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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沐筱蘿恰恰是算準了這麼一點。

「父親,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還是請您老人家去娘親那坐坐,筱蘿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又或者您回您的清乾院去,咱們父女二人就當沒有見過面?」

沐筱蘿臉上滿是低眉順眼的笑容,卻嘴里蹦這些話來,叫沐展鵬的愁苦只管往肚子里頭吞咽去,他擺擺手,旋即出了筱蘿水榭,掌事院的福伯在那等他很久,應該似乎有什麼緊要的事兒等著他處理呢。

沐筱蘿打開門,便看到瑾秋兩眼泛著紅光,嘴角泛著一股子邪惡的意味,她雖然是嘻嘻笑著,但手里頭去抓著一只帶血的小杌子。

什麼?血?瑾秋發病站著的,那麼血該不會是?

想著,愈來愈多的不詳預感充斥筱蘿的腦門兒,她提引丹田的全數真氣灌溉手掌,重重推了瑾秋一掌,瑾秋眼底的赤色芒光並沒有就此隱匿下去,卻陡然有些雄大之勢。

好呀,叫你不听話?!沐筱蘿從懷中掏出晶瑩剔透的琉璃瓶子,大步上前,幾乎上前威逼著,把瑾秋逼迫到牆角去,正當瑾秋掄起手掌要把筱蘿拍飛出去之時,一股強烈的味道從琉璃瓶子散發出來,正是清風扶沐。

頓時間,瑾秋瞳孔的紅色漸漸消退下去,可是並沒有完全消盡,可隱隱有絲狀方物包裹她的眼球。

見瑾秋暫時得被控制住,沐筱蘿並沒有就這麼喘過一口氣來,那瑾秋瞳孔中還有一點點紅光,也就說明,清風扶沐或許能夠解除一般的毒,並不能夠把所有的毒消怯,看來赫連皓澈早就看穿了這一點,要不然,那所謂的大花國公主殿下花錦鳳,也不會自身有了清風扶沐,也沒有辦法解除她自己身上的蠶毒。

還有,香夏!

沐筱蘿抱起香夏,手一模,去模到香夏的後腦勺濕噠噠的,猩熱的一片,定楮一看,哎呀一聲,「天吶,是血,是血呀,香夏你快醒醒呀,香夏,你到底怎麼了?」

這樣的感覺,沐筱蘿很害怕,她前一世經歷了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她再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聞到了清風扶沐,腦袋清明了一些的瑾秋忽然听到二小姐小聲的啜泣聲,卻大為吃驚,當她走近二小姐的時候,同時也看到香夏姐姐的腦袋靠在二小姐的大腿上,殷赤的血跡染紅了筱蘿煙籠般的美麗紗裙,看著摔在地上的小杌子,隱隱約約想起什麼似的,驟然間,瑾秋大肆悲傷哭喊,「香夏姐姐,你可千萬不能死呀。瑾秋還要吃你的紅豆沙包子。香夏姐姐……」

沐筱蘿抱著香夏,也傷心欲絕的模樣。

漸漸的,瑾秋突然看到香夏右手無名指冷不丁得動了一下……

沐筱蘿欣喜之余,香夏她總算沐醒過來了,雖然香夏她的眸皮還沒有真正得張開,但是她的手指頭動了一下,代表她還沒有死去。

只要還沒死,就還有希望。

很快,沐筱蘿叫身側的瑾秋馬上趕到相府藥房去,請沐老太醫前來看看香夏的傷勢,沐老太醫手腳出奇麻利得趕過來,這個時候,香夏早已安置在外廂的床鋪上,沐老太醫給她親自診脈。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沐老太醫拿手捋著羊角須,面露出放松的神色,看著一直忐忑的筱蘿和瑾秋兩人,「香夏這丫頭總算是撿到了一條小命,小杌子倘若再入頭骨三分,恐怕華佗在世,也無能為力,堪稱凶險萬分,好歹香夏因二小姐的福緣才得以消災解難,對了,往後可要讓香夏好生休息休息,卻不可叫她太過勞累了。」

「多謝沐太醫。」沐筱蘿滿懷感激,沐老太醫一直在相府的藥房里邊為府中上上下下服務病癥,可沐筱蘿是從心眼里感激他,沐老太醫的年紀早就到了可以回鄉頤養天年的地步,可他沒有,走出大華宮廷選擇一直留在相府,對筱蘿更是和善。

