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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拐杖已經不是沐筱蘿才來時楚輕狂為她做的那一副,這是沐筱蘿跟著楚輕狂習武後,設計出來的。

拐杖上面有很多機關,杖頭可以放下幾百顆細小的金針,可以當暗器使用。分開放在拐杖兩邊,一邊是浸了麻醉劑的,另一邊只有幾十顆,浸的是楚輕狂替她弄來的蛇毒,據說毒性劇烈,入血三個時辰找不到解藥就一命嗚呼。

楚輕狂說是讓她防身,她卻想,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用這種金針的,因為楚輕狂只有蛇毒,沒有解藥,她不想無辜害人命。

杖頭有機關,杖尖也是一樣的,有個機關可以伸縮,一邊彈出來的是一個微型的爪子,連了根特殊材料做成的繩子,拋出去就可以掛在牆上或者樹上,這是沐筱蘿根據前世做特警訓練攀牆用的貓爪設計的。

楚輕狂他們也有,只是要人拋,她自己離了拐杖都站不穩,怎麼拋,只能用種借彈力射上去的。

這個做了好多次才成功,還是因為楚輕狂找的工匠是什麼天機門的大師,否則一般的工匠根本做不出這種效果。

另一邊就簡單了點,是把可以縮進去的短劍,配合了拐杖的長度,還可以做刺刀用。原則上楚輕狂是不希望她能用到的,說需要這樣搏殺,還要他干嘛!

自信滿滿,似乎她的安全全包在他身上了。沐筱蘿對此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前世就習慣了**,現在也不會真的將自己的生命全交到一個人手上,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天氣還是沒太多的變化,雪一直沒停地下,只是沒前兩天大了。

沐筱蘿沒事就將自己看過的醫書整理好,竟然厚厚的一疊,原來不知不覺在這里呆了很長時間。她感慨地看看四周,發現從進來到現在,屋里添了很多東西,都是楚輕狂時不時買來的,一點點堆積,竟然隨處可見。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疑問再次閃過心頭,卻沒開始那麼排斥了。一天可以是假的,這麼長時間了,如果說他一點都沒有真心,那她也是不相信的。

那人到底受了什麼傷?她低嘆,有些心煩,不想在這隨處都有他影子的地方呆著,就拿上拐杖去園子里轉轉。

路過上次自己要爬出去的圍牆時,她忍不住又站住了,輕狂在那個園子嗎?到處都是楚家的財產,他隨便在哪她都找不到!

難道他就一直要等著她去參加祭奠了,才肯出來見她嗎?或者也根本不會出現,只讓花君子他們來送她一下就好了!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這是來這里後他第一次這麼長時間不出現,讓她根本無法習慣……

輕嘆了口氣,轉身,就怔住了,前面的樹下,站了一個青衫男子,不知道何時來的,她竟然根本沒發現!要知道她現在的听力比以前好不知多少倍了,只有一個可能,對方武功輕功都是一流的。

她心下微凜,和那男子對視著。男子高大的身材,相貌威武,四十多歲的樣子。長眉入鬢,又粗又黑,鋒利的眼楮敏銳而深沉,就這樣和沐筱蘿相對峙著。

沐筱蘿手握緊了拐杖,看著男子,男人雖然一襲青衫,卻沒有寒酸的感覺,靜靜站在那里,卻隱隱流露出一種身處高位的霸氣貴氣……

他是誰?能無形之中來到楚輕狂的園子中,不驚動任何人的除了高手應該也是熟識楚輕狂的人,否則就前面的幾關也過不了吧!

她不走過去,男子也不走過來,就這樣對峙著,似乎要看誰先妥協。

沐筱蘿蹙眉,按年齡相比,自己終是晚輩,這樣如果對方是楚輕狂的長輩,不問候就太失禮了。

想了想,她首先開口,叫道︰「前輩,你怎麼稱呼?找我……有事嗎?」

這園子除了花君子他們幾乎沒人會進來,而現在他們都不在,男子見了她也不走,那麼目標就是她了!

