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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的香夏是最懂得安慰人的呢,此刻也一言不發了。

筱蘿瞅了香夏,再瞅了瞅瑾秋,這倆丫頭啥時候學得如此鬼靈精起來了,這下去可怎麼得了呢,「好啊,你們竟然耍起脾氣來了!香夏,你告訴我,新妝和新茗的貞潔布可在北苑大院子曬了嗎?」

「回二小姐的話,昨夜是新妝,新茗和夜香小廝阿祿阿壽的洞房花燭,兩塊貞潔布都晾在北苑大院了,這下子,新妝和新茗可沒臉見人了。」

辦事謹柔的香夏以為二小姐這事兒忘卻了,到底是一個奴婢的小事兒,二小姐就如此上心,難不成二小姐在試探她不成?

也不知道怎麼的,香夏極為緊張得跪了下去,「二小姐,您千萬不要把我和瑾秋妹妹嫁給三等小廝,如果是那樣的話兒,我們甘願一死。」

「香夏,我以為你挺懂事的呀,原來你和瑾秋也都如此猜忌我?」沐筱蘿拿手一拍青竹藤椅上,聲音有些淒厲,「你們二人跟著我,我是你們的主子,難不成我會吃了你們不成麼?我說我不喜歡二殿下的事,並不是為了要試探你們,而是因為我是出于真心對二殿下毫無感覺,你們也別想太多!以後,你們要出嫁,當然得嫁大世家的,長子做妾,或者是小世家的次,子做平妻,或者嫁給家境殷實的百姓家做正妻,我可沒不想被人外邊的人說成沒心肝虐待自己家的奴婢。」

筱蘿說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極為淡然,可是瑾秋和香夏都哭了,哭得很大聲,她們並不是傷心,而是高興,太高興了,大世家的,長子的妾侍,小世家的次,子平妻,平頭百姓家的正妻,不論哪一個歸宿,對于丫鬟出身的她們來講,都是莫大的恩德。

如果相府,長姐沐若雪沒有被相父沐展鵬下放到水月庵,新妝和新茗沒有深受連累的話,她們兩個不至于被筱蘿設計嫁給三等最為下賤的倒夜香的家丁。

新妝和新茗,在沐若雪的籌謀之下,肯定會嫁給大世家的,長子做個妾侍,如果妾侍有幸生了兒子,加封世子,母憑子貴,來個咸魚大翻身,無疑是拜托奴籍的一個極為強有力的手段兒!

上一世,如果筱蘿沒有記錯的話,新妝和新茗分別嫁給了京都倆大世家薛氏和董氏,這兩大世家一個是世代為官,一個是時代販賣皇家絲綢生意,而沐若雪最為疼愛的婢女新茗就是嫁給董氏大世家大公子董進修作五房,其實董進修除了大夫人尚在之外,其余四個妾侍,病的病,死的死,瘋的瘋,只有新茗是正常的,董進修也極為疼愛的她,只是因為新茗的才情與沐若雪極為相似,也是若雪最為疼愛的婢女,董進修是一直垂栝沐若雪的絕世美貌,自然對新娶進門的五姨娘新茗疼愛有加。

董氏大世家的世代掌管皇家絲綢生意的,日子烈火烹油自然不說,憑借沐若雪的手段兒和貼心心月復的新茗來個里應外合,整垮了董進修的正妻,新茗命好,恰巧生了董世家,一個男孩兒,身份一舉水漲船高,成為董氏大世家最有權力手腕的核心人物。

有了新茗背後這麼一個強大的世家最為後盾,沐若雪,長姐想要做什麼會愁沒有機會,董大世家不成,還有新妝的薛氏大世家,丫鬟也是一個極為強有力的手段兒,筱蘿發誓一定要把香夏和瑾秋擠入這兩大世家,直接取代新妝和新茗,不過就算不取代,新妝和新茗都已經獻出貞潔布,早已是下賤夜香小廝的人,她們能有什麼機會?

