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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出來!」墨常凜冽開口,目光如炬。

「老朋友了!」渾厚的聲音偏又多了一絲邪佞,聲音是自半空傳來。且待白斬和墨常抬頭之際,那人已然到了身前。

「你是誰?」墨常警覺看向來者,悄然握緊暗器。

「墨常,白斬!」黑袍銀面的男子身後,無名激動開口。見是無名,墨常和白斬不由的松了口氣。

「還以為是誰,你這個老不死的啊!嚇我們一跳呢!」白斬拍了拍胸口,踩著淺步走向無名,墨常隨後跟了上去。

「你是怎麼離開焰赤國的,我還以為你這輩子……呃」就在墨常繞過銀面男子身邊的那一刻,忽覺脖頸一涼,鮮血猛的噴濺而出。

「墨常!」久違的重逢還未讓無名從激動中走出來,墨常卻在他面前被人斷了喉管。

「怎麼了?墨……墨常!」見無名神色驟變,白斬回身,頓覺心寒徹骨。月光下,墨常緊捂著脖頸,雙眼瞪如銅玲,鮮血自他手中汩汩涌出。

「墨常!我跟你拼了」白斬震驚之余,目色陡紅,登時朝銀面男子甩出暗器,卻不想一個氣流打回來,白斬硬是被自己的暗器刺入心髒。

「白斬……」墨常用僅存的力氣拼命走到白斬身邊,雙手抱緊奄奄一息的白斬,兩人雙雙倒地。

看著地上鮮血迸流的白斬和墨常,無名的心陡然停滯,他拼了命的跪在白斬和墨常面前,一只手緊捂著墨常噴血的脖頸,另一只手不停拭著白斬自嘴角涌出的黑血。

「為……為什麼……」白斬怨恨的看向無名,眼底透著無盡的幽怨。

「不是我……不是我!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啊」無名回頭,鷹錐般的目光狠狠瞪向銀面男子,再回頭時,白斬和墨常已然沒了呼吸。

「對不起……對不起!」無名猛的撲在白斬和墨常的身上,老淚縱橫,沾著血的手狠狠攥成了拳頭。從鐵血兵團到焰赤國,不管是白斬還是墨常,不管是魅姬還是千面,他們對自己不離不棄,甚至為了讓自己晉級而去求鬼道子,可他都做了什麼!是他帶著這個銀面的劊子手找到了白斬和墨常,是他害了他們!

「我殺了你!」無名雙目暴突,雙拳如颶風般掃向銀面男子,可惜掌風未到,他卻被銀面男子封了穴道。

「殺我?憑什麼!」銀面男子冷哼著走到無名面前,面具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森。

「為什麼?他們是老夫的人!是焰赤國的人!老夫會告訴教主!你混蛋!」無名睚眥欲裂,赤眼如荼。

「為什麼?這也是朕想問你的!當初你為什麼要拋下朕,拋下大楚,毀了鐵血兵團!在朕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里!無名!該死的不是他們,是你!」銀面男子狠戾低吼,聲音寒蟄如冰。

「你……你是?」在听到聲音的那一刻,無名瞳孔驟然緊縮,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之人。

「才過多久啊,你連朕的聲音都听不出來了?」男子緩緩摘下銀制面具,露出的是那樣駭人的面目。

「楚雲釗?怎麼可能是你!法師怎麼可能會派你出來執行任務?這不可能!不可能!」無名驚懼看向楚雲釗,頓覺心涼如冰。

「不可能的事太多了,就像朕到現在還無法相信,你居然是焰赤國的童子,還是最不起眼的那一類!可偏偏是你,把朕玩弄于股掌之上,如果不是你,朕不會一敗涂地,不會受一遍又一遍的極刑!」楚雲釗凶狠的目光似要將無名凌遲,卻不知無名又何嘗不想將楚雲釗碎尸萬段。

「你公報私仇,殺了白斬和墨常!這件事老夫會如實稟報給法師!楚雲釗,你不得好死!」無名詛咒般低吼。

「呵,無名,你別太天真了,他們是誰啊?在法師眼里,他們連只螞蟻都不如!你覺得法師會因為他們而將朕怎麼樣?如今朕可是法師面前的紅人!而你,不過是朕的跟班兒!朕若想殺你,分分鐘都可以!但朕不殺你,朕就是要讓這些蠢貨知道,跟著你是什麼下場!」楚雲釗陰森的笑著,眼底寒光如刃。

「楚雲釗!你不得好死!」無名歇斯底里的狂吼,看著地上的白斬和墨常,淚流滿面。

「不得好死的另有其人,無名,朕給你一個機會,千面和魅姬能不能活,就只看你能不能比朕先找到他們了。」楚雲釗勾唇看向無名,緩緩帶上銀制面具,縱身一躍,便似游蕩在楚間的蝙蝠,頃刻消失。