之前並沒有因為筱蘿是一枚,女,而有所偏頗,沐筱蘿曾記得,前大夫人東方飛燕在世之時,沐筱蘿的兩只手生了極為嚴重的凍瘡,翌日沐老太醫經過,特意拿精心調制而成的化瘡膏藥給她,還是瞞著前大夫人,畢竟那時候,筱蘿和二夫人筱蘿生母處于弱勢,而東方飛燕她風頭正盛,當時沐老太醫就這麼做了。

難免,沐筱蘿對沐老太醫的感激之情多了幾分。

瑾秋一臉擔憂得隨著沐老太醫去藥房拿草藥回來熬煮,每隔兩個時辰就給香夏飲下,這一切,沐筱蘿自是看在眼底,想不出來,瑾秋丫頭心中的愧疚竟然會如此深。

香夏丫頭的藥,一直是瑾秋服侍用下的,要知道香夏尚處于昏迷當中,壓根兒無法自己服用藥湯,每一口的藥湯兒,都是瑾秋一口一口得喂給瑾秋。

半夜時分,沐筱蘿都幾乎困得想要先睡了,那瑾秋臉上還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樣兒,也不知道這個丫頭是哪里學來的此般懸梁刻股的本事來。

又過了兩日,香夏依然是之前的模樣兒,瑾秋心里頭愁苦擔憂,卻表面上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細心的筱蘿如何不能發現這些。

知道第三日,主僕二人幾乎是輪流伺候著香夏,依舊是情同姐妹般的,之前瑾秋一直催促二小姐快點去休息,她說這些她一個人應付足以,當然筱蘿也極為堅持。

亥時,香夏突然睜開眼楮,她兩雙眼楮迷迷怔怔得環顧了四齊,見二小姐筱蘿累得憔悴了不少,大冷天的竟在小杌子上睡著了,還有瑾秋妹妹,卻在自己的床腳邊上,就跟泥人似的,兩顆黑黑的圓圈,深深得凹陷進去,叫人不忍直視。

「二小姐,瑾秋妹妹,你們?」香夏話音剛落。

突然來的一聲話,**腳邊上的瑾秋吃驚了一下,旋即,豆大的淚珠兒滾落下來,瑾秋幾乎癱倒在瑾秋跟前,「香夏姐姐,你可醒過來了,天呀,謝謝滿天神佛,謝謝你們叫我的香夏姐姐回來了。」

沐筱蘿要不是被香夏的聲音驚醒,也要被瑾秋這小虎妞的丫頭給驚醒了,猛然一怔,卻發現香夏真的醒過來了,沐老太醫的藥真的很有效呢。沐筱蘿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沐筱蘿眼看著瑾秋她壓抑著自己這三天來的委屈和懊惱,就徹頭徹尾得抱著香夏痛哭一場,「香夏姐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根本不會暈倒,都是我的!香夏姐姐你就打我吧。狠狠得懲罰我吧。如果瑾秋敢說一個不字,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這話兒,筱蘿正想說呢,倒被躺在病榻上的香夏搶了先,「瑾秋妹妹,你身中蠶毒,迷失了本性,這一次是你身體里面惡人瑾秋把我弄成這樣的,又不是你,你不必如此。更何況,你是我的好姐妹,香夏姐姐如何會責怪你。我只是希望你體內的蠶毒快點兒解清了,否則下一次,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活過來呢。」

香夏丫頭的一句話,幾乎叫瑾秋破涕為笑了,可沐筱蘿想到的,卻是更為深沉的東西,看著香夏和瑾秋道,「還好這一次瑾秋拿小杌子打得輕,否則再進那麼三分,香夏說不準真的一命嗚呼了,瑾秋這輩子恐怕也要永遠得生活在自責和內疚之中,本小姐呢,可要一次性失去兩個好丫鬟,既然好了,就好好安心養好身子,香夏這段時間你就好好呆在床上,我會叫三等丫鬟們來服侍你的,至于瑾秋體內的蠶毒,那清風扶沐的解藥我肯定是已經解除了大半,不過體內還是殘余微量的蠶毒,這一點,無論如何我都會想辦法的。你們放心。這一次,我不讓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在受傷了!」

等沐筱蘿說完,香夏和瑾秋面面相覷,神色明顯得緩和過來。

之後,瑾秋又喂給香夏一些瘦肉皮蛋粥,在沐筱蘿的注視之下,足足喝下去兩個搪瓷小碗兒,香夏微微得打了一個飽嗝,卻被三個主僕笑得不知道外面都已經很晚了。

第四天,又是晴朗的好天氣。

沐筱蘿陪著香夏在水榭內閣曬著太陽兒,瑾秋竊以為自己弄傷了香夏,叫她丟了太多的血,拼命得給香夏進補,什麼桂圓紅棗炖雞蛋,枸杞烏雞湯,西洋參湯,當然這一些,都是按照筱蘿二小姐吩咐的規格來炮制的。好歹瑾秋這麼做,她這個小妮子的心會好受一點點,到底是真實本性的瑾秋,不過沐筱蘿始終擔憂瑾秋再來一次發病,到時候可怎麼辦。

