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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秋凝著一臉血汗的橘紅,申吟痛叫不已,愈發發狠了,「自作自受的蹄子,命真夠大的,都傷成這樣了還不能夠一命嗚呼,才能苟延殘喘?」

「瑾秋姐姐,要不就這麼得了好不好,好多血啊,也好多血啊,橘紅姐姐她一定很疼。」小初梅年紀小膽子更小,儼然比不上她大姐大初梅不畏懼死亡。

香夏沉吟冷笑,「放過她,小初梅,你且問問橘紅這個該受千刀萬剮的小蹄子她可會放過我們筱蘿二小姐?當真我們二小姐是好欺負的麼?哼,活該!捅死她倒是得了。」

「不要啊,香夏姐姐,瑾秋姐姐,小初梅求你,我想橘紅姐姐她一定是受幕後有人指使她怎麼干的,要不然橘紅她哪里會有天大的膽子呀!」小初梅哭了,只是因為她太過善良的。

而太過善良的人終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前一世,沐筱蘿嘗過太多太多慘絕人寰的苦頭。

如果自己的善良可以給人帶來一生的平安喜樂,沐筱蘿也願意這麼做,只可惜,你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這,就是現實!

所有的一切,沐筱蘿都看在眼底。

「小初梅,你敢跟叫這個小賤蹄子為姐姐?當真以為我看不到嗎?如果你膽敢認橘紅為姐姐的話,請你馬上離開棲靜院吧,你去錦繡院吧,或許那邊更需要你?!」

沐筱蘿縴秀盈盈的身姿掩入在場人的視線之中,猶如黑夜之中一個人長相清麗的鬼魅,她的聲音是那麼清絕,帶有不可抗性!

「二小姐!」香夏和瑾秋點了點頭。

小初梅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二小姐,小初梅對您和二夫人的心可昭日月,只是我不忍心橘紅她成為四夫人的陪葬品。」

「哦,听你的語氣,小初梅你好像知道些什麼?」沐筱蘿娥眉一挑,看來小初梅她真的知道了什麼,要不然也不會說出陪葬品這三個字。

負傷的橘紅滿目蒼涼,眼眸之中毫無半點生氣,「不,一切都是我自己所為,不關四夫人的事,也不關四小姐的事情……」

橘紅話未說完,精明的沐筱蘿又捕捉到了一個信息︰哦,原來沐錦繡四小姐也參與其中呀。

「你若再不說實話的話,我現在就把你處死,扔進荷花池喂王八!」沐筱蘿眼眸閃爍一絲狠辣的神色,對于一個想要謀殺自己的賤婢,她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上,還真當自己是以前的那個唯唯諾諾受人欺負受人擺布的二小姐麼?

開玩笑!

這種小賤婢不好好嚇她一番,她是不會招供的!

「香夏,瑾秋,上去,把橘紅架起來,綁上巨石,扔進池子里。」沐筱蘿慘烈一笑,自己教唆香夏和瑾秋二人干這等殺人事跡又不是沒有干過,大夫人東方飛燕這幾天都沒有找到李媽媽的行蹤,只是因為李媽媽死掉的尸體早已在池子里頭泡得腐爛浮腫,怕早已被池底的魚類分食只剩下一堆白骨吧。

真真是不進棺材不掉淚。

橘紅被綁上大石的那一刻,就眼看要被香夏瑾秋二人推入深達數丈之深的深池之中,沐筱蘿在橘紅即將要墜落水中的時候,拿拳頭狠狠得在露出橘紅肌膚外表的剪刀刀柄狠狠一推,剪刀尖銳部分深入鎖骨三寸之多,直接穿透鎖骨,當然還不足以置于死地,沐筱蘿可不想她這麼快死了,未免也太便宜她了?!

要死,得慢慢折磨至死!

沐筱蘿她有的是戾氣和手段!

「說,到底是四夫人和四小姐合謀,還是她們當中的一個?」沐筱蘿捏著剪刀柄,听見橘紅在無盡暗夜之中慘烈得哭喊聲,她就感覺無比得快樂,她現在真的明白為何上一世的沐若雪母女兩個要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要不親身體驗,沐筱蘿絕對獲得不到這樣的滿足,當然沐筱蘿沒有像沐若雪那般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