「楚雲釗!老夫誓要將你挫骨揚灰」淒厲的聲音回蕩在整片樹林,驚起一陣鴉叫。

冷冰心和奔雷婚後的生活完全可以用如膠似漆來形容,眼見著奔雷挽著冷冰心的手不松開,沐筱蘿抬手揉了揉眉,

「刁刁啊,去後廚拿把菜刀。」

「主子,您用菜刀做什麼?」刁刁狐疑看向沐筱蘿。

「砍了那只手,讓他賤!」沐筱蘿清眸瞥向奔雷的手,清淡的聲音偏生出一股凜冽的威嚴。

「主人,奔雷錯了,錯了還不成麼!」奔雷聞聲,登時松手,一臉乞求般看向沐筱蘿。

「去拿刀啊!」見刁刁站在自己身邊,沐筱蘿催促道。

「主子,人家把手拿開了。」刁刁偷笑著看向奔雷。

「剁了他的舌頭!」沐筱蘿撩下賬本,冷眼瞥向奔雷。

「主人……聖掌櫃。」奔雷恍然之際,及時改了口,洞房花燭楚時,冷冰心將沐筱蘿的事有選擇的告訴了奔雷,雖然冷冰心說有證據證明這個聖婉兒不是沐筱蘿,可奔雷卻不這麼認為,若不是雙生子,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像的人,而且連皇上都認定了,自是錯不了。

「奔雷,鑒于你的長相,前面你是幫不到什麼忙的,不如這樣,你就在後廚做事,本掌櫃沒叫你,你便不許出來。懂沒?」沐筱蘿真心後悔把奔雷收留在聚仙樓,雖然人數上多了,不過他這麼黏著冷冰心,干活的人其實是少了一個的。

奔雷不敢反對,狠狠點頭。就在奔雷萬分不舍的看向冷冰心時,樓上突然傳來一陣打斗聲。

「出事了!」刁刁心驚之余,點足直接上了三樓,奔雷也可以先沖到二樓,之後一躍上三樓,唯獨苦了沐筱蘿和冷冰心,她們除了爬樓梯之外,再沒更好的捷徑。

聲音是從楚玉的房間傳出來的,當沐筱蘿沖進房間時,赫然看到桌椅東倒西歪,斷了一地。

「到底怎麼回事?」沐筱蘿顧不得地上的凌亂,肅然看向正在對峙的殷雪和寒錦衣。

「一個孩子,你何致下此重手!」寒錦衣單手將啟修笛抱在懷里,冷眸看著殷雪,如果殷雪不是沐筱蘿的隱衛,剛剛他出手,必要了殷雪的命。

「聖掌櫃,皇上中了蛇毒!他若不交出解藥,皇上必死!」冰寒的眸透著徹骨的寒意,如今對殷雪來說,唯一有意義的事,便是保護楚玉,直至沐筱蘿恢復記憶為止。

「皇上中毒了!」奔雷聞聲,登時沖了過去。床榻上,只見楚玉面色慘白,薄唇黑紫,連雙手都隱隱泛著黑色。

「楚玉……修笛,解藥!」在看到楚玉昏厥憔悴的容顏時,沐筱蘿只覺心底似被一塊石頭壓著,憋悶的難受。

「不是我……我沒放蛇咬他……」啟修笛心虛看向沐筱蘿,聲音有些顫抖。

「狡辯!我親眼看到你將咬傷皇上的蛇藏于袖內,若不是你的蛇,怎麼可能听你指令!」當殷雪注意到楚玉身上的小蛇時,為時已晚。

「修笛,把解藥交出來!」沐筱蘿看著啟修笛的眸子漸漸溫涼,聲音低沉如水。

「小青沒有那麼強的毒性,他中的不是小青的毒!」見沐筱蘿冷臉,啟修笛急聲辯解。

「不好了!皇上開始抽搐了!主……聖掌櫃,你快想辦法啊!」床榻邊緣,奔雷心疼看著楚玉顫抖不止的身體,大聲催促。

「所以是你的蛇咬傷了楚王?修笛,人命關天,你若不肯交出解藥,那就交出小青!我知道,蛇血也是可以解毒的!」沐筱蘿回眸時,楚玉薄唇已經變成了深紫。

「不要!小青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中過小青的毒,根本不是這種癥狀,你知道的!走開!」見沐筱蘿一步步逼近,啟修笛猛的自寒錦衣懷里蹦下來,說話便朝房門跑了過去。

