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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筱蘿微微一震,關心則亂?是了!她終于明白楚玉為何兩次都認不出自己的原因了。

「明天就是答案揭曉的時候,太子殿下放心,無名與蜀王到底是八拜之交,如今只是想利用蜀王,該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沐筱蘿安慰道。

「希望如此,倘如父皇有萬一,本太子一定會將無名的揪出來碎尸萬段,挫骨揚灰!」楚漠北說話間,雙手暗暗攥成拳頭,邪魅的眸子幽冷如潭。

「就算蜀王沒有萬一,太子殿下就打算放過他了?」沐筱蘿覺得楚漠北可不是那麼寬容的人呢。

「那就碎尸萬段,不用挫骨揚灰了。」楚漠北如是想。無語,沐筱蘿額頭順間浮起三條黑線,唇角下意識抽搐了一下。

時間迫近,沐筱蘿幾乎一楚未睡,寅時過後,已有宮女將沐筱蘿盛裝打扮了一番。銅鏡前,沐筱蘿看著鏡子里傾城絕世的容顏,珠光寶氣的喜服,心底莫名有些失落。

「娘娘,王爺他……他走了!」就在沐筱蘿失神之際,汀月急步跑了進來,手中還捏著楚玉握著的信箋。

‘筱蘿︰恕楚玉不能陪你走到最後,楚玉相信,這場戲即便沒有楚玉,你也一樣會演的精彩,寒錦衣是個有擔當的人,你若跟他在一起,不僅本王,相信九泉之下的莫心,也一定會欣慰-楚玉。’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啊!他就這麼扔下娘娘不管,一走了之了麼!氣死了!為什麼王爺就是不明白娘娘的心意啊!」汀月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剛化好的妝被抹的像只貓兒。

「不怪他,是本宮先放手的。別哭了,一會兒迎親的進來,還以為你有多不舍得本宮呢!」沐筱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出來,或許心空了,眼淚也跟著干涸了吧?可即便只剩下一層皮,沐筱蘿還是覺得心疼的要命,疼的她好想把心掏出來,輕輕安撫。

「娘娘!」汀月心疼看著自家主子,卻不知該說怎樣的話才能讓主子好受一些。

「殷雪,準備好了麼?」沐筱蘿深吸口氣,繼而輕聲喚道。

「主人放心,殷雪定不負所望!」殷雪的聲音在空中悠蕩而出。時間一秒秒的過去,所有的事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沐筱蘿終是在禮官的高聲叫喊中被眾宮女簇擁扶上了瓖金繡鳳的八抬大轎。

喜堂設在金鑾殿,一路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再配以宮中各處的紅籠彩綢,氣氛甚是喜慶。轎內,沐筱蘿漠然倚在靠背上,絲毫沒受外面氣氛的燻染,清眸如一片死水無波。

她從沒想到,自己與楚玉會在這個時候分道揚鑣,如今她能為楚玉做的,就只有鏟除無名!

金鑾殿前,楚漠北一襲紅色喜服著身,墨發以雕龍金簪別起,初升的陽光如碎金般落在他身上,越發映襯的楚漠北如神將般令人神醉。

此刻,禮官高喊一聲,轎夫落轎,楚漠北依禮走上前去,以金桿掀起轎簾時,便見一只瑩潤女敕白的手緩緩伸了出來。青蔥如玉的手指,配上丹蔻色的指油,讓人不禁浮想聯翩,這該是楚漠北第一次這樣細致的觀察沐筱蘿的手,彼時,他真是看一眼也覺得渾身難受。

「太子殿下?」一側,一身盛裝的皇甫俊休見楚漠北神色異樣,登時小聲喚了一句。

「咳!」楚漠北覺得自己是吃錯藥了,居然會被沐筱蘿的一只手迷的失了神。無語,楚漠北伸手將沐筱蘿拉出轎子,兩人相挽走進金鑾殿。

眼見著一對新人走了進來,金鑾殿眾人的目光皆落在沐筱蘿和楚漠北身上。行至中央,禮官高喊

「一拜天地!」沐筱蘿與楚漠北雙雙轉身,半俯身姿。

「上刀山下火海亦不過如此。」楚漠北低喃開口,言外之意便是和沐筱蘿拜堂這件事和下地獄沒什麼區別。

「經此一拜,筱蘿以後就算遇到再惡劣的環境,都會堅強的活下去!」沐筱蘿淡漠開口。

「為什麼?你該不是愛上本太子了吧?」楚漠北挑眉瞄向沐筱蘿。

「筱蘿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會比和太子殿下拜堂更虐心。」沐筱蘿雖然心情不好,但嘴上從來不吃虧。楚漠北聞言,眉梢不由的挑了兩下。

