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撐起虛弱的身子,強行與她面對面。
四目相對,他眼里有些期待,希望她能坦誠,能再多給他一點信任。
北棠咬著下唇,想也不想的再次拒絕,「不能。」
她有她的做人原則,不能破!
沉默,兩人一起沉默,誰都不說話了。
輕塵慢慢的靠向背後的軟靠,淡金色的眼眸望向車窗外,微風吹起車簾的一角,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北棠瞅一眼他完美的側臉,心里突然有些塞。
她向前挪了挪身子,這樣兩人能靠的近一些,她咬著唇瓣伸手搖晃他的弓起的膝蓋,「喂!除了這件事,其它知無不言言不不盡怎麼樣?」
他回頭,臉上猶自帶著幾分不高興,「真的?」
看他不再生氣,她隨即點頭,「嗯嗯,騙你是小狗!不信我們拉勾勾!」
她伸出手指,還像以往那樣,找他蓋章定論。
輕塵不由得失笑,這丫頭真夠沒心沒肺的,若不是他相信她對自己的心意,鐵定誤會了去了。
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這件事以後他一定會查清楚的。
兩人伸手拉鉤蓋章,彼此對視一笑。
他眼眸閃著淡金色光輝,亮的像天上的星星,「你那天說送給柳如煙一份大禮,什麼意思?」
听說,柳如煙為此哭了許久,他雖然不在意此人,但總要搞清楚這小丫頭都做了些什麼。
北棠一听,就放松了下來,小臉靠上他的大腿笑的見牙不見眼,「這個啊……哈哈,還要從小時候說起,那是北三少曾經對她許下的一個誓言,等她出嫁的那一天,會載著滿車的蝴蝶蘭來迎她出嫁!听上去是不是很美?」
話剛說完,她頭上就被敲了一個爆栗。
輕塵豎著手指輕點她的光潔的大腦門,突然變得很好心,「好笑個屁!她嫁的又不是北三少,你還這麼刺激人家姑娘?就不怕她對你念念不忘不嫁了?不道德的丫頭!」
他想起魅影回來的現場描述,當場就噴了,浪費他一壺上等好茶。
「喂,我在為她實現夢想好不好?,不對啊,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心了?」北棠捂著腦門喊疼,這男人太多變了,她才不相信他會那麼好心。
輕塵唇角含笑,伸手撫著她光潔的青絲,「我一直都很好心,你第一天知道?」
切!鬼才信他的話。
她靠著他的大腿舒服的閉上了眼楮,他的聲音如悅耳的音樂響在耳畔,「棠棠,還記得我的那個夢嗎?」
北棠身軀一陣,瞬間睜開了眼楮,眼底帶起一絲緊張,「記得!怎麼,你又開始做噩夢了?你的失眠癥不是好了嗎?」
想起他的夢魘,她到現在還怵目驚心。
她明明之前治療了他的失眠之癥,難道又復發了。
想著,她就伸手掏銀針,很快被他一只手按住,「不用,听我說。」
北棠果然不動了,下意識听他的話,已經快成一種條件發射了,她不敢想如果有一天真的見不到他,自己會怎麼樣。
輕塵指尖撫過她柔順的發絲,淡金色眼眸飄向窗外的涼涼夜色。
「那不是夢,那是真的,那個奇幻的城堡,那些被外來軍隊屠殺的子民,那一對瀕死的男女扔下的小嬰兒……都是真實存在的!」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經變得滿是傷感,攥緊的指關節隱隱發白,整個身子都在發顫。
北棠震驚的立刻握緊他的手,他的雙手冰涼透骨,眼底醞釀的風暴似乎帶著毀天滅地的寒意,看得人心跳如雷。
「塵,看著我!」她用力的將他抱緊,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他全身的涼意,眼眶熱熱的有些漲。
她听明白了,那個夢里的地方是輕塵的家族,那對男女和小嬰兒,應該就是他的父母和他自己……
太可怕了,沒想到一個重復出現的夢,居然真的噩夢成真!