沐筱蘿懂得如何逼迫得審問。

沒等幾分鐘,橘紅應該受不了鎖骨被穿透的劇痛,「真的不關四夫人的事是,錦繡四小姐派來我把七尾蜈蚣放在你的床上,然後放火以遮蔽人之耳目?」

「我什麼要相信你呢?你一直為四姨娘開月兌,小賤人,別想為你的四姨娘開罪!你去死吧……」

沐筱蘿話音剛落,兩只手就緊緊箍住橘紅的脖子,叫她喘不來氣,她的螓首隨時搖搖曳曳得將會墜入池心,到時候沒人可救得了她了。

「真的……二小姐……我沒有撒謊……是錦繡四小姐她逼我的……」橘紅眼珠子一抹黑,只要沐筱蘿再加把勁兒的話,估計她不久于人世了。

其實沐筱蘿本無害橘紅之心,只是她真真切切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若不是夜胥華在關鍵時刻阻止自己坐在床上,要不然被七尾蜈蚣要死的淪為冤鬼的可就是沐筱蘿自己了!

……

「二小姐,請你饒恕橘紅吧。」對面凹凸不平的假山石壁上探出一個頭來,聲音如此熟悉。

沐筱蘿不由心中一 ,怎麼她來了,哼,真的來得巧啊。

上官四姨娘竟然二更十分來到人跡罕見的偏僻的池齊圍,一定有古怪!

「上官姨娘,你深夜到此,有何指教?」沐筱蘿直接呼她,對于一個想要謀害自己的人,用得著跟她客氣麼?!

上官溫柔故意壓低了身子,聲音細細弱弱的,就好像沉珂在病榻多年的老婦人,很明顯,這麼些天來,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削瘦下去,見她滿臉慌慌張張,豈不是奸計被沐筱蘿識破的樣子麼?

好你個老賤婦,你倒是有臉子來?沐筱蘿心中大罵她老賤貨,不是跟那東方飛燕一樣的可惡,還有什麼?當然,沐筱蘿卻是不用言語罵出聲來。

「二小姐,你沒听橘紅說嗎?是你四妹不懂事兒,才干得這麼一樁糊涂事兒?!」上官溫柔躬身躬腰地細步走到沐筱蘿跟前,「如果真是上官姨娘我害你,對上官姨娘我有什麼好處,我可是與筱蘿姐兒你說好了的,我們要一同合作共同抵抗來自大夫人那邊的,難道不是嗎?」

沐筱蘿仔細想想,上官溫柔說得也對,如果自己死了,難道大夫人東方飛燕就不會想盡辦法鏟除上官溫柔和沐錦繡母女倆?可要知道沐錦繡和大夫人娘家佷兒東方瑾數月之前勾搭成奸,珠胎暗結,這事兒東方瑾那邊視若無睹,壓根兒不想娶沐錦繡過門,上官溫柔姨娘可氣得牙牙癢著呢,她如何能夠放過大夫人,當然東方飛燕也不會放過上官溫柔的。

「那沐錦繡為何要害我?」沐筱蘿根本想不到那一日自己還在曲拱橋溶洞之下救了她的性命,沐錦繡不知好歹竟要害自己,真是不可理喻,看來做好人死得快這樣一個論證在沐筱蘿的心中又落了實誠。

上官溫柔回答之時,聲音更低了,她根本是沒有臉子了,「二小姐,錦繡她想死的,她怪你救了她,所以……她之前都跟我坦白了,我就尋思著懷疑橘紅深夜到哪里去了,我便出了錦繡院去尋,豈不料在半路上我撿到橘紅的手帕就跟到這里來,正好听到你和橘紅在……」

沐筱蘿左思右想,覺得上官溫柔說的有道理,若是她想要害自己,根本不會浪費唇舌說這麼多,反之,她可以當做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矢口否認就行了的。

沐筱蘿冷然道,「好,橘紅交給你帶回去處置吧。」

這上官姨娘的手腳極為麻利,馬上帶橘紅走了。

瑾秋和香夏二人不理解為何不把橘紅給殺了呀,小初梅跪在地上抽泣不停。

……

待到翌日天明,香夏給沐筱蘿梳頭的時候說道,「二小姐,正如你所料,橘紅昨天夜里四更的時候在她的房里懸梁自盡了。」

沐筱蘿淡然一笑,心中想到,不過是一個臭丫頭罷了,對于沐錦繡,筱蘿發誓,以後不會再幫她了,哪怕她跪在地上向自己磕首千遍,筱蘿也不會為其所動分毫,定會堅硬如磐石般的。

「知道了。」

沐筱蘿唇畔拂過一絲早已洞悉此間內情的笑意,看來上官四姨娘上官溫柔果然沖著自己這邊表起「衷心」來,若不是如此,恐怕上官四姨娘以後再也沒有臉子來見自己了,可要知道上官溫柔還是打算著要與沐筱蘿一起合作斗垮大夫人東方飛燕的。