「二拜皇上!」禮官繼續道。此刻,龍椅上的千面正頂著楚熙的面皮端坐如鐘,深邃的眸落在一對碧人身上,唇角勾笑。

「夫妻對拜!」

「其實你若能有莫心的十分之一,本太子都會考慮真的娶你。」楚漠北俯身細語道。

「智慧?」沐筱蘿挑眉。

「良心。」楚漠北這樣以為。

「看來筱蘿還要更壞一點,以防萬一!」喜帕下,沐筱蘿唇角勾起一抹苦澀。彼時自己是有良心,可惜命卻沒了。楚漠北聞聲自嘲,明知道沐筱蘿說不出什麼好話,偏生自己主動搭訕,這不找堵呢麼!

「掀喜帕!」大蜀禮節新郎和新娘拜堂後並不直接入洞房,而是向上輩和貴客敬酒。

此時,已有宮女端著擱有金桿的托盤走了過來。楚漠北拿起金桿,緩緩挑開沐筱蘿頭上的喜帕,當喜帕落地的那一刻,楚漠北陡然一震。

好美的新娘!鳳冠下,沐筱蘿粉妝入面,炭筆掃眉,丹唇外朗,皓齒內鮮,饒是天池聖女亦無法與之匹敵。楚漠北此刻的震撼遠比初見時更加強烈,心,竟有片刻的停滯。

「不認識了麼?」眼見著楚漠北怔在那里,沐筱蘿低聲提醒了一句。

「畫的真丑,嚇死本太子了!」楚漠北回神之際,口是心非道。

「禮成,敬酒!」隨著禮官的高喊,金鑾殿外再次鑼鼓喧天,殿內亦是一片喜氣,楚漠北與沐筱蘿分別拿起兩側早就準備好的果酒,上前一步走向龍椅。

為了不讓人起疑,沐筱蘿與楚漠北敬酒之後並未多言,而是轉到了各國國君所在的座位上。

「筱蘿久仰周武帝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見面不如聞名。」沐筱蘿手持楚光杯,搖曳著走到周鄖面前,燦若繁星的眸子散出意味不明的幽光。

「呃……咳咳!如今楚後已是大蜀太子妃,今後夫唱婦隨,有些閑事,就莫理了吧!」周鄖見沐筱蘿沒有敬酒的意思,索性將酒杯重重擱回到桌上。

他只道當初濟州一役,自己前腳才把三十萬大軍派出去,沒幾天的功夫,齊夏聯軍就包抄過來,結果自己在濟州沒佔著便宜,還白白丟了四座城池,因為這件事,他差點兒沒一病死過去,這一切都要歸功于沐筱蘿。此番相見,若不是上面早有指示,他真想一刀砍死沐筱蘿以泄心頭之恨。

「你算什麼東西啊?筱蘿做事,幾時輪到你在這里品頭論足了!周鄖,本宮素來不記仇,但若記起仇來,那也是十分可怕的呢!」沐筱蘿俯身湊到周鄖身邊,眼底笑意更濃。

「沐筱蘿!」周鄖到底是一國之君,何時受過這樣的侮辱,當即要崩,卻被沐筱蘿用力按住肩膀。

「這里可是大蜀,周王就算不顧及自己的面子,也要給蜀王幾分薄面才是呢!」沐筱蘿似有深意試探。

「哼!朕要殺你,沒人攔的住!」周鄖對沐筱蘿的話充耳不聞,再欲起身時,卻被楚漠北攔了下來。

「難得周王親來蜀國參加本太子大婚,漠北敬你!」楚漠北舉杯之時,深邃如潭的眸迸射出凜然的寒芒,即便周鄖氣焰囂張,卻也敵不過楚漠北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于是在楚漠北的冷眸注視下,周鄖悻悻喝了杯酒,不再看沐筱蘿。