男子眼楮里掠過一絲訝異,快得一閃就過,似乎沒想到來意竟然這麼快就被沐筱蘿看穿了,沉吟了一下,他慢慢走了過來,毫不掩飾地掃過沐筱蘿拖在地上的腿,才慢慢說︰「我是楚雲安,輕狂的義父和師傅,他是我從小帶大的!」

「哦,原來是楚伯父,從容失禮了!」沐筱蘿只是頷首點了點頭,心下就生起了警惕之感。剛才楚雲安無禮的打量全落在了她眼中,她第一直覺就是楚雲安不喜歡她!

「從蓉……沐從蓉?名動京城的沐三小姐?原來就是你!……幸會!」楚雲安臉上多出的一絲笑意與其說欣賞,倒不如說諷刺更會讓沐筱蘿容易相信。

所以她沉默,續而又倔強地說道︰「楚伯父沒听錯,正是我,不知道伯父找我有什麼指教!」

這話一出就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了,楚雲安意外地看看她,唇角的諷刺就沒掩飾了︰「你倒和狂兒有點像了!」

他沒明說什麼像,沐筱蘿只能自己理解為都一樣的偏執,倔強。

這次她就真的沉默了,對長輩,又在人家屋檐下,出于禮貌,還是少說吧!免得楚輕狂難做!

「我看你在散步,要不繼續走走?」楚雲安一指前面的小徑,也不管沐筱蘿同意不,抬腿就走。

沐筱蘿蹙了一下眉,沒看到她腿腳不便嗎?要談話不會找個地方坐下好好聊嗎?這是不是誠心想看她笑話?

她是不喜歡示弱的人,當下就緊緊跟上,心想楚雲安一個長輩,應該也不好意思為難一個晚輩吧!

楚雲安倒真沒這麼小氣,似乎怕她跟不上,慢慢地走,負了一雙手,邊走邊說︰「上次我來時這些樹都還沒長大,沒想到這次來都這麼高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沐筱蘿不接他的口,一來對這樣繞水繞水的談話方式不感興趣,二來她根本不了解楚家的事,沒什麼發言權。

楚雲安听她不搭腔,估計也沒了興趣,直接進入話題,問道︰「三小姐,听說你以前是三皇子的側妃,是真的嗎?」

沐筱蘿蹙眉,沒想到老頭一開口就是八卦,心下有些不齒,淡淡地回答︰「是真的。」

「那你知道這幾天三皇子張了許多皇榜在找你的事嗎?」楚雲安背對著她站住了,伸手修去了樹上垂下的一支枯枝。

「我知道,正打算後天就回去呢!如果楚伯父是擔心我連累你們,大可以放心,從容不是賴著不走,實是前些日子身體不好,蒙楚公子收留養傷,現在傷好了,也該走了!」

沐筱蘿沒給他開口的機會嗎,一口氣說完,諷刺地挑眉,拐彎抹角不是想趕她走嗎?她還沒笨到看不出來老頭的意思!

楚雲安半轉身,有些不悅了︰「你這丫頭,我有說趕你走的話嗎?怎麼一會就說出這麼多來!」

沐筱蘿垂眼︰「那楚伯父找從容,是為什麼?我腿腳不方便,不能長時間站立,請明示,從容才好去休息!」

似乎從沒有如此下不了台的時候,楚雲安眼中一瞬間掠過了一抹殺意,落到實際只是抬手又修了一支枯枝,才冷冷地說︰「輕狂和水佩的事你知道多少?」

沐筱蘿蹙眉︰「楚伯父,這問題我想不適合你和我討論,輕狂和水佩怎麼樣是他的私事,他願不願意告訴我是他的自由!我知道不知道和你也沒關系!」

「你……」楚雲安似乎無法習慣有人和他這樣說話,怒意無法掩飾地暴露在眼間,駭人地刺向沐筱蘿,怒喝道︰「什麼叫和你沒關系?輕狂為了你抗拒回家和水佩成親,這也叫沒關系嗎?」

沐筱蘿毫不退縮地說︰「是和我沒關系!楚公子喜歡誰,想和誰成親是他的自由,別說我沒權利指揮他,就是您老人家也沒權利命令他。成親是什麼?就是兩個人以後要一起生活,從此每天幾十年都朝夕相處,他喜歡就高高興興過一輩子,他要不喜歡,難道你就有權利將他的生活全毀了?」