香夏瑾秋伺候好沐筱蘿理鬢添花兒,沐筱蘿突然對著晃泱泱的銅鏡打量起自己來,滿頭金釵玉簪橫陳,听聞碧落妝是嬌女敕紅妝之中的一點碧色,倘若點在額心之上,想定是媚態妍妍,增加了幾分朝氣和可愛,當然時值十二年華的沐筱蘿,已經夠青春可愛的了,一切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只是老太君喜歡,所以沐筱蘿才時時刻刻掛在心頭之上。

「唉……」沐筱蘿無奈得嘆了一口氣。

瑾秋撅起小嘴皮子,「小姐,可有什麼煩心事兒?」

「沒有,」沐筱蘿搖搖頭,手扶著雲鬢眸子凝向瑾秋和香夏,「只是不知道我那碧落妝何時到呢。」

碧落妝,可是上一次二小姐在長安園里邊與老太君說過的妝畫,這可不是尋常人家有的呀,哪怕是相府這樣的高門大戶短時間不可能有的,最少最短要等個三五個月,或許一年半載的。

「如果二小姐能夠像我朝男子那般,能夠出入廟堂封侯拜相,豈不妙哉?」瑾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過類似的話,反正被筱蘿和香夏白了一眼。

沐筱蘿輕輕啐了一口,「死瑾秋,你成心來氣我的是不是?整天說我要封侯拜相,等我封侯拜相之日,我娶你作侯爺夫人行不行?」

「二小姐,你敢娶,我就敢嫁。」瑾秋嘻嘻笑著,露出一口白白晶瑩的牙。

在一旁站著的香夏也忍不住撲哧一笑。

沐筱蘿笑了笑,而後道,「對了,你們可知道我們棲靜院失火的事情傳到長安園沒有?」

「沒呢。」香夏連忙說道,「小姐你忘記了,大火被撲滅不久,你在棲靜院下命令那些個僕婦們不準把此事張揚出去。」

「是呢。」瑾秋也點了一下頭,「是的呢二小姐,你不讓講,別說我們這樣二等丫頭不敢了,她們幾個三等的僕婦更是不敢了,除非她們不要命了,當然除了橘紅那樣不知死活的小賤婢。」

沐筱蘿穿戴好裳裙,用一點點綠豆清粥配著可口的小咸菜,也就吃了幾口,就放下竹筷,甩身出去,這個時間去老太君的長安園給老太君請安還早呢,旋即又來到高牆之下。

日復一日的清幽花徑鋪滿了皚皚白雪,涼氣侵襲,好冷啊,沐筱蘿忘記披一件斗篷,她也特意支開了香夏和瑾秋打點棲靜院的一切,不讓她們跟來,因為沐筱蘿憑直覺二殿下今天會來。

果然——

「快披上吧!」一道黑影猝不及防得從高牆躍下。

听那熟悉的聲音,沐筱蘿心中一喜,這赫然是二殿下夜胥華的聲音啊。

沐筱蘿轉身、駐足、凝眸,深藍色的四爪龍袍,金縷編織成的滾邊長袖,極細且長的玉腰帶,如冠玉的俊臉,掩蓋天生星辰華光之深深墨眸,這一切的一切完全暴露在白日之中。

此間是青天白日,不比黑夜陰森,不管他的身法如此閃電迅猛,也難逃人的眼楮。

只是他跳下高牆,月兌下他自己披著的黑長袍裹在筱蘿身體的時候,筱蘿完全是愣住了,男人速度之快,叫自己完全給怔住了。

「謝謝。」沐筱蘿本想抗拒的,可是袍子已經裹在自己身上,柔弱的肩膀被他的雙手按住,在某個瞬間不得掙月兌開來,還有就是夜胥華他自己其實也很冷的,只是為了自己,把長袍給了自己。

這點,筱蘿實在不忍心拒絕。

「跟我還說客氣話兒?你若是要謝謝我的話,先別急著說,我還有一件事兒讓你說呢。」

夜胥華深邃如萬頃清波般的眼眸噙著濃濃的笑意,他的笑是全天底下的女人無法抗拒的那種,加上他溫柔的語氣,愈發讓普通女子動容不已,「你瞧我這小小錦盒之類,裝的是什麼?」

「是碧落妝?」沐筱蘿眼珠子輕輕一瞥,她自己終究不是尋常普通女子,她再也不會蠢到像前世一樣,只看重男人的外表,上一世,筱蘿就是太在乎夜傾宴的外表,所以才砍成人彘囚禁冷宮三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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