手感結實沉甸,;整體勻稱,頭尾粗細一致,竹紋細密,竹節不多不少,正好九節,從材質和做工來看都是極好的,試著吹奏一下,其音色柔和,低音深沉,這蕭算是上品了!

便不由的湊到嘴邊吹了一曲。桃子正听的如痴如醉的時候,姚可清突然停下來了,「我就要它了!」然後示意桃子將蕭包起來。

姚可清剛剛吹奏到一半就發現作為一個六歲的孩子,自己剛剛的表現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行為,現在又吹了一曲,那管事怕是要生疑了,便匆匆的止了聲。其實她想多了,那管事只想著怎麼把剛剛騙她的事給揭過去,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年紀問題。

出了攬月樓,才發現路還被堵著,不過已經不是那兩家的小姐在吵了,奉國公家的馬車壞了,他家的小姐竟看上堵在邊上一家小姐的馬車,那輛那車華貴大氣,裝飾精美,便強行搶了人家的馬車揚長而去,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沒個去阻止的,眼睜睜的看著搶了車的人走遠,安慰了幾句哭的梨花帶雨的被搶了馬車的那位小姐就散開了。

姚可清抬頭一看,天色已經不早了,現下他們所處的位置離皇城邊貴族聚集地還有一段距離,見那位小姐哭的可憐,便讓桃子去問問她可願意跟自己擠擠。

在攬月樓隔壁的茶樓里,一位少年臨窗而坐,旁邊立著一個矮胖矮胖的小廝。

「听見剛剛的蕭聲了嗎?」少年問,聲音清雅如蘭。

小廝點頭,「听見了,雖听的不怎麼清楚,但確實是有的!」

也不知是何人所奏?少年心里疑惑。這樣意境的曲子直落進人心里,胸腔里的氣息和著曲調共舞,曲音已散,卻余音繞梁。

小廝似乎是看懂了主子的心思,「要不去隔壁問問?隔壁的攬月樓是專門經營樂器的,想來剛剛的蕭聲是從那里傳出來的!」

「也好!」少年點頭,「那你就跑一趟吧!」

小廝苦著臉,滿腔不樂意,早知道他就不說了,平白給自己招事兒。

「罷了!不必去了!」就在小廝萬般糾結不願時,少年如天籟般的聲音解救了他。

小廝立即笑了起來,正要說話,卻見少年早已經將臉望向窗外。

小廝伸長脖子看了眼,「哎……人要走了耶!」

少年「嗯」了一聲,他在這里已經看了許久,將街上發生的一切事情都看在眼里,但是卻不過心,直到一個由丫鬟婆子簇擁著小姑娘從攬月樓里走了出來。

小姑娘應該年歲不大,雖然帶了帷帽,但是看那身量,應該不過七八歲,她從攬月樓出來,身邊的丫頭手里拿著一個盒子,看盒子形狀,里面估計是支蕭。

宋子清攸的想起剛剛的半支曲子來,不過片刻就不由失笑,否定了心里的想法,才那麼小的人兒,估計連蕭都拿不住,更遑論吹奏了。

小廝看的目瞪口呆,人都走了,少爺怎麼還笑了,忍不住出聲提醒,「蘇小姐要走了……」

宋子清又「嗯」一聲。

觀硯不由哀嚎,「少爺,您今兒出來究竟是要干嘛呀?都在這兒坐了一個時辰了!」

宋子清一個不帶任何感**彩的眼神丟過去,觀硯就閉嘴了,卻忍不住在心里猜測起來。少

爺不知從哪里得來消息,國公府要給他議親了,其中最看好的人選就是剛進京的淮南道按察使的嫡女,然後少爺就不聲不響的帶著自己出來了。剛開始他還糊涂著,只看看到蘇小姐之後,他才隱約明白了自家少爺此行的目的,可是如今看來,少爺似乎又不是為這個而來呀!

宋子清看著那個小姑娘上車,但車並沒有走,不一會兒,車上下來一個人往被搶了馬車的蘇家小姐走去。

不知那丫頭說了什麼,蘇家小姐感激的擦了擦眼淚,跟著那丫頭走了,丫頭在前面撩起車簾,蘇家小姐便上了馬車。

因為隔的遠,宋子清眯起眼看了半晌,才認出馬車上的徽記,似乎是長鄉侯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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