倘若,長姐沐若雪知道了這事兒,恐怕會吐不少的血吧。

這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也不知道筱蘿是不是具有神通之能,她這邊只不過是胡亂猜測一番,遠在京都城外水月庵的,長女沐若雪一听到自己貼身侍女新妝和新茗通通下嫁給相府最為卑賤的挑糞小廝,這還不止,沐若雪心儀的二殿下夜胥華當眾求老太君要筱蘿嫁給他。

這些,是大公子沐軒昌騎上快馬一路飛奔而來,告訴沐若雪此等消息的。

沐若雪是昔日何等尊貴的人物,素來都是她把別人踩在腳底下,哪里曾有別人把她踩在腳底下的,她身側的新妝和新茗兩丫頭的身份在相府一線的大丫頭之中,是最最有身份的一類人,仗著,長姐的威名,幾乎可以在相府之中對下賤這群僕役橫著走都行了。

「賤人,賤人!欺人太甚!」沐若雪不僅僅是因為沐筱蘿把她貼身心愛的倆丫頭送給小廝,這件事她還可以容忍,也不過是兩丫頭罷了,關鍵的是,夜胥華二殿下當眾追求筱蘿,無疑是給沐若雪一個沉重的巴掌,這是在打沐若雪的嘴臉,沐若雪絕對無法容忍!

女兒如此傷心,東方氏見了,愈發恨得咬牙切齒,「若雪啊,別太生氣了!不值當!不就是一個男人嘛。等以後有了機會,母親給你比夜胥華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好男人,你說好不好?」

「是呀妹妹,天涯何處無荒草哇,干嘛非得在一棵樹下吊死呢,再說這棵樹的眼里從來都沒有你的存在,若雪妹妹還是算了,趕明兒哥哥我給你介紹一個,大殿下夜傾宴也是不錯的,日後很可能登上大寶,到時候你成了皇後娘娘,我就是國舅爺,母親大人到時候也會加封一品誥命的,逾越老太君了去。這,不是很好嘛。」

沐軒昌不知道為什麼妹妹非得把心放在夜胥華身上呢,他又不像大殿下,以往流連江湖的夜胥華終究是要幾分江湖習氣,改都改不掉,比不上大殿下夜傾宴天生大野心家,是個當皇帝的好材料。

得不到的,始終是最好的,對于如花美玉般的京都第一美人兒沐若雪也是一樣,她也是花一般的年紀,也有著一般尋常女子的瞎想意中人,直到現在沐若雪仍然不明白為何二殿下會對自己的美貌視如無睹。

有時候太美也是一種錯誤,太美太妖冶了有點不真實,這就是為什麼二殿下夜胥華一直喜歡淡幽樸實的筱蘿二小姐,對再美再漂亮的若雪小姐視如無睹。

「不,我不信,我不信二殿下會對我如此無情,一定是沐筱蘿這個賤人在從中挑唆的,這個賤人,不得好死,哥哥你幫我,除掉這個賤人!若有一天我為皇後,我一定給你數不盡的金銀,美女和權力,哥哥,你是若雪的親哥哥,你一定要幫我!」

說到激動之處,沐若雪淚痕縱橫于臉,緊緊地抓住大公子沐軒昌的手,時不時那力道加重了好幾分,就差沒有把沐軒昌抓疼了。

妹妹有些神經質的情態令沐軒昌有些無語了,他耍開被若雪緊握有些疼痛的手,雖然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不過沐軒昌嘴上還是答應著,「妹妹,你放心好了!沐筱蘿這個賤人,就算你不說,哥哥我也會想辦法把她給除掉的!」

「眼下我們是暫時的失勢。」大夫人東方飛燕的嘴唇有點點發顫,「若雪,夜兒,我們總有一天一定會卷土重來的!不能離開相府太久,若是久了,老爺會忘了我們,老太君也會忘了我們,整個相府就會忘卻我們,系的存在,若雪以後是要成為母儀天下之人,一定不能夠讓外面的人忘記了相府還有一個,長姐。時間拖得太久,我怕會被沐筱蘿她們母女二人蠶食鯨吞的,筱蘿生母林秋芸這個老賤貨也不是省油的燈,想著一定要除之而後快,只要林秋芸死了,就等于拔掉沐筱蘿這個小老虎的牙齒,沒了牙齒的小母老虎,我倒是要看看她還怎麼咬我們!哈哈哈……」