「為什麼要惹周鄖?你就不怕打草驚蛇麼?」離開座位,楚漠北不解看向沐筱蘿。

「彼時周鄖傾大周三分之一的兵力攻打濟州,無疑說明了他已經與無名達成聯盟!剛剛你也看到了,他居然連蜀王的帳都不肯買,這說明什麼?」沐筱蘿挑眉看向楚漠北,低聲問道。

「說明父皇已經受制在無名手里!剛剛本太子想跟父皇說話,可是父皇卻無動于衷,甚至沒給本太子任何暗示,這不合常理,父皇就算不說話,至少也該有個眼神!」楚漠北目露憂色。

「咳……如果……如果筱蘿說那個人根本不是蜀王,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合常理的多了?」沐筱蘿注意到被易容的那幾個死士面色有異,方才和盤托出。

「沐筱蘿,你說什麼?你說……」就在楚漠北驚愕之時,只听左邊桌上,易容的幾位死士均已口吐白沫,其余大蜀官員亦昏厥過去。

「現在不是糾結的時候,戲還是要演下去的。」沐筱蘿說話間,身體柔若無骨的堆在了地上,幾乎同一時間楚漠北亦四肢無力的委在了沐筱蘿身側。

「為什麼本太子真的中了軟骨散?沐筱蘿,你怎麼樣?」在意識到自己中了軟骨散之後,楚漠北心中大駭,他已經做了周密的計劃,難道是百密一疏?

「怎麼會這樣?來人!快來人!」沐筱蘿也不理楚漠北,當下吃力大喊。

「沐筱蘿!任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的!」此刻,剛剛還被沐筱蘿氣的一臉褚色的周鄖,挺著肥肥的肚子踱步走了過來。

「周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王!夏王!樓蘭王!寒尊主! 月……」沐筱蘿柳眉緊蹙,轉眸看向早已趴在桌上沒了氣息的死士時,心底愧疚不已。無名老奸巨猾,稍有不慎便會讓他看出端倪,所以她不得不犧牲這些人以換得無名的信以為真。

「別叫了!他們都死了!沐筱蘿!你不是說你很記仇麼!告訴你!朕也很記仇!你讓朕丟了四座城池,朕就把你大卸八塊!」周鄖早就氣紅了眼,當即抽出匕首,狠狠刺向沐筱蘿,幾乎同一時間,楚漠北拼了力氣撐到沐筱蘿面前,突然出手。

血,自周鄖的匕首上蜿蜒而落,染紅了楚漠北本就鮮紅的喜服。

「楚漠北!你……」沐筱蘿愕然看著左臂受傷的楚漠北,心底震撼不已,令楚漠北受傷,她意料之外。

「周鄖!這里是大蜀,你別太放肆了!」楚漠北憤然怒視周鄖,目光如錐。誠然他不喜歡沐筱蘿,卻也無法看著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捅死。後來沐筱蘿提及此事時,楚漠北只道作為入得了他楚漠北眼的對手,沐筱蘿只能死在他手里。

「大蜀?呵!楚漠北,你且睜眼看看,坐在龍椅上的真的是你老子!」周鄖冷哼之時,千面已然走下龍椅,一步步走到楚漠北面前。

「世人皆道大蜀太子睿智無雙,千面覺得也不過如此麼!連自己老子都認不出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遜。」千面說著話,將臉上的面皮撕扯下來,露出一張沒有眉毛的臉。

「父皇………你們把父皇怎麼樣了!」楚漠北劍眉緊皺,吃力撐起身子欲抓千面,奈何身體軟若無骨,千面只輕輕一推,楚漠北便已跌倒在地,受傷的左臂與地面摩擦,鮮血如注。

「不堪一擊!嘖嘖,這張臉皮倒是極品,周王,匕首借用一下!」千面目露陰森的接過周鄖手中的匕首,繼而將匕首的尖端對準了楚漠北。

「千面!你敢!憑你一條賤狗,連給楚漠北提鞋都不配!叫無名出來!」一側,沐筱蘿猛的擋在楚漠北面前,秋水明目直視千面,絲毫不懼眼前近在咫尺的利刃。

「敢罵本都尉是狗!你……」就在千面揚起匕首時,一陣渾厚的聲音陡然響起。

「住手!」見是無名,千面雖心有不甘,卻還是扔了匕首退到一側。

「無名都尉,您可是答應把沐筱蘿給朕處置的,不能反悔啊!」周鄖提醒了一句。

「周王放心,無名說到做到!」無名點頭之時,已然站在了沐筱蘿面前,身後,魅姬一襲華裳的跟在後面。

「無名,你好卑鄙,枉父皇當你是八拜之交!你竟做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楚漠北不顧臂上刀傷,雙手緊攥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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