香夏喝下瑾秋端上來熬煮的滋補湯藥,連盅底都沒有浪費一滴,旋即,瑾秋就沖著筱蘿跪了下來,眼眶通紅,心中極大愧疚,「二小姐,您不該對瑾秋這麼好。是我發病害的香夏姐姐這般,您就懲罰我吧。可不能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二小姐自是仁慈,可倘若是前大夫人在世,恐怕她早就把瑾秋活活打死了……為了避免瑾秋以後再發病,請二小姐您把瑾秋綁起來吧。拿更粗更糙的繩子來將瑾秋綁上,這樣的話,瑾秋便不會再傷害府中的任何一個人。」

府中的任何一個人,瑾秋倒是驚醒了筱蘿,這次受傷的人是香夏,香夏是自己人,還好這一次香夏沒有性命之憂,如果有那又當如何,又倘若,受傷的人是別人,比如是相國父親,亦或者是今大夫人東方玉漱,更可能是老太君,那可又當如何呀?

說真的,沐筱蘿真的不敢保證瑾秋不會犯事,就好像瑾秋發病魔怔的時候,誰也不能夠保證她會去傷害人一般。

听到此言,香夏真心有些不忍,不過瑾秋是自己的好姐妹,若不是她身中蠶毒,她如何會如此對待自己呢,當然,香夏當她是好姐妹,可其他人呢,比如大夫人東方玉漱呢,肯定不會把她當做奴才,知道了,一定會把瑾秋往死里打的。

「二小姐,您真的要想想辦法救救瑾秋,長此以往,就算是香夏自個兒也沒有多少血可流的。我與瑾秋自打小情同姐妹,自不會責怪瑾秋,可其他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可不是我。」

香夏考慮到想到的人,到底是誰,沐筱蘿細細領會一番,肯定會知道。

她們二人之間說的甚有道理,叫沐筱蘿也不知道該如何辯駁了,香夏和瑾秋是她的一對極為強硬的左膀右臂,哪怕這相府的奴婢們死絕了,也要保衛她們齊全的,畢竟她們是依附自己而生存的,單單憑這一點,沐筱蘿覺得自己一定要有必要處理這件事兒。

三位主僕說著話兒,須臾之間,卻女子匆匆忙忙得腳步聲走進這水榭竹林。

沐筱蘿抬頭一望,卻是那小初梅,生母筱蘿生母身邊的人。

「小初梅拜見二小姐,見過香夏姐姐,瑾秋姐姐。」

小初梅微微作了一個福,旋即去關心香夏姐姐的傷勢,知道她一點事兒都沒有,方才放心。

然後小初梅又對筱蘿道,「二小姐,二夫人叫我來,讓您去一趟棲靜院。」

「娘親喊我?」沐筱蘿心田一軟,倒也是的,這幾天都不曾去棲靜院走動走動,倒把娘親給舒服了,不過看小初梅身上展露的笑容,想必娘親現在過的也很不錯吧。

俗話說,物似主人形,說的就是這般。

沒有馬上得回答了筱蘿,小初梅俏皮一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三四天的光景里頭,相爺隔一差三都會在二夫人房里下榻,今晨,二夫人睡得很晚,奴婢也是剛剛給二夫人梳了雲鬢才出來的。」

「你說什麼?相國去娘親的房里?」沐筱蘿並沒有表現得那麼意外,至少在香夏和瑾秋的眼里。

真是日頭從西方出來,在相府之中呆得久了,有點常識的老嬤皓澈知道,相爺是從來不去二夫人房里的,在筱蘿出生之前的頭幾個年頭,相國是天天往二夫人的棲靜院里頭跑去,也許是貪圖新鮮吧。等筱蘿出世了之後,相國就立刻找了三姨娘,十幾年來都不怎麼去棲靜院,也可以說是,去的次數幾乎可以化整為零,可是這一次,足足去了好幾次,這樣的節奏,好像是要把以往沒去的空缺給補上似的。

「得,娘親的話,筱蘿自是要听的。不過瑾秋,你就陪著香夏在水榭內閣曬太陽,哪里都不準去,知道嗎?否則舊病復發了,瑾秋,我為你是問,听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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