話罷,大夫人面目猙獰得笑起來,那陰森可怖的嘴臉,簡直打破了本來莊嚴肅穆的水月庵的安恬和寧靜。

母親如此肆無忌憚得發笑,沐軒昌連忙在她身邊勸道,「母親,小點聲,這水月庵雖說是佛家之境,也以免有人魚目混珠得混進來一些沐筱蘿這個賤人派來的奸細呢。」

「也是啊,倒是我得意忘形了。」東方飛燕似乎注意到了什麼,忙打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沐若雪听母親剛才的一番,若有所悟得點點頭,「母親,你剛才說到要派人去殺了筱蘿生母嗎?可是談何容易?哥哥不是三番兩次要殺死筱蘿賤人,也不是沒有殺成嗎?」

「妹妹,你干嘛潑我冷水啊。」沐軒昌狠狠瞪了沐若雪一眼,真是的,這件事對于沐軒昌來說,一直是瘡疤般的存在,誰也不曾想,他的好妹妹一直揭開這塊傷疤,叫沐軒昌好生難受

犯錯似的馬上低下頭去,沐若雪喃喃道,「哥哥,對不起。」

「好了,你們二人別起什麼內訌了,還是合力先把林秋芸這個老賤貨除掉吧!沐筱蘿這個小賤人的脾性,我還是知道的,她是個重情義的人,如果她的生母死了,她就成了沒有依靠之人。」

想到這里,大夫人不禁得意得笑了笑。

沐若雪和沐軒昌同時想到,就算,女筱蘿的生母死了,還有老太君這尊大佛擺在那里,他們要是想要動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就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大夫人就知道他們兄妹二人考慮的是什麼了。

「至于老太君方面,哼,這個老不死的,也就是一個有女乃就是娘的老貨,這不是最近筱蘿對她好了些嘛。我們若有機會回了相府了,想盡一切辦法阻擾沐筱蘿去見老太君,若雪我兒你去在老太君跟前侍奉著,不出十天半個月的,老不死的還不對我們言听計從了?」

一切的人情都是薄如紙的。

至少在大夫人東方飛燕心里是這麼想的。

罵老太君是老不死的,東方飛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最起碼沐若雪她的耳朵都起了好幾片繭子了。

倒是沐軒昌有點接受不來,「母親,老太君到底是我和若雪的太君,你不要那麼說,如果被人听到了,豈不是成了以下犯上了嗎,我們還要不要回到相府呢。」

「是呀,母親,我們什麼時候回到相府,也沒個準信兒,怎麼辦呀,相府如今都回不去了,該怎麼和沐筱蘿斗呢,母親你放言要殺死筱蘿生母,更是沒影子的天方夜譚了。」

沐若雪心中感覺到極為濃重的挫敗感,這挫敗感不是因為被相國父親下放到了水月庵,而是因為二殿下竟然當眾向沐筱蘿表白,這一點,她直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想開的,憑什麼,她的紫色比起沐筱蘿不知道美麗多少倍,為什麼二殿下夜胥華不愛自己,偏偏愛那個卑賤,女筱蘿!

「哼,進屋說去。」大夫人率性入了禪房,不等一會兒,沐軒昌安慰得攙著沐若雪進去。

母子三人在一間小禪房議論了一陣子,旋即沐軒昌趁著夜色離開,至始至終,沐軒昌是偷偷翻牆而入水月庵的,這里是尼姑的聚集居所,青天白日里是都不可能放男施主進去的,到了晚上,更加不允許男人進入了,這可是破壞水月庵清規的,所以沐軒昌只能是偷偷模模來給母妹二人傳遞相府的消息的。

沐軒昌騎著快馬,披星戴月,耳中听了大夫人對付筱蘿生母的計謀,一到相府,有等他一夜的小廝替他把馬牽回馬廄之中,他去下人的居住之所相府北苑找星兒,上一次被幾個壯漢蹂躪的星兒一直臥病在床,她受了極大的創傷,不能動彈得好好休養一段日子,星兒也想過尋死,不過殺她堅定一定要找出殺死她姐姐元凶,哪怕就此賠上性命她也不在乎,現在的星兒是在忍辱負重,她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凶手的,替姐姐報仇的。

夜深人靜,星兒八爪魚似的躺在床上休息,卻沒有想到如此晚了,還有男人闖入她所在的房間。

「大公子……」這三個字對于星兒來說的噩夢般的代號,就是這個禽獸不如的大公子帶了四五個強壯的偽家丁把自己給……不過星兒還是自我冷靜下來,顫抖地說出那三個字。

星兒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為死去的姐姐弱水而活,如果有一天她找出姐姐的仇人並且一定手刃這個仇人,只要立刻要了星兒性命,她也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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