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江河瞪起牛眼，「狄慶輝，你給老子說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
狄慶輝望向嚴密把守的曉樓，皺皺眉低聲說，「是一個很重要的犯人，他和羅有些舊交，所以羅想包庇他。您知道羅的脾氣，咱們不能讓他犯這樣的錯誤，一旦被人知道，他這輩子就毀了！」
羅江河心里一突，不過久經大陣的老將，怎麼可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變了色。羅江河大眼一瞪，「你給我滾犢子！我孫子是什麼人，我比你清楚，大是大非前，他不可能犯錯！」
「老團長！」狄慶輝急了。
「滾！哪涼快哪呆著去，這里沒羅的屁事，我讓他把人帶回來的，這里我說了算！」羅老爺子轉身就到曉樓面前，指著冰箭幾個，「你，還有你們，立刻歸隊！」
冰箭紋絲不動。
語默旁邊的土豆和黃娟對了一下眼神兒，大步走過去，「冰箭，趕緊走，這里有我們在，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冰箭依舊目不轉楮地站著。
羅老爺子上去就是一腳，「滾，再不滾老子斃了你！」
語默示意周燕勸住羅老爺子，她上前勸冰箭，「羅讓你送人過來，沒讓你們在這里守衛。」
「隊長也沒說不讓我們在這里守衛。」冰箭一臉倔強。
語默嘆口氣，「你還不明白你們隊長的用意麼？他把人交給我，是不希望你們之間發生沖突。我不是軍人，沒有人能把我怎麼樣，立刻走，這種時候，別給你們隊長添亂。」
冰箭有點猶豫，「可是隊長他」
「沒有可是，立刻帶著軍醫一起離開，返程。」語默帶了命令的語氣，「他那邊一定有更重要的任務讓你們去做，在這里你們什麼都干不了。你們放心，這里是我的地盤，凡事我說了算！」
冰箭咬咬牙，「三小隊听令，立刻返程！」
直升機轟鳴升空，狄慶輝面色一喜。
語默轉身對羅老爺子說，「羅爺爺，阿姨，你們也回去吧，這里有我在，你們放心。」
羅老爺子怎麼可能走，「放個屁的心，你比羅還要胡鬧！這里現在我說了算，你們倆都給我走。」
周燕也不肯走，「語默，小跟你說了什麼，你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語默搖頭，「阿姨，他什麼都沒說，就是讓我一定要盡力救治傷員。」
周燕怎麼可能相信，沒想到羅老爺子也發話了，「你去醫院上班，這里用不到醫生。」
周燕皺眉，「爸！」
「走！」羅老爺子一臉嚴肅。
周燕無奈，只好離去。
羅老爺子的目光又落在狄慶輝身上。
狄慶輝堅持，「您說什麼我也不會走的，我有我的任務。」
羅老爺子不再搭理他，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語默坐在曉樓的台階上，擔心著羅那邊的情況，也想著狄慶輝的話。如果寧方新真的是跟羅有舊的罪犯，自己該怎麼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屋內毫無聲響，屋外每個人都懸著一顆心，有人希望屋內的人生，也有人希望屋內的人死。
只有苦累了的何幸，睡得香甜。
羅老爺子走到語默面前，「讓人開門，我的車到了。」
語默抬起頭，「您的車不是在這里嗎？」
「開門！」羅老爺子嚴厲地說。
語默搖頭，「爺爺，您別為難我，這個門我不能開。」
羅老爺子的暴脾氣又犯了，不過他也知道跟這丫頭來硬的不行，干脆來軟的，「你知不知道里邊是什麼人，你想害死羅嗎？」
語默不語。
羅老爺子又耐著性子說，「不管這個人是誰，手術完成後把人交給我帶走。你放心，我不會把他交給羅之外的任何人，我是羅的爺爺，難道我會害他？」
「你還小，這里邊的事情你不懂。爺爺知道羅這麼做一定有原因，但是現在形勢逼人，你只能把人交給我，否則狄慶輝真動了粗就麻煩了，你明不明白？」
任憑羅老爺子說破嘴皮子，語默也不動搖，「爺爺，您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我還是不能把人交給你。」
羅老爺子的火氣蹭蹭地冒，「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倔呢！把人交給我，有什麼事全在我身上，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但是羅沒有把人交給您的意思，所以我不能做。」語默依舊不為所動。
曉樓的門忽然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開門的舒爸爸身上，語默沖過去，「爸，人怎麼樣，救過來沒有？」
舒爸爸疲憊地搖頭，「子彈傷到他的心髒，多條血管受損，我們盡力了。」
語默瞪大眼楮，怎麼可能，寧方新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狄慶輝如釋重負，大步走過去，「讓我進去看看？」
舒爸爸看著語默。人已經死了，看看也無妨，語默點頭，狄慶輝和羅江河一前一後走了曉樓。
屋內慘不忍睹，連暈倒在地的何清韻身上都是血。
手術台上躺著的人已經被蓋上白布。狄慶輝走過去，掀起白布確認人真的死了，還想拉開白布查看他的身體。米濁擋住，「開胸手術，還沒有縫合，現在不能看。」
狄慶輝抬頭對語默說，「這個人，我還是要帶走。」
語默煩死了，直接一揮手，讓邊蒗和邊夜把狄慶輝帶出去。
羅老爺子站在尸體前也確認了一遍。
人死了，倒比活著好安排。
「尸體真的不交給我？」
語默搖頭。
羅老爺子氣哼哼地轉身走了。
語默讓邊雪和邊蒗把何清韻抬出去，她站在手術台前，心情很復雜。折騰半天，人卻死了，這讓她怎麼跟羅交待。
舒爸爸洗淨手後，走到女兒身邊小聲說，「人還活著，在里邊。」
語默呆了呆，指著手術台上的人，「那這個是？」
「擔架上送過來的時候，就是一個人下邊壓著一具尸體。」
語默立刻警覺，「爸，這件事清韻知不知道？」
「她早就暈倒了，什麼都不知道。」舒爸爸揉揉酸痛的脖子，「兩顆子彈一身傷，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語默也想知道。
「羅呢？」
「他還沒有來過電話。」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羅還沒有回來，語默很擔心他，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