「刁刁!把青蛇抓出來!」人命關天,沐筱蘿沒時間細究啟修笛所謂的癥狀,厲聲低吼。

「主子……」見啟修笛急的眼里滾淚,刁刁猶豫了。

「你既然叫我主子,就該知道怎麼做!難道你想讓楚玉死在聚仙樓?你想讓整個大楚把聚仙樓夷為平地!」沐筱蘿眸色生寒,憤然怒斥。誠然她的解釋有十足的說服力,可在沐筱蘿心里,她真不在乎什麼大楚,她在乎的只是楚玉的命。

「不要!你們這群混蛋!小青又沒做錯事!你們要干什麼!嗚嗚……小青!你們還我小青!干爹……」啟修笛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孩子,如今刁刁親自動手,小青蛇自是沒了活路。

眼見著刁刁將小青蛇握在手里,啟修笛淚水狂颮,帶著濃重的哭腔沖向刁刁,卻在下一秒被人抱在懷里。

「我的血可以暫保楚玉性命,把蛇還給修笛!」久未出聲的寒錦衣陡然走到刁刁面前,伸手欲將青蛇要回來。

「寒尊主,現在不是縱容他的時候,關乎人命,恕婉兒得罪了,刁刁,放血!」沐筱蘿只道要救活楚玉,卻忽略了啟修笛蓄滿淚水的雙眸和寒錦衣眼中的一閃而逝的落寞。

「若救不活楚玉,錦衣以命抵命,但是現在,把蛇還給修笛!」寒錦衣凜然開口,眸色堅定。

「嗚嗚……他們欺負人,錦衣叔叔……」啟修笛雙臂緊摟著寒錦衣的脖頸,仿佛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如小獸般低泣著,讓人心疼。

無語,沐筱蘿忽然覺得無地自容。

「主子……」見沐筱蘿不語,刁刁聳了聳肩,轉爾將青蛇還給了啟修笛。

「沒事,有錦衣叔叔在,誰也不敢欺負你。」寒錦衣寵溺般將啟修笛擱在地上,轉爾走向床榻。

看著仍在哽咽的啟修笛,沐筱蘿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轉身時,便見寒錦衣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將血喂進楚玉嘴里。房間靜謐無聲,就只剩下啟修笛的低泣。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楚玉的情況稍有好轉,卻仍然沒有醒過來。

「楚王中了極寒的劇毒,本尊主的血只能為你們爭取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如果你們找不到解藥,便是神仙下凡亦回天乏術。」寒錦衣封住了自己受傷的左腕,繞過沐筱蘿走到啟修笛面前。

「修笛,把青蛇給我。」啟修笛抹著淚,猶豫著將青蛇遞到寒錦衣手里,倏的,青蛇吃痛咬了寒錦衣一口。

「錦衣叔叔!」見寒錦衣如此,啟修笛登時起身,小臉上滿是淚水。

「沒事!本尊主只想證明,若楚王真是中了青蛇的毒,那麼錦衣的血,足以解毒。」寒錦衣用事實證明了啟修笛的清白。縱啟修笛再小,也看明白了寒錦衣的用意,登時拉過寒錦衣被蛇咬傷的手臂,哽咽吹著。

「修笛,對不起。」沐筱蘿沉默片刻緩緩上前,卻被啟修笛一把推開。

「錦衣叔叔,去修笛房間,我替你包扎!」啟修笛拉著寒錦衣離開房間,看也不看沐筱蘿一眼。

眼見著啟修笛和寒錦衣離開,沐筱蘿不由輕嘆口氣,身後,冷冰心急步上前。

「掌櫃的,現在怎麼辦?」

「殷雪,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楚王異常的?」沐筱蘿斂了眼底的情愫,轉眸看向殷雪,狐疑問道。

「回掌櫃,就在剛剛。在此之前,殷雪一直在暗處保護皇上,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否則殷雪也不會冤枉啟修笛。」殷雪目露愧色,憂心忡忡。

「你武功如何?」沐筱蘿並不怪罪殷雪,彼時看到她為救楚玉連命都不要,想來她有這樣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掌櫃的,殷雪的武功在中原可是一等一的厲害,不過……比起啟滄瀾和幻蘿可就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冷冰心話里有話,沐筱蘿豈會不知。

「魅姬,把門關上,今天聚仙樓不做生意,你們好生看著楚王,我去去便回。」沐筱蘿神色冰冷,轉爾離開了楚玉的房間。

與聚仙樓隔了兩條街的客棧內,幻蘿端坐在銅鏡前,鏡中的臉,傾國傾城,風華無雙,依舊高雅如冰山雪蓮,絕美如嫦娥奔月,容顏未損,情卻轉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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