「謬論,誰告訴你他不喜歡水佩的?誰告訴你成親就是毀了他的生活……」

楚雲安沒有沐筱蘿嘴快,也很久沒遇到敢反駁指責他的人,氣得想不出有理的話來訓斥她。

沐筱蘿則淡定地接到︰「誰也沒告訴我什麼,我只知道輕狂他不是小孩子,他聰明著呢,什麼對他好,什麼他喜歡,他心里比誰都明白!你既然說養了他多年,不會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吧!你既然比我清楚他的性格,就更應該知道這一點!」

她看看楚雲安變得鐵青的臉,又加了一句︰「當然,作為父母,你們是想看到輕狂和水佩成親,不想讓人破壞他們的幸福,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我落難承蒙楚公子收留感恩不盡,從沒想過要破壞他們!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這樣說。我本來就打算要走的,我雖然腿腳不便,但還能自力更生,從沒想過要賴楚家一輩子!楚伯父不用趕,再給我一天時間,後天我就走了。」

她就著拐杖深深鞠了個躬,說︰「從容謝謝楚家這些日子以來的照顧,大恩大德,沒齒難忘,等從容有能力,定會報答的!謝謝!」

沐筱蘿直起身,杵著拐杖轉身就走了,留下楚雲安在後面臉色陰沉地看著,半響,揚起的手將枯枝一拋,擊中了前面樹枝上的積雪嘩嘩往下掉,他才冷笑著往回走。

等他走了很遠很遠,一棵樹後面才走出了楚輕狂,白衣如雪,依然灑月兌儒雅,只是那墨發下的一張俊顏也快白得如雪。

他看著沐筱蘿消失的方向,模了模冷得生疼的鼻尖,喃喃重復了剛才沐筱蘿的話︰「成親是什麼?就是兩個人以後要一起生活,從此後每天幾十年都朝夕相處……」

淡淡一笑,他有些欣慰︰「容兒……你果然沒讓我看錯你!為了你這話,縱讓我負天下又如何呢!」

第二天傍晚,楚輕狂沒來,花君子來了,站在門口看看沐筱蘿,才走了過來,還沒開口沐筱蘿就堵住了他的話,說︰「讓楚輕狂自己來和我說,如果他以後還想見我的話!否則你告訴他,從此後我不會再和他說一句話!也不認識他!」

「三小姐……你不能這樣……」花君子大驚,跳足道︰「他要能來見你早來了,他……」

他欲言又止,為難地看著沐筱蘿,狠心說︰「明天我會送你去,祭奠結束我去接你……」

沐筱蘿伸手捂住了耳朵,看也不看他,雖然知道這樣的行為有些幼稚,可是真的很生氣!

受傷了也不說一聲,要走了也不說一聲,還說喜歡她,其實根本不在乎吧!

她將這種固執歸屬于只是想臨走前看看他,想和他說聲謝謝照顧……世事萬變,她不知道出去會發生什麼事,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見到他,難道就見一面,也不肯給她這個機會嗎?

心中有些戚戚,就像一直被人寵愛著的小狗,突然之間被主人遺棄了,雖然未必對這‘主人’多有感情,那種依賴還是有一點點的!

花君子無奈地停住嘴,站著看了她半天,看她還是那個姿勢,只好無奈地轉身走了。

沐筱蘿心煩地放下手,突然恨極了楚輕狂,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如果不好,她走也走得輕松。

到掌燈時,楚輕狂也沒來,沐筱蘿攤了一本書坐在坑上,半天也看不進去,心煩地閉了眼,試圖練習內功心法平息自己的浮躁。

吞吐了半天,感覺平靜了,慢慢睜眼,入目一片白色,楚輕狂依靠在門上抱手看著她。

俊顏依舊,美眸有神,就連那唇邊微揚的弧度也似乎沒什麼變化,神采奕奕的,哪里找一個受傷病人的樣子。

沐筱蘿有種被欺騙的感覺,瞪著他,不知道該為自己這些天的擔心討一個公道,還是讓他立刻消失在眼前,從此再也不見他……早知道他是個狡黠如狐的男人,她為什麼還被他騙呢?

「听花君子說你很想我?想到不見到我就不願走?呵呵,那我這幾天躲著你還是有收獲的,總算讓容兒